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子蘇剛到T市,所以只有暫時住在墨九這里。墨九到是挺高興的,這倒讓司墨不高興了,林安深也不高興。不過墨九只注意到了司墨不高興。
“子蘇,自己家,隨便住。”
“謝謝你,九兒。”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房間。”
“九兒,不急。”顧子蘇拉著墨九在沙發坐了下來。
“怎么了?”墨九感覺到顧子蘇有事要說。
“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曾經在國內有個男朋友嗎?”
“記得啊。”
“他就是林安深。”
“啊?”墨九很驚訝,不過也就一瞬,怪不得今晚上席間的氣氛怪怪的,原來他們幾個早都認識顧子蘇了。不過話說回來,墨九覺得顧子蘇跟林安深確實很相配。怪不得今天司墨提出來讓林安深去接顧子蘇,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了。
“九兒,我告訴你,是想你幫我隱瞞我患病的事情。”
“為什么?”顧子蘇這幾年患上了偏執型人格,發病得時候特別兇殘,暴戾,儼然一個活脫脫得胡欣。嚴重得時候還會自殘。她陪著她看過心理醫生,可是沒用。醫生說這是心病,還需對癥下藥。
“我已經毀了,我不想再毀了他。”
“你回國難道不是?”她患病的原因墨九知道,病因來自胡欣,至于更深層得原因墨九問過,顧子蘇沒說,她就沒在問了。如今看來,怕是和林安深有關系了。
顧子蘇搖搖頭:“我回國是安放胡欣的骨灰。完了還是要走的。”眼里是不舍,是滿滿的情愫纏繞,剪不斷理不清的。
“什么時候,我陪你。”墨九抱了抱顧子蘇。
“沒事,你忙你的。我一個人正好回去看看外婆。”
“也好。”墨九未在強求。
晚上墨九給司墨打了一個電話,她察覺到了今晚上離開時司墨有點不高興。
“睡了嗎?”
“沒睡。”
“司先生,生氣了?”
“沒。”明顯是生氣了,他的九兒為了朋友拋棄了自己。你說氣不氣人?
“司先生,我想你。”墨九喜歡叫他司先生,就好比她期待別人叫她司太太般讓人愉悅。
“九兒,我想跟你住。”墨九覺得此刻的司墨有點撒嬌的味道。
“好,等子蘇走了,你搬過來吧。”
“嗯。”總算是心情愉悅點了。
“今晚上告訴我她跟林安深在一起過?”
“嗯。”司墨一貫如此,對于別人總是沉默如金,不會多說一句。
“他們感情很好。”
“嗯。”
“安深哥是不是一直在等她?”
“嗯。”
“子蘇回來待不久。”
“我會告訴安深。”
“其實子蘇這幾年在國外過的并不好。”
“九兒,這是安深該關心的事情。”
好吧,墨九該知道的。她的司先生只關心她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倒是她不懂事了。
掛了電話已是深夜,墨九依舊毫無睡意。拉開窗簾,外面除了小區里面那些零星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隱約可見偶爾回來得車輛和行人。
突然想起,那年巴黎大雪。剛好是她第一次進劇組面試,剛好通過,拿到劇中的女四號,雖然戲份不多,卻很兇狠的一個反派。
她哪天化了淡妝,穿著大紅色大衣外套,腳踩高跟鞋,被迎面沖跑過來得顧子蘇撞到在了雪地里。
“救我,救救我。”
這是18歲的墨九第一次見到顧子蘇,這一年顧子蘇21歲。頭發凌亂,臉上有著未擦干凈的沙拉醬,家居服外面就只套了一件單薄的黑色大衣,未穿鞋子的腳被凍得彤紅。
墨九順著顧子蘇的視線看過去,一位五十出頭的婦女拿著水果刀一路追趕過來,嘴里不停的喊著:“我讓你跑,讓你跑。”
墨九當即對著胡欣拿刀得手一踢,水果刀咣當一聲落地。可胡欣那肯放過顧子蘇,彎身要去撿水果刀,墨九一個簡單的擒拿招數,立即反手扣住了胡欣的手臂。
“你誰啊,放開我。我今天非殺了這個小賤人不可。”胡欣對著顧子蘇大吼大叫,眼里全是怨恨。
“小姐,報警啊,你傻愣這干什么?”墨九對著顧子蘇大喊。
“不能報警,不能報警。”
“小姐,她都要殺你了,你不報警干嘛呢?”
“她是我媽媽。”一句話讓墨九扣著胡欣的手不自覺的松了松。看了看胡欣這個瘋狂的女人,再看看顧子蘇,這哪里像一個母親看女兒的表情,分明就是看仇人。
“她是發病了,認錯了人。”顧子蘇解釋到。
墨九覺得自己也很奇怪,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的她,那天居然陪著顧子蘇回了家,并且給她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后來慢慢熟悉了,她知道了也知道了她與母親感情并不深厚,胡欣一旦發病便會把她當作另外一人輕的便是一頓咒罵,重的便是一頓打,幾次差點殺了她;人好的時候也未見多愛顧子蘇,他們之間還不如陌生人之間來的關愛多。
再后來,墨九問顧子蘇為什么不離開。顧子蘇說:“我怕我不要她,就沒人要她了。”
“哪怕她要殺你?”
“如果哪天她真的把我殺死了,就當是還了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說這話時,顧子蘇眼里如死一般寂靜,心死,莫過如此。
顧清年不愛胡欣,當年去胡欣只是因為一個醉酒而發生得錯誤,因為顧子蘇,她的驕傲全毀了,她愛的人娶了她,卻也開始了她煎熬的婚姻生活。她恨,恨不了顧清年,便恨上了顧子蘇。
一愛,便是終生。
一恨,也是終生,毀了自己,也毀了顧子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