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倆人包車環湖,從大落水出發,途經里格半島,小洛水,情人灘,再到草海。一路走走停停,悠哉游哉,好不愜意。
宋悠然用墨鏡代替了口罩,一路上都在跟風景自拍合影。劉希夷拍了很多風景照,眼前的每一幀,每一幅她都想記錄下來。
他的自拍照中有她,她的風景照中有他,唯獨沒有倆人正兒八經的合照。
“草海”中蘆葦茂密,蔓延至岸邊,青翠相接,風起時,草如波浪,遠觀如海,因而得名。湖上有一座木制長橋,叫走婚橋。其橫跨草海,穿過蘆葦叢,直達兩岸村落。
瀘沽湖,素有“女兒國”之稱,這里的摩梭人仍保留母系社會制度。
瀘沽湖畔的摩梭人奉行“男不娶,女不嫁,結合自愿,離散自由”的“走婚”習俗。走婚是摩梭族一種獨特的婚姻方式,男女雙方沒有法律婚姻關系,只有在晚上男方會到女方家居住,白天仍在各自家中生活與勞動,夜合晨離。
走婚的男女,維系關系的要素是感情,一旦發生感情轉淡或性格不合,可以隨時切斷關系,因此感情自由度較高。男子稱自己的情人為“阿夏”,女子的情人則叫“阿注”。
劉希夷、宋悠然一前一后走在橋上。
“希夷!”宋悠然在后面突然喊道。
劉希夷一回頭見他舉著手機在拍照,嫣然而笑。
“嗯,抓拍的真不錯,好看!”宋悠然看著手機中的照片。
照片中,劉希夷一身淺色長裙,裙袂飄飄,幾縷被風吹亂的頭發落在莞爾一笑的臉上。
劉希夷湊過去,“給我看看。”
宋悠然舉高手機,不給她看,“我又沒說你好看,我說的是你背后的風景好看。”
“切~”劉希夷繼續朝前走去。
宋悠然仍在后面打趣,“有了你的襯托,景色更美了。”
如此心口不一,他其實想說得是,景美人更美。
人比景美景無色,景在人前亦黯然。
劉希夷轉過身,得意地說,“我跟你講,我手機里可有你不少黑照,小心我給你放出去。”
“喲呵!現在還敢威脅我了?手機給我。”
宋悠然加快腳步,作勢要去搶她的手機。
劉希夷揣好手機,向前跑去。
只用了三秒,宋悠然就追上劉希夷,將她堵在橋的圍欄邊。
“你…你想干嘛?”因為緊張,劉希夷說話都結巴起來。
橋面本來就窄,宋悠然慢慢逼近劉希夷。劉希夷就緩緩往后退,直到她的背清晰地感受到欄桿的堅硬質感,退無可退。
宋悠然將墨鏡推上去,伸手勾了勾,“給我。”
“我…我剛剛騙你的,我手機里絕對沒你的黑照,我保證。”劉希夷舉起右手向他保證。
看著那雙如水的眼眸,宋悠然緩緩低頭,在距離她的臉頰一只手掌寬時停了下來。就那樣怔怔地看著她,他真的、真的很想一親芳容。
劉希夷見他發愣,喊道,“宋悠然!”
宋悠然回過神,站直身體,清咳了下,“我看看你有沒有說實話,你臉紅了,肯定是心虛。”
劉希夷下意識摸臉,“我才沒有。”
就在剛剛,他倆的舉動已經吸引了一些游人的注意。
劉希夷趕緊把他的墨鏡給推下來,拉著他往回走。
時間已經有些晚,開車的師傅說剩下的1/4路程,景點沒什么特點,可看可不看。
宋悠然看向希夷,“我們回去吧?我有些餓了。”
同樣的風景看得太多,是會審美疲勞的。
劉希夷點頭同意。
途中,劉希夷跟師傅談起摩梭人的走婚。
師傅說,其實在摩梭地區走婚制和結婚制是并存的,但走婚占絕大部分,摩梭人可以自由選擇走婚或結婚,可以在不同時期選擇不同形式,但選擇結婚就不能再走婚。
劉希夷跟宋悠然開玩笑,“宋悠然,你不是說來看漂亮姑娘嗎?要不要在這兒找個‘阿夏’?”
宋悠然撇撇嘴,沒理她,看向車窗外。
師傅問,“姑娘,你們是情侶還是夫妻啊?”
宋悠然搶先一步回答,“夫妻。”
說完,挑釁地看著劉希夷,似笑非笑。
劉希夷瞅了他一眼,炸毛道,“誰跟你是夫妻啊!”
師傅樂呵呵地說,“那看來是情侶咯。你男朋友要是看其他漂亮姑娘,你不吃醋啊?”
“我…他…”劉希夷本想再解釋,卻被宋悠然捂住嘴。
宋悠然又搶先開口,“我要是看其他姑娘一眼。她就跟在山西老陳醋壇子里泡過一樣,方圓幾里都能聞到酸味。”說完,才放開自己的手。
師傅笑著說,“小伙子,真幽默。”
宋悠然回味著自己的惡作劇,絲毫沒有察覺到劉希夷正露出陰險的笑。
劉希夷突然笑嘻嘻地看著他,語氣無比溫柔,“悠然,我記得你剛剛說餓了,是嗎?”
宋悠然感覺脊背發涼,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搖搖頭,“現在不餓了。”
“乖,張嘴,給你吃個好東西。”劉希夷用手掐住他的臉頰。
宋悠然緊咬雙唇,直搖頭。
“哎呀!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是真的好吃,我吃給你看。”劉希夷將幾顆綠色的豆子丟進嘴里,大口咀嚼,聲音聽著脆脆的。
宋悠然卸下心防,“那我嘗嘗。”
劉希夷將手中剩下的豆子全部塞進他嘴里。
宋悠然嚼了幾口,才發現不對勁,她給他吃的是芥末花生豆。身處車內,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嗆得他眼淚汪汪。
劉希夷在一旁幸災樂禍,“不是挺能胡說八道的嗎?繼續啊。”
“唔……”宋悠然指著她,意思是,你給我等著。
劉希夷最后實在看不下去,遞給他幾張紙巾,讓他吐出來,又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宋悠然喝掉半瓶,才緩過來。他咬牙切齒地說,“劉希夷!你信不信我炒了你。”
劉希夷滿不在乎,“我求之不得。芥末既能開胃,又能解毒,吃點沒事兒。”
她才不相信他會開除自己,他這話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
“你丫是個重慶人,吃點當然沒事兒。”說完,宋悠然又喝了一口水。他想起跟她出去吃飯,那些帶紅紅綠綠辣椒的川菜,她總說不辣,一點也不辣,吃得不亦樂乎,還讓他非嘗不可。每次嘗完,他都想跳腳,而自己還偏偏不長記性,次次都信她。
師傅在前面打趣道,“小伙子,聽我一句勸,惹誰都不能惹女人。哈哈哈!”
劉希夷同情地看著他搖頭,“嘖嘖!吃一塹,長一智。你怎么就學不會呢?果然是兵不厭詐。”
宋悠然倏地伸出雙手使勁揉搓劉希夷的臉,“你每次都騙我。”
“宋…悠…然,你…松…手。”劉希夷斷斷續續地發聲。同時,她也想去捏宋悠然,給自己報仇,奈何手臂方到用時才知短。
宋悠然揉捏到解氣后,才放手。
劉希夷正要反撲,怎料敵人身手矯健,鉗制住她的雙手。
“怎么?還想報仇?”
突然,她計上心頭,口中直呼,“痛,痛,痛,手,你快放手。”
宋悠然使勁并不大,知道她又作怪,并不放手。
劉希夷見敵人不為所動,低頭使勁眨巴眼睛,頓時眼淚盈眶。
“真的痛,嗚…”她假裝啜泣,柔弱無比,我見猶憐。
宋悠然見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信以為真,趕緊放手。
說時遲那時快,劉希夷抓緊機會,反攻過去,狠狠地捏了幾下。
得意地說,“此乃美人計,爾又大意也。”
宋悠然輕揉著臉頰,只得對她干瞪眼。
司機師傅在前面看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