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長威帶著兩個輕騎兵軍團趕赴戰(zhàn)場的時候,赤扎德已經等在那里了,見雷長威來了,赤扎德像是等不及般,主動策馬迎了上來。
:“雷將軍,你應約的時間有些慢啊。”赤扎德帶著極為不滿的語氣對雷長威說道。
:“赤扎德將軍邀戰(zhàn),我當然要做些準備的,不是嗎?”雷長威輕笑道。
:“好了,閑話免談,”赤扎德舉起手中長戟,直指雷長威:“今天這場約戰(zhàn),既是我發(fā)起的,那就由我定下規(guī)矩,不知雷將軍可敢應允?”
:“赤扎德將軍,但說無妨。”雷長威依舊表現(xiàn)得風輕云淡,似乎對這場約戰(zhàn)已信心十足。
:“我們草原人崇尚武力,特別是在徒手搏斗上,這在我們草原被稱為“摔跤”,”赤扎德對雷長威說道:“所以,今天,我們就用身后的兩個輕騎兵軍團,徒手搏斗一番吧。”
赤扎德此言一出,雷長威心里暗自叫了聲好。
在出發(fā)之前,雷長威或許就已經想到赤扎德要怎么做了,所以他一直在盡力配合,他只是沒想到,赤扎德竟把理由想得如此充分。
原本雷長威已經做好準備,哪怕是要犧牲一些人,也要把這場約戰(zhàn)打得“轟烈”些,現(xiàn)在好了,赤扎德一句徒手搏斗,完全消除了雷長威心中的憂慮。
:“赤扎德將軍請出題。”雷長威對赤扎德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個場景,有點像曾經的一個畫面,只不過,當時的主導者是雷長威,而對方的統(tǒng)帥,還是古特力。
:“很簡單,將你我身后的輕騎兵軍團分為人數(shù)相同的三隊,”赤扎德對雷長威說道:“且三場對戰(zhàn)同時進行,規(guī)矩只有一個,摔下馬背者失去資格,最后結果,先勝兩場者勝。”
:“嗯……”雷長威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方法不錯,至少不會出現(xiàn)平局。”
其實這樣的對戰(zhàn)方式,和軍隊日常的對抗訓練差不都,摔下馬背者視為“陣亡”,將一方的參戰(zhàn)隊伍全部擊落馬背,另一方就算勝利。
:“一刻鐘后,對戰(zhàn)開始。”赤扎德似乎懶得再理雷長威,手中長戟高高舉起后向前一揮,他身后的兩個輕騎兵軍團立即分成三個大隊。
其中一隊繼續(xù)留在原地,而另外兩隊則是分別向左右兩方策馬奔去,顯然,赤扎德已經針對這個約戰(zhàn)提前做好準備。
雷長威轉過頭,對身后不遠處的高星,歐東陽,楊彪和文正四人點點頭,這四人已經跟在雷長威身邊很久了,當即就明白雷長威的意思。
很快,高星四人就分別帶著兩隊輕騎兵朝先走的草原軍隊追了過去,馬背上的雷長威掰了掰手指,朗聲笑道:“好久沒用拳頭打過架了,真懷念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
:“想必雷將軍已經準備好了吧?”赤扎德對雷長威大聲喝道。
:“請……”雷長威高聲回應道。
:“給我上。”赤扎德將手中長戟猛的插在地上,抬手一揮,身后的輕騎兵頓時原地加速,朝雷長威的軍隊沖了過來。
根本無需等雷長威開聲,伏國的輕騎兵軍隊也勇猛的朝敵人迎了上去,很快,整個戰(zhàn)場都因為輕騎兵的策馬狂奔而煙塵滾滾,耳邊隨時能聽到有人被從馬背上擊落的慘叫聲。
赤扎德帶著身后數(shù)百名沒有參戰(zhàn)的輕騎兵向雷長威走來,這些都是他的親衛(wèi),而雷長威也非常默契的帶著數(shù)百輕騎兵迎了上去,而這其中就包括了鐵虎營。
兩方人馬無需各自主帥吩咐,很快就圍在四周打了起來,而赤扎德則是來到雷長威身邊,對雷長威說道:“讓他們把盔甲換上。”
說完,赤扎德朝后揮了揮手,數(shù)十名輕騎兵隨即圍了上來,將掛在馬背上的包袱全部丟在地上,見到如此,雷長威身后的宋大錢對陳地點了點頭,在陳地的揮手示意下,數(shù)十名死士立即翻身跳下馬背,迅速更換盔甲。
輕騎兵的盔甲歷來輕便,十分容易穿著,沒過多久,所有人都已經更換好盔甲。
:“我欠你一份情,”雷長威對赤扎德抱拳說道:“如若不死,日后必定相報。”
:“我很希望,能見到你所說的那天。”赤扎德說完,便調轉馬頭向后方走去。
更換好盔甲的華悅和宋大錢幾人也只來得及對雷長威點點頭,便策馬跟著赤扎德離開,當然,他們還要等,等這場對戰(zhàn)打完,數(shù)萬人參演的戲,當然要有個合理的結果。
約一個時辰后,雙方將領回報,左右兩方的戰(zhàn)斗,勝出的都是草原一方,當然,這里有沒有雷長威的示意,那就很難說了。
反正,草原人勝了,從他們的不斷吆喝中可以看出,勝出后的草原人非常開心,他們終于報了數(shù)年前那個無比恥辱的大仇。
赤扎德沒有廢話,他似乎對這些手下敗將毫無興趣,帶著草原的軍隊轉身就離開了,但雷長威依然是留在原地,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草原軍隊離開的背影。
數(shù)十名來自草原各族的將領正著急的等在大營門口,他們已經接到了前方傳回的捷報,能以這樣的方式扳回一局,這對他們來說真的太能振奮人心了。
甚至一些將領已經開始拿古特力與赤扎德做比較,至于結果,當然是赤扎德完勝。
當看到赤扎德率軍回來的時候,這些將領已經忍不住向赤扎德飛奔過去,他們要用最響亮的呼叫聲迎接勇士的歸來。
但,他們的勇士卻一點開心的樣子也沒有,反而愁眉緊鎖,更像是在擔心些什么。
:“赤扎德將軍,您怎么了?”一名將領嘗試著對赤扎德問道。
:“有些不對勁。”赤扎德沉聲說道。
:“將軍?您覺得哪里不對勁了?”另一名將領對赤扎德問道。
:“敵人的舉動,太不對勁了。”說出這句話后,赤扎德臉上的愁容更深了。
一旁的各族將領面面相覷,難道,這又是那個雷長威的陰謀?畢竟雷長威在草原人心中那可是十分狡詐的,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卻往往還能因此而出奇制勝。
草原人在雷長威手上吃過的虧還少嗎?就連古特力和三王子也沒能幸免,沒看三王子嗎?自那一戰(zhàn)敗退后,整個人都消沉了許多,至于古特力,更是連人也不見了。
:“不行,我要將前線的情況稟報回去。”赤扎德似乎有了決定,隨即便大聲喝道:“第一第二輕騎兵大隊,命你們立即出發(fā),返回族內將戰(zhàn)況向族長稟報。”
:“是。”一名將領策馬走了出來,對赤扎德抱拳答道。
然后,這名將領便帶著數(shù)百輕騎兵絕塵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不要輕易出戰(zhàn),謹防敵人有詐。”赤扎德向四周的將領吩咐完,輕輕一夾馬肚,騎著戰(zhàn)馬直接就向自己營帳所在的位置奔去。
赤扎德的戲份可算是演完了,但那些來自各族的將領卻炸開了鍋。
:“赤扎德將軍這是怎么了?不是說朝廷已經派兵清剿伏國了嗎?”
:“對啊,都說五位諸侯在皇宮內發(fā)動叛亂失敗,已經自盡身亡了。”
:“中原人的話,有幾成是能信得過的?再說了,我可不認為伏國會發(fā)動叛亂。”
:“那雷長威的底氣到底又是從哪來的呢?我們這邊可是有著二十五萬大軍啊。”
:“我看啊,這根本就是中原人的詭計,什么叛亂?什么清剿?根本就是想詐我們,說不定是誘敵深入呢。”
:“嗯嗯,言之有理,先讓雷長威故意示弱,讓我們放松警惕,朝廷的軍隊明面上是清剿,說不定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呢。”
:“我去……我可是聽說了,朝廷可是派出百萬大軍攻打伏國啊,若真是沖我們來的,那這百萬大軍絕對能把我們碾成肉泥。”
數(shù)十位將領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不但把事情說得還真像那么一回事,個別的一些將領甚至已經在心里認定了,這就是事實。
:“還是赤扎德將軍有先見之明,趕緊派人回去傳遞消息,”一名將領大聲喝道:“兄弟們,我們就遵從赤扎德將軍的安排吧,別到時候,落得個像某人般的下場。”
眾位將領紛紛點頭,他們當然知道這個某人指的是誰,畢竟,這位某人還真就無聲無息的失蹤了,還連帶著數(shù)萬軍隊。
:“”還記得當時,就是赤扎德將軍有先見之明,率先統(tǒng)領部隊返回族內緊急求援,”另一位將領也一臉沉重的說道:“否則,今天的統(tǒng)帥,恐怕就另有他人了。
回到營帳的赤扎德當然是聽不到這些將領的議論紛紛了,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各族將領心有疑慮,才能最大程度的掩飾自己所做的一切。
微微向草原方向望去,赤扎德知道,自己派出的兩隊輕騎兵想必也已經走遠了吧,在戰(zhàn)備戒嚴時,應該沒人敢主動攔下從前線緊急返回族內傳遞消息的軍隊,特別是這支軍隊還是來自孛爾斤部。
:“我就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公主,希望我這次做的決定是對的。”赤扎德心里暗暗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