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成為狗腿
哼，拽什么拽？長得帥了不起啊！
她承認她是有點臟亂差，她又不像他，還有新衣服可以換。不過現在他一只衣袖都被扯掉了，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更何況他脖子上還有一道長且深的傷口呢，寒酸、寒酸，看起來就像條鼻涕蟲。
雪瑾在心里叨叨，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他的眼神太冰冷，她慫啊！
瘦子還跪在地上，把頭磕得砰砰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有節奏。
“你，您準備怎樣，呃，處置他？”雪瑾小心地斟酌字詞。這位銀發男子，渾身散發的氣場太強了，她可不敢招惹他。
銀瀧瞟了她一眼，又冷冷掃了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瘦子，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卷羊皮紙，扔到瘦子手邊。
瘦子埋著頭將羊皮紙摸索到手里，展開，然后，他抖得更兇了。
“領主大人……親自下的命令啊……”瘦子艱難地開口，“但是，我沒有做什么壞事啊。我只是，和小調皮一起，偶爾捉弄大家。”
瘦子的身邊，從地上慢慢滲出一灘黑色的流動的物體，然后漸漸成型，形成一團圓圓的黑球。
嗚嗚……那黑球伸出軟軟的黑手，環住瘦子的手臂。
“小調皮……”瘦子伸手揉了揉黑球。
那黑球又伸出一雙手，扒拉住瘦子。
“小調皮，你趕緊走吧，不關你的事。”瘦子突然用力把黑球甩了出去。
那黑球在地上滾了幾圈，又折轉回來。這次，它抱住了雪瑾的大腿。
嗚嗚……
明明，這東西看起來沒有眼睛，雪瑾卻覺得它正用灼熱的光線在看她，而且還沖她賣萌。是她的錯覺嗎？
她把頭偏向一邊，那黑球也跟著移動，繼續發射可憐光波。
哎，為什么要逼她呢？
雪瑾緩緩彎腰。她感到小東西正用期盼的目光望著她。
搞笑了吧，難不成它以為她會對它產生同情心？別忘了，剛剛它還咬過她呢！甚至還害她險些被占便宜呢！
雪瑾繼續彎腰，脫掉了鞋子，把鞋子蓋黑球上。
哇哇……黑球攤開成一塊黑色的紙片。
估計，是被臭暈了。
哼，她這可是正宗的臭腳丫。
“小調皮！”瘦子本想上前察看，卻礙于銀瀧在場，不敢有任何動作。
雪瑾處理完礙事的小東西，又繞回主題，她望著銀瀧，試探性地說，“其實，這個瘦子，沒干什么壞事。”
銀瀧挑眉。
“要不，就放過他吧？”雪瑾壯著膽子說到。
饒是瘦子，也被雪瑾的話驚到了。他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收拾得太慘，并不敢期望銀瀧會直接放過他。沒想到，這個人類，居然這樣替他求情。
瘦子感激地看向雪瑾。
但是，應該希望不大吧。瘦子瞟了一眼羊皮紙。賞金五百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如果，眼前這位銀瀧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銀瀧，希望就更渺茫了。
在這妖界，有一類地位崇高身份尊貴的群體，任務師。
他們接受各類任務，獲得相應的豐沃報酬。當然，這些任務有難有易，力量不夠強勁的任務師可能會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斷胳膊斷腿甚至斷命。
而銀瀧，是任務師中的任務師，也就是高等任務師。據說他的任務從未失敗過，而且，他從未在任何任務中受傷。
哎……多半沒戲。瘦子悲哀地想到。銀瀧會怎樣對他呢？擰斷脖子，或者攔腰斬斷？
瘦子把頭磕得更響了。
他的手被踩了一下。他疑惑地抬頭，看見雪瑾對他擠眉弄眼，她的嘴巴無聲地說著，“快跑！趕緊的！”
他渾身抖瑟如篩糠，猛地翻身躍起，朝門外跑起。姑且先逃吧！
瘦子起身的這一瞬間，雪瑾伸手死死地抱住了銀瀧的腰，死死地……
呃，貌似這位銀瀧大人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掃視她。
這是，幾個意思？
雪瑾訕笑著松開了手，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他，脫衣服？！
她連忙后退開來，雙手交叉、緊緊環住自己的胳膊，“我，我，我不會順從的……”
銀瀧脫掉衣服扔到地上，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審視她。
“我，我，我寧死不從。”雪瑾梗著脖子。她不就是放走了一個本來就沒什么過錯的可憐人嗎？至于嗎，要用身體來償還？
銀瀧冷笑一聲，“五百。”
五百？她就值五百？這就過分了啊，她好歹，好歹也是個，那啥，黃花大閨女……
地上那卷羊皮紙被銀瀧抬腳飛踢到她手上。她疑惑地展開，快速瀏覽了一遍，目光定在了最后那幾個字上，“酬金五百金幣”。
所以，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的面前出現一張閃著微光的紙片，“弱小人類，欠款：五百金幣。”
什么？意思是這酬金算她頭上了？憑什么……
好吧，她能說不嗎？但是，那個“弱小人類”什么鬼？她有名字的好不好？她叫雪瑾！
她的頭上扔來一件衣服，耳邊響起清冷的聲音，“洗干凈點，還有，把飯做好。”
她氣沖沖地從頭上扯下衣服，某位大人已經悠然躺在床上閉眼休息了，一副公子哥的做派。
命苦啊，洗衣女雪瑾，做飯工雪瑾。現在她是一名光榮的苦工了，想當初她可是好吃懶做的代表呀！哎，曾經蹭吃蹭喝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她的眼皮好沉重啊，她想吃飯她想睡覺。
然后，她捏著銀瀧的衣服，華麗麗地睡著了，口水啪嗒啪嗒把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再然后，她被起床氣超重的某人一腳踢飛，掛在房梁上。
雪瑾揉了揉腦袋的青包，委屈巴巴地跟在銀瀧身后，心里又忍不住問候了他的祖宗。
銀瀧你大爺二爺三爺四爺你姥爺！看看你那樣兒，衣服又臟又皺，跟個乞丐似的。
她一邊專心罵架一邊悶頭前進，沒注意到銀瀧停下了腳步，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靠……”她剛想罵，馬上很慫包地改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銀瀧大人，就是靠上了綠水青山啊！哈哈……哈哈……”
為了生存，她容易嗎？
銀瀧掃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到，“狗腿，要有狗腿的自覺。”
神馬？她怎么就成他狗腿了？
但是她不敢頂嘴，低眉順眼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她原本還想向銀瀧索要她的項鏈，但是，貌似，現在的時機并不恰當。只能后面再說了。
前面好像有熱鬧可看，貌似是擂臺之類的。吃瓜群眾雪瑾，伸長脖子張望。
擂臺上，兩個體型巨大的男人正在格斗，你來我往地拳拳到肉。
擂臺下，觀眾們呼喊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捶他！”“削他！”“把他打扁！”
雪瑾也忍不住捏起拳頭，“打他臉！揪他耳朵！使勁！”
看打架，是她的業余愛好之一。
“感興趣？”
耳邊傳來沒有溫度的聲音。
“嗯嗯！非常感興趣！太有意思啦！”雪瑾笑開了花。看別人打架，多有意思啊！
“很好。”耳邊傳來的聲音幾乎令她凍結，“你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