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從審訊室和監控室出來之后，“鵸鵌”和“夫諸”兩位二等特工，在走廊上碰了個面。

　　“你都聽到了？”文素媛問。

　　“嗯。”趙飛點頭。

　　“說起來，她也是個被人當槍使的可憐人。”

　　“但這也不能洗白，她所犯下的罪惡。”

　　“我不是要為申碧蓮洗白，只是要提醒你，咱們這一次的對手，不是什么泛泛之輩。比起上一次的‘邪淫’圣女，要難纏得多。”

　　聽到文素媛這么說，趙飛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確實，正如文素媛所說的那樣，“憤怒”是比“邪淫”更加難纏的角色。這也從側面印證了他姐姐趙悅心所提供的情報：第五圣子“憤怒”安德烈，是一個靠腦子吃飯的家伙。

　　直到現在為止，安德烈的所有行動，要么就是通過雇傭兵進行，例如庫敏都三人組；要么就是通過忽悠其他人當槍使，例如申碧蓮。

　　從來沒有親自動過手的跡象。

　　雖然文素媛遇到過疑似安德烈的神秘人襲擊，但至今為止，除了那一句“王子殿下”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襲擊文素媛的那個神秘人，就是安德烈本人。

　　一直未見安德烈王子露過面，他行蹤成謎、手法詭異，使得趙飛隱隱之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看到趙飛一副凝重的神色，文素媛安撫道：“放心吧，雖然這幕后黑手藏得極深，但既然這申碧蓮已經開口了，那么通過她為突破口，然后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查到背后之人的。”

　　“但愿吧。”趙飛道。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趙飛也感覺心里沒底。

　　就在這時，趙飛看到了文素媛臉色有些蒼白，連忙道：“你怎么啦？”

　　“沒事，就是有些累。”文素媛擺擺手，擠出了一絲苦笑。

　　“是傷口復發了嗎？”趙飛關切地問道。

　　“有一點，但不礙事。”

　　“你趕快回醫院，剩下的就交給我。”

　　“嗯。”

　　這一次，文素媛沒有硬撐，她連忙點頭應諾。

　　然而，剛剛走開幾步，文素媛又突然回過頭來，對趙飛道：“對了，還有件事。剛剛我離開審訊室之前，申碧蓮向我提出了一個請求。”

　　“哦？她又搞什么名堂？”趙飛不禁凝眉。

　　剛才一直在監控室里旁觀整個審訊過程，其實趙飛只是看到了申碧蓮在書面筆錄上簽名和按捺指紋為止，后面直至文素媛走出審訊室的二十幾秒之間發生的事，趙飛還真的完全不知。

　　“她提出想要見上官燕紅一面。”文素媛道。

　　“什么？”趙飛神色一冷，“這個女人，死性不改！”

　　“你誤會了，申碧蓮想要見上官燕紅，并不是要對上官燕紅不利，只是想問上官燕紅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她在‘奪旗戰’上，見到了上官燕紅使出‘雷霆三擊’，所以她想要找上官燕紅打聽一下，看能不能跟那個什么‘雷霆上人’見上一面。”

　　申碧蓮竟然想要見完顏東銳？聽到這話，趙飛心中的疑惑更甚。

　　聽起來，申碧蓮還有可能跟“雷霆上人”完顏東銳有些淵源，而且淵源還不淺，否則她不會一眼就從上官燕紅這個粗淺的初學者那里，認出了“雷霆三擊”。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稍微思索后，趙飛對文素媛問道。

　　“我想，這個問題由你來回答比較好。”文素媛露出古怪的一笑，道。

　　“我來回答？”

　　“我不知道所謂的‘雷霆上人’是誰，也不知道什么‘雷霆三擊’，但我覺得，既然是出現在上官燕紅這小妮子身上的秘密，大概率跟你有關。所以，要不要答應申碧蓮這個請求，還是由你來決定比較好。”

　　說完這句話，文素媛轉身就走了。

　　……

　　送走了文素媛之后，趙飛并沒有將申碧蓮最后的請求放在心上；應該說，暫時還沒有余力去理會此事。

　　幾個月前，“雷霆上人”完顏東銳，因為與紅衣主教黎塞留有所勾連，協助人狼一族的勢力“月神會”偷渡入境，已經被秘密收押了，大概率跟這一次“憤怒”圣子來襲的事件，并沒有直接關系。

　　反正完顏東銳仍在收押之中，什么時候處理都可以。

　　現在最優先解決的，是對申碧蓮口供中提到的關鍵情報，進行篩選蒸餾、擴線偵查。

　　……

　　光靠趙飛和他的特工小隊的力量，要排查自然耗時耗力；幸運的是，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作戰。

　　依靠著自己曾是“人支隊”成員的人脈，想要尋求總局專門負責收集情報和研判工作的“羊支隊”幫忙，趙飛可以省下了很多按部就班申請流程的時間。

　　通過“羊支隊”的高效運作，僅僅用了半天時間，就研判出趙飛所需要的情報。

　　研判的突破點，放在了申碧蓮與那個自稱“穆罕默德”的中東富商進行聯系的社交軟件上。

　　那是一個在國外流行的小眾社交軟件，服務器也在國外，可是對于有著大量電腦高手的“羊支隊”而言，并沒有太大的困難。

　　很快“羊支隊”的網絡特工們，就追蹤到，與申碧蓮進行聯系的另一個客戶端，在申碧蓮結束了在迪拜出差的旅程回國后不久，也跟著來到了國內。

　　而對方也是在通過與申碧蓮聊天的一些內容之中，分析出關于神煌集團內部活動的一些情報，同時影響了申碧蓮的情緒和判斷，然?制定他們的計劃。

　　不只如此，對方客戶端在國內的移動軌跡，是從先云南到羊城，再到粵北、湘南，再回到云南，然后到河南、燕京、渤海沿岸，最后到山東。

　　這樣的行動軌跡，絕對不是巧合！

　　客戶端最后的定位，是在山東蘭陵某工業區的一個廢舊倉庫內。

　　收到情報的趙飛，立即率領“希望”號上全員出發。

　　當他們抵達目標倉庫時，發現倉庫里確實有著人類生活過的痕跡，但早已空無一人。

　　看來，里面的人早就撤退了。

　　倉庫附近的一處草叢里，發現了一臺被砸壞的手機。

　　提取里面的芯片信息，確認正是登陸那小眾社交軟件，與申碧蓮進行聯系的客戶端的那臺設備。

　　另一邊，在倉庫內某個人員活動比較密集的區域，收集到一些纖維和血跡。

　　經過檢查，從里面檢測出了上官燕玲的DNA信息。

　　“王八蛋！讓他們給跑了。”趙飛在心中輕罵道。

　　但這也是可以預見的事。畢竟堤壩公路之戰的動靜太大了，又經過了將近一天時間的沉淀，對方大概率已經知道申碧鏈被抓的消息，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不過，趙飛也不是一無所獲的。

　　由于對方撤退得太過匆忙，現場留下了更多有用的線索。

　　所以，并非摸不到瓜，而是瓜長得太高了些，得繼續順著藤，再往上一點才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