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淺攸手握方向盤,盡力保證車速平緩,向副駕駛座撇一眼:“嫂子,你好好的,我們已經遠離趙豐了。”
她像只小貓,不是坐在那兒,而是被副駕駛座黏住,寧是連呼吸的聲音都控制地極為小心。
空散的眼神透過窗外,那是炫日未透過玻璃射下的強光,打在瞳仁下的灼燒,刺人心骨的裂痛。
蔡淺攸將玻璃搖上去,幾不可聞地輕輕嘆息。
“于息,別這樣。”
三次重復,換來于息一句反應:“好好開車,我不想死。”
行進不久,蔡淺攸接到一則陌生電話,聽聲音,是趙豐。
“他瘋了,想辦法救我出來。”
就這一句,于息聽到了,卻是下車才有反應。
她自己不覺什么,蔡淺攸卻是一愣再愣,見她臉色依舊蒼白,凋冷,心里越發冰涼了。
“是趙豐?”
“是。”
“…進警局了?”
“是。”
“你打算…怎么辦?”
倒是沒有隱瞞:“讓西門浦撈他出來。”他闖下的禍,自然得自己解決。
*市禁毒警察院。
“說吧,這是什么?”
李懷潸捏著一包紅塊晶體,一雙鷹眼細細盯著趙豐,他可以透過微觀表情,洞察一切。
但趙豐好歹也是刀槍雨淋里趟出來的,公堂的威懾并未令他有一絲不妥,“你們那兒,沒有鑒定科嗎?讓我松口還不如等他們鑒定了。”
“好,那咱們換個話題。這東西你擱哪弄來的?”
趙豐卻是伸長了脖子,亦用同樣的眼神回視他,“哎李局我特好奇,您能驗出這是什么嗎?”
李懷潸用手撐著桌面,定定著看他幾秒,那嘴角的殘弧能濺出冰刀來。趙豐倒毫不畏懼,對上他的眼神,滿懷坦蕩:“您,查不出來吧!”
“哈~趙大當家是明白人,我就喜歡審明白人。”他起了身,走到一旁窗戶前,松了松手腕,接著道,“是新型冰毒。”
“哎李局長你可不能平白無故冤枉人啊,我就是一市井小混混,頂多做些偷雞摸狗上不得臺面的事情,毒品這種東西,我是萬萬不敢碰的。”也不知什么時候,趙豐手中多了個棒棒糖,他正叼的津津有味,說話也是含糊不清,翹著個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不屑樣子。
尾音落下三秒,整個審訊室陷入平息,就算突發傳來的笑聲和怒喝,也未改變趙豐的神態。
“你放肆!”
李懷潸猛的轉身抽出他嘴中的挑釁,伴著震耳欲聾的呼喊,糖塊摔在桌面上,七零八碎。
趙豐只是笑著,他動作越發輕佻,無視這人的憤怒,屈身湊近一些,“時間到了……”
李懷潸正疑惑,忽而有一人推門而入,“李局,西門浦來了。”
“他來干什么?”
那小警員瞟一眼趙豐,李懷潸全明白了。
合著這人的肆無忌憚,只是因為勾搭上了西門浦啊!不錯,委實不錯。
李懷潸出去一會,有黑著臉回來,依舊是細細盯著他:“還有什么想說的?”
他湊近了才道:“我還真有一句話想送給你,那些李局長眼中的毒品,趙某我就免費送給局長了,我期待著,李局能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