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帶著黑衣女子逃離了城主府,然后一直朝東城的平民窟逃去。
最后更是直接闖進一戶人家里,直接把那一家子殺個精光,把尸體扔進了水井里。
黑衣女子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
她沒敢輕舉妄動。
這黑衣人出現得突兀,下手狠辣,自己受傷之軀,只能發(fā)揮平時的五成的實力,若是一擊不中,必定被對方反殺。
更重要的是,這人的目標是慕童,雖然不知道為何要挾持自己,但她現在打算靜觀其變。畢竟這人也被慕童傷著了。
慕童那么詭計多端的人,他的攻擊應該不那么容易處理的。
果不其然,這黑衣人處理完尸體后就占據了主人的臥房,摔倒在床上。
蘇白解決了這戶人家后,察覺到傷勢要開始發(fā)作了,雖然自己服下了解毒丹來鎮(zhèn)壓住毒物,卻不代表他就安全了。
畢竟他服下的只是鎮(zhèn)壓毒藥的丹藥,而不是解毒的解毒丹。
需要趕緊解毒才是。
但是身邊還有一個貌似是敵人的敵人,卻未必就和自己是友的人。
所以他決定試探一下再說。
若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再看對方的價值決定留不留對方一命,若是長得還算不錯,也不是不可以留她一命。
打定主意的他自然就往床上一躺,假裝傷勢發(fā)作,看對方的舉動了。
“你怎么了?”
黑衣女子果然如蘇白所料的不再沉默了。
蘇白自然順水推舟的說傷勢發(fā)作了,需要運功療傷,但他中的是毒傷,剛才帶著她逃跑時已經運氣過多,毒氣入體,現在不方便運功逼毒,想要黑衣女子助他療傷。
卻說那黑衣女子本來見蘇白傷勢發(fā)作,就想先下手為強。但突然想起對方如此狠辣,看眉目年紀卻不大,因此心中忐忑,懷疑對方是在詐自己。
不若自己順水推舟,先假裝替他療傷,試探他一下再說。
接下來的事自然是順利成章的順利發(fā)展下去。各懷鬼胎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開來。
“姑娘,不知你和那慕家少爺有何深仇大恨,居然敢夜闖城主府行刺于他。”
終于,蘇白開始問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一句疑問,讓在蘇白身后替他緩慢逼毒的女子一愣,然后在蘇白看不見的情況下,她笑了。
原來,對方竟然以為自己是和他一樣想要刺殺慕童?怪不得他會帶著自己逃離城主府,原來不是挾持自己,而是在“救”自己。
這樣的話,自己倒是可以飾演一下這刺客的身份。
當下,戲精上身的女子就開始飆起了她的苦情戲。
女子自稱名為柳枝,乃是圣武國人,家住在圣武國南邊的一個小村落里。早年被路過的師父收為弟子,帶回山去修行,常年不能歸家。
卻不料今年回家省親,卻發(fā)現父母被人逼死,鄉(xiāng)親更是多有家破人亡之事。細問之下,才得知多年前,慕家商隊曾路過山村,看中了村里一樣祖?zhèn)鞯膶毼铮扇『缞Z不成,設計了山村,讓整個村子負債累累,最后逼得很多人家破人亡。自己父母就是受害者之一。后來村長被迫交出柤物,這才讓對方收手退去。
柳枝連番打聽之下,才得知此事乃是慕家商隊一位管事所為,謀奪的柤物更是當成寶物獻給了慕家大少作生辰的禮物。那管事也得以高升。
于是,柳枝趁著圣武國南邊鬧匪之際,趁亂殺死了那個管事,栽贓給了那些鬧事的匪寇。卻不料匪寇居然南下,朝墨海而來。于是她想起了還有謀奪了自己村子柤物的慕家少爺,若不是他下令,一個管事哪里敢如此膽大妄為。
心生憤恨之下,她決定南下找機會刺殺慕童,奪回村子的寶物。
就這樣,她尾隨著那伙匪寇,一路南下,竟平安的繞過了墨海重兵把守的邊防,順利的抵達了黑龍城。
她在黑龍城潛伏多日,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好不容易等到慕童落單,卻沒想到那里居然是城主府。
就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讓蘇白深信不疑。
因為女子說話時的那種咬牙切齒之恨,蘇白是能感覺到的。
只是,他學會了各種暗殺技巧,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喬裝打扮,精通奇(淫yin)技巧,也曾閱女無數。但他卻不知道,女人都是戲精,演戲的事不過是拈手沾來,輕而易舉之事。
他哪里知道這位自稱柳枝的女子提起慕童時的咬牙切齒,是想起了對方不解風情時的心態(tài),恨其不明自己的心意,哪里是蘇白想的那種仇恨的恨意。
若果換成現代人聽這個故事,估計四歲孩童都知道柳枝在說謊。而且瞧瞧,這是什么破名字,柳枝,虧她取得出來。你咋不說你叫狗蛋,嗯翠花就不提了,翠花在這個時代是個好名字,時髦大氣。
“可惡!慕童此人果然是無恥之徒,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就說嘛,世人都被他蒙騙了,謙謙君子,我呸!”
蘇白聽著柳枝的故事,心情激動之下全然忘記演戲,一下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面對這柳枝拍著胸口表示。
“柳姑娘放心,我蘇白保證,終有一日,替你手刃慕童此賊,揭穿他的真面目,讓這欺世盜名之徒受天下人的唾罵!”
兩個帶著面巾面紗的“刺客”就這樣,就慕童一事達成了攻守聯(lián)盟。
“蘇公子傷勢可曾好點?”
“嗯好多了。多謝柳姑娘出手相助。”
“哎呀,蘇公子帶小女子逃離城主府,小女子幫點小忙也是應該的。就算小女子不出手,蘇公子也能逢兇化吉的。”
看看,都是戲精。
“不知柳姑娘有何打算,可有落腳的地方?這里天亮就不安全了。不如我們暫且去你落腳之處,你我再行商議對付慕家之事。我與姑娘一見如故,恨不得秉燭夜談啊。”
化名柳枝的黑衣女子心中罵娘,你這蘇白也忒無恥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過分了,但前面受制于人,加上沒弄清楚他的意圖,自己才虛以為蛇。
現在對方居然打蛇隨棍上,居然還想去她落腳之處過夜?孤男寡女,一個男人要去一個女人那過夜,這種暗示還不夠明顯?
秉燭夜談你妹啊,只怕到時候蠟炬成灰,落紅干。呸!登徒子,色中餓鬼。
不但心狠手辣,還色膽包天。
柳枝尷尬的回道:“這,你我萍水相逢,這樣不好。而且我也是喬裝打扮,在一戶人家家里當下人,不方便帶蘇公子前去。”
“不好,我還要早起燒水做飯,還是不耽擱了。這樣吧,蘇公子,我先走一步,我們改日再聚。”
說完話,柳枝急忙從床上下來,拿起寶劍就走。
看著倉皇逃竄的柳枝,蘇白瞇著眼睛看向對方的背影。
“看身材不錯,年紀也不大。任務完成,不是不能玩玩。就是不知道臉蛋怎么樣。但是都當洗衣做飯的丫頭了,估計長相不怎么樣。算了,也跟上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再做打算。”
原來,蘇白剛才亦是在演戲。
女子對慕童的恨是做不了假的,這他聽得出來。
但女子所說的事情起因他卻半句都不信。
也許真有慕家管事滅了她家,但要說此事和慕童有關,那不可能。
他雖看慕童不爽,覺得他是無恥之徒、偽君子。但這個偽君子行事最重口碑,這種自損名聲的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是以他才表現得如此急色,就是想逼柳枝露出馬腳。看看她到底在隱瞞什么。
等了半刻鐘,蘇白終于起身追了出去。
他早在柳枝身上灑了追蹤香,不怕跟丟。
但事實告訴我們,有自信是好事,但太自信就往往代表了失敗。
追蹤一路,終于在一個井邊看見了那身原本應該穿在柳枝身上的夜行衣,上面還被水跡浸泡過的痕跡。
顯然對方也發(fā)現了追蹤香的存在,當今立斷的脫身了。
“該死!好機敏的娘們!小爺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