越想,襄沐檀愈發不能平靜。他轉回身拿起手機,給景弦去短信問曲溪螺的微信號。
他想,微信到底是比電話號碼稍微委婉一點的。
景弦這個不知趣的,還跟個老婆子似的問他干什么。什么干什么!他就是想要不行嗎?
好在景弦最后還是發了過來,襄沐檀給曲溪螺發去了好友驗證:是我,襄沐檀,加一下。
可是半天不見通過。
忍了十幾分鐘后,他終于問景弦:曲溪螺在干嗎?
景弦回曰:“正一邊吃飯一邊看舞蹈視頻。”
襄沐檀發過去消息:“讓她休息會兒,提醒她看手機。”
過了十分鐘還沒通過,襄沐檀氣的把手里的酒杯墩在茶幾上,來回的在客廳走。
肯定是景弦沒有提醒她……或是她不想通過他?
襄沐檀又發過去驗證,口氣柔緩了很多:在忙嗎?加一下我,以后有事溝通方便一些。
想了想,他又在有事之前加了“工作上”三個字。
驗證信息發出去后,襄沐檀感覺兩頰燥熱,他竟然也成了為了和女孩兒說話耍小心機的人了。
可是在發現驗證通過了后,那點子羞臊感已經全然消失。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幾秒,他發出了通話邀請。
“喂?”曲溪螺的聲音很平靜,“有什么事情啊?”
“嗯……你十一的時候回去老家嗎?”
襄沐檀也不知道怎么就說出了這句話。
“啊?十月一號嗎?怎么公司還放假嗎?”曲溪螺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沒有什么事可能不回去吧。”
她的奶奶已經過世了,如今回老家也沒有什么由頭。
“怎么了嗎?”曲溪螺問,提及以前,她多少想起襄哥哥,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和他們以前相關的老家。
“哦,沒事……十月一號我表哥結婚我要回去,所以想如果你回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襄沐檀說。
“我老家沒有親人了,不會回去。”曲溪螺說。
“哦……”
“你還有事嗎?”曲溪螺問。
“沒,”襄沐檀覺得有些挫敗,清了清嗓子說,“沒有。”
“哦……那替我跟襄奶奶問個好,再見。”
曲溪螺結束了通話,覺得很奇怪,不過想了想又皺起眉,他怎么忽然想跟自己一起回來家呢?這么多年了,他從來沒提過他們以前的事,如今這樣,不是擺明了有意圖嗎?
如果記者拍到她很襄沐檀一起回老家,肯定又是一陣軒然大波,說到底,還是為了幫程逸亮吸引火力。
曲溪螺泄憤似的把手機往墊子上一丟,轉身頭也不回的繼續去練舞,哼,他果然還是那樣。
一直到傍晚,曲溪螺練得滿頭大汗,再拿回手機的時候發現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竟然是襄奶奶家的座機打來的。曲溪螺忙回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后就接通。
“喂襄奶奶,您找我什么事啊?”曲溪螺一邊用毛巾擦著汗一邊說。
“溪螺啊,你在忙嗎?沒打擾你吧?”
襄奶奶很客氣,溪螺更過意不去了,“襄奶奶我不忙,就是剛才沒拿手機,對了您現在出院了吧,我一直也沒時間給您打個電話。”
“沒事沒事,我已經出院了,身體挺好的你放心,”襄奶奶笑著說,“給你打電話呀是有別的事,我外孫不是十月一號回來結婚嗎,家里雖有空房間,可是跟我這老太婆住一個院子小夫婦肯定有不方便,所以我想著先借你奶奶的房子讓他們住幾天,你們那個親戚不是年后才過來嗎?我保證住完后給你們歸置好,我也沒有你爸媽的電話,就來問問你。”
溪螺上次回老家后就給襄奶奶留了自己的電話。
“原來是這樣,”溪螺笑笑,干脆地說,“您用就是了,您和我奶奶的交情,這點事不算什么,更何況這是喜事,也給我家老房子沾點喜氣。”
襄奶奶高興的不得了,忙說:“好好好,溪螺啊,你到時候要是有空就回來吃喜酒吧,襄奶奶也想你了。”
“嗯,有空我一定回去,先提前給您道喜。”
又和襄奶奶說了兩句,溪螺掛了電話。給父親打去電話說了這件事,父親果然是同意的。
老家……
是溪螺想象中夢想窩一般的存在,所有的童話都在那個地方發生,那里的回憶想起來都是有無數色賽斑斕的泡泡的,可是奶奶去世后,她總覺得和那個夢已經斷了關系。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會再回去的,只是,那要在她更加豁達坦然之后。
襄沐檀加了曲溪螺的微信后,兩人也沒怎么聊,襄沐檀只是偶爾發只言片語的消息,曲溪螺還因為練舞還常常看不見,等忙完看見幾個鐘頭前那種“在嗎?”的消息,就覺得沒有必要回了,反正有什么通知他還可以讓景弦轉達。
于是,襄沐檀苦苦等不到曲溪螺回話后,又看見她在朋友圈發動態,還和評論的人聊天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又啟動了傲嬌模式。不甘心的窺屏她每一條朋友圈可就是不發話,死撐幾天后又發一條不咸不淡的消息,被對方忽略或淡然應對后再啟動傲嬌模式……差不多兩周就是這么過的。
真是不追人,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訓練,曲溪螺終于要登上那個電視臺舞蹈大賽的舞臺,程逸亮也已經養好了傷。
曲溪螺和她在后臺碰面,因為同屬于襄沐檀旗下公司的藝人,加之有攝像頭,程逸亮對曲溪螺很熱情,主動打招呼攀話。本來記者正在采訪程逸亮,結果程逸亮看到溪螺過來后立刻過去來了一個摟肩,仿佛兩人平常有多熟一樣。
曲溪螺不厭惡是不可能的,從前拿你當反面教材裝弱勢,如今又來示好,簡直不要太惡心。
溪螺面上笑著,嘴巴湊到程逸亮的耳邊用腹語說:“手拿開。”
程逸亮愣了一下,然后仍舊笑著松開了手,記者問兩人關系平常是不是很好,程逸亮搶著去回答了,溪螺借口去整理服裝走開了,她可不會演戲,還是讓自己倒胃口的戲。
她剛轉過身就聽見程逸亮接了個電話。
“喂哥,嗯好我不緊張,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的,我剛還看見溪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