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拓說著還錯了搓自己的臉證明,看得出用的力氣蠻大的。
不過雖然人變帥了,可動作還是顯得那么糙氣。
“所以啊,”楚蕭拓指指曲溪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哪種人,知道你表現出來的那些辛苦,也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曲溪螺發現楚蕭拓還真是話癆,喝了點酒話更多了,她沒說什么,她一向不喜歡滿世界嚷嚷自己受過的苦。
溪螺小時候聽父親講過丑小鴨變白天鵝的故事,只是曲明恩的解釋和平常的人不一樣,他說,丑小鴨的故事講的其實是天鵝的一場蛻變,每個女孩子都要相信自己是天鵝,但即使你真的是一只天鵝,也要受盡磨難和考驗,最后才能擁有自己的美。
感覺吃的差不多了,溪螺拿過自己的手包說:“我去趟洗手間。”
“哦。”
楚蕭拓看著溪螺離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想著自己是不是話多了。他想跟溪螺拉近關系,可有時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在她面前表現。
其實這些年楚蕭拓在韓國當練習生的時候因為一直也沒什么時間,加上內心里還是喜歡中國女孩,所以壓根也沒談過戀愛。大家絕想不到,公眾面前冷酷內斂的Arno實際上是個戀愛小白。
楚蕭拓抓抓頭,唉,真是傷腦筋。
這次一起吃過飯后,第二天果然有人把楚蕭拓和溪螺一起去吃飯的照片發了出去,隨后景弦就發聲解釋說只是一起拍攝廣告后去吃個飯而已,廣告未播就替那個品牌宣傳了一波。但最主要的,是吸引大家的注意,掩蓋上一次溪螺和襄沐檀的新聞。
不過自那以后,楚蕭拓就常給曲溪螺發個微信什么的,常常把自己每天的沙雕事發給溪螺,溪螺看后也是圖一樂,覺得他就是個直來直去的大男生,就像鄒明他們一樣。
不久,溪螺和程逸亮同上了一臺綜藝節目。溪螺的資源雖然增加了,可有些和程逸亮是重合的,不知道公司是否是故意讓兩人同臺來讓觀眾覺得兩人關系已經十分友好。
上臺前景弦交代過溪螺,這是個多位嘉賓一起的節目,程逸亮是嘉賓中名氣最大的,所以主要是采訪她,溪螺不用說什么話就可以,讓她不必緊張。
溪螺要是會緊張就怪了,她像是閑坐一般在節目里幾乎不主動說話,主持人問到她時她才說兩句。
整個節目倒是挺自然的,一個女主持人,嘉賓也都是女星,大家坐在一起聊些隨意的話題,如同茶話會一般,只是溪螺的同性朋友很少,所以也不知道在這種場合要做什么,就只是坐著。反倒是程逸亮很會把控氣氛,一直都是她在說。
主持人也很有眼色,不管程逸亮這些年過得多順風順水,還是問一些程逸亮在這過程中遭遇的挫折,畢竟程逸亮一直是努力而勵志的人設,還問起程逸亮疤痕恢復的過程。程逸亮就是善于把這種事情講的復雜而詳細,甚至說起自己小時候矯正牙的痛苦經歷。
“感覺每顆牙都痛的直通進神經,晚上也睡不著覺,更別說吃東西,那段時間倒是瘦了不少,減肥成功了。”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笑,主持人也符合說:“矯正牙齒真的很痛哦。”
“是啊,但是女孩子總要為變美付出代價的嘛,”程逸亮說,“這些年來很多人都覺得我變漂亮了,但變漂亮是要付出代價的,畢竟,不是所有女孩子一出生就有完美的底子。”
她說完后笑了笑,大家卻不由自主的瞟了眼曲溪螺。
主持人立刻拉回了話題,“在場有誰是矯正過牙齒的啊,應該能明白那種痛吧。”
一個穿著黃色連衣裙的女生說:“我只拔過智齒,不過也是痛了很久。我聽說現在很多明星都裝的是烤瓷牙了,溪螺你是嗎,我覺得你的牙齒很漂亮哎。”
溪螺正在發愣,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嗯?”了一聲。
主持人笑著說:“她問你有沒有整過牙溪螺,你的牙整過嗎?”
“哦,我矯正過。”溪螺說。
“是戴牙齒矯正器那種嗎?”主持人問,“你是什么時候矯正的啊,效果看起來很不錯哎。”
“初中的時候。”溪螺說,“是戴牙齒矯正器,我的牙齒很容易長歪,所以現在也一直戴著。”
“你是說現在?”主持人沒聽明白。
“對啊,我現在就戴著。”溪螺說,“但是吃飯的時候要取下來,吃完再戴上。”
大家稍微靜默了一下,因為她們沒看見溪螺戴著牙套,覺得這個美人是不是迷糊勁兒又犯了。
程逸亮突然似笑非笑的開口說:“初中的時候我沒見你戴過牙套啊,是我記錯了嗎?”
程逸亮裝作想了想,然后說:“我應該沒記錯啊,你那時候確實沒戴矯正器,初中我們同班三年,我都不記得你有戴,而且我記憶里你的牙一直很齊啊。”
大家頓時連呼吸聲都壓低了,不管溪螺說的是不是真,程逸亮這么直接挑破也有點狠啊。
溪螺靜靜的看著程逸亮,然后突然把手指塞進了嘴里,皺了皺眉后,直接把自己的牙齒保持器摘了下來,她拿出來的時候因為燈光太亮大家還都沒看清,直到她側了一下手,突然出現一道反光,大家才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一個隱形的牙齒保持器。因為透明度太高,不仔細看都看不清。
“因為我怕復發,所以總是戴著。”溪螺說。
因為剛摘了保持器,她說話吐字竟然有點生澀,聽起來還挺可愛的。
主持人這才恍然大悟,“你戴的是隱形的矯正器啊!”
曲溪螺給大家看過后就又戴了上去,點了點頭,“嗯。”
“哦——戴上好自然啊,你不說大家都不知道你在矯正牙齒吧。”主持人說,“我聽說這種矯正器因為體積不大所以戴上后會稍微舒服些,摩擦力也小些。但痛還是一樣會痛吧,畢竟對牙齒的壓力是一樣的。”
溪螺點了點頭,“對。”
主持人等了半天沒等出溪螺的后文來,以為她會詳細說一下當初的痛感和難受的日子,沒想到她說完“對”后就沒了。
主持人干笑了一下說:“你中學時候佩戴的就是隱形的矯正器吧,難怪別人都看不出來,戴這個是因為愛美嗎?”
“是,”曲溪螺坦然地說,“而且我母親擔心我戴傳統的矯正器閉不上嘴患上口呼吸癥,所以先咨詢了醫生看我適不適合戴隱形的,醫生說適合后就戴了隱形的,當時除了我最好的一個女同學,別人都不知道我在矯正牙齒。”
“那你都沒喊過疼嗎?”主持人驚訝地說,“戴上后疼的吃不了飯時你也能不表現出來嗎?”
曲溪螺定了定,突然說:“我不喜歡對別人表現我的痛苦。”
上初中的時候,大家都喜歡程逸亮,曲溪螺基本只有溫嫣這么一個朋友,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不由的養成了一種性格,就是不表露自己的痛苦,因為旁邊都是想看熱鬧的人,她就是表現出來也只會招來幸災樂禍。上體育課她摔了一跤也會被班里的女生到處傳頌,所以,她把自己所有的狼狽和痛苦都藏了起來,在外人看來,她就是那個順風順水,而且有些傲氣的曲溪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