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和阿魯木同時對烽火臺和北燕關出兵,在這點上,也表明了草原兩名大將之間的默契。
但烽火臺和北燕關的處置方式就完全不同了。
張傲坐鎮北燕關,當接到斥候回報草原敵軍已經向北燕關出兵的消息,張傲馬上集結身邊的將領,在探清來敵陣容后,張傲的選擇是,出兵迎戰。
泰斯坦身為草原這戰的主將,他帶來了三萬步兵,三個重騎兵軍團和兩個輕騎兵軍團。
當泰斯坦帶著八個軍團浩浩蕩蕩抵達北燕關外約二十里處的時候,鄭未缺已經率領五個軍團擺開陣型等在山巖關外。
我需要等你邀戰?不,放馬過來就是。
張傲一身戎裝,手持白虎烈日槍站在北燕關城樓的最高處,遠遠望著來犯的草原軍隊,臉上滿是從容。
身經百戰的張傲,需要緊張嗎?
:“稟少將軍,”一名先鋒斥候策馬狂奔到泰斯坦面前,對泰斯坦說道:“敵人已在北燕關外排好兵陣,從規模上看,應該是五個軍團。”
要真正論起泰斯坦的身份,將軍這個稱呼他肯定是不夠格的,甚至在軍隊里,泰斯坦連個正職都沒有。
可他畢竟是這次的主將,士兵稱他一聲少將軍,或許更多的是身份上的尊敬吧。
:“少將軍……”這名斥候剛想說什么,就被泰斯坦擺手打斷。
:“呵呵……”泰斯坦狂傲的笑了笑,不屑的說道:“五個軍團就想抵擋我八個軍團的正面進攻?這個張傲還真是人如其名,有些狂傲了吧。”
:“少族長切莫大意,”一名烏察勒富那部的將領對泰斯坦說道:“對方甚至都沒等我軍表明意圖就派出軍隊迎戰,恐怕對方已經是早就做好準備了。”
:“是啊少族長,”另外一名烏察勒富那部的將領出言說道:“張傲可沒那么簡單,謹防有詐。”
:“好了好了,”泰斯坦顯得有些不耐煩,對這些將領說道:“你們就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對方五萬人迎戰我們八萬人,這么簡單的優勢為什么到了你們嘴里就變成有詐了呢?”
:“我們眼皮底下,難道他們還能在北燕關外挖個大坑?”泰斯坦指著不遠的北燕關繼續說道:“就算是有坑,那是要多大的坑才埋得下我身后的八萬軍隊。”
此刻的泰斯坦有些躁怒,阿魯木雖說不來戰場,卻派了幾名身邊的將領一同跟來,這些將領雖然都是來自烏察勒富那部,可他們跟在阿魯木身邊多年,說是阿魯木的親信也不為過。
:“自己這個烏察勒富那部少族長的身份,在這些人的眼中,還真是比不過那個所謂的叔叔啊。”
泰斯坦雖在心里暗暗諷刺了一番,可要讓他在明面上直接憑身份頂壓這些將領倒還不至于,有些分寸泰斯坦還是懂得怎么拿捏的。
但對泰斯坦來說,分寸是一回事,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少族長,前面馬上抵達北燕關了,”一名將領對泰斯坦說道:“既然對方已經做好準備,我軍也該盡快做好調整才對。”
:“是啊少族長,”剛才那名建議泰斯坦早作準備的將領再次說道:“對方直接無視我軍意圖,確實應該做好準備。”
:“意圖意圖,什么意圖?”泰斯坦黑著臉對這名將領怒問道:“攻城意圖?邀戰意圖?我們需要表明什么意圖?最后的結果不都是兩軍交戰嗎?”
一貫以來的作風讓泰斯坦真的很討厭別人在他面前重復同一句話,可就在這時,草原眾人忽然間感到地面似乎有些震動。
泰斯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大聲咒罵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兩名草原的斥候策馬從遠處狂奔而來,著急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敵軍向我們發動攻擊了。”
:“什么?這就發動攻擊了?”一名將領大驚道。
:“少將軍,”兩名斥候策馬奔到泰斯坦面前,一名斥候萬分著急的對泰斯坦說道:“敵軍五個重騎兵軍團正在向我軍發動沖鋒。”
聽完斥候的話,泰斯坦差點要從馬背上跳起來,他大聲驚問道:“五個重騎兵軍團?”
:“這么重要的消息你剛才為什么不說?”泰斯坦十分爆怒,揮劍指著最先來報的那名斥候大罵。
:“我剛才是想對少將軍你匯報的,可……”這名斥候真的感覺自己很無辜,剛才明明自己就是想匯報的,可被泰斯坦直接揮手打斷了。
:“少族長,此刻已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那名烏察勒富那部的將領著急的對泰斯坦說道:“敵軍的重騎兵軍團已經發動沖鋒了。”
:“伏國不是只有五個重騎兵軍團嗎?你確認他們全部派出來了?”泰斯坦再次對后面來報的斥候問道。
驚訝是驚訝,可他實在不相信,張傲會在第一戰就直接將自己的主力全部打出來。
:“少族長……”那名烏察勒富那部的將領忍不住再次對泰斯坦大喊一聲。
敵人的五個重騎兵軍團已經發起沖鋒了,十幾里的距離要不了多久就能沖過來,而泰斯坦此時還不迅速調整軍隊,等到敵軍沖上來,草原的軍隊就只有被屠虐的份了。
那可是五個整編的重騎兵軍團,別說八萬人,就是十八萬人,如果你不做好迎戰準備,根本抵擋不住這五個重騎兵軍團的沖鋒。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做?”泰斯坦憤怒的大吼著。
泰斯坦是戈力的獨生子,貴為少族長的他平時在人前人后總是春風得意,根本就是個紈绔子弟。
在族內還好,關鍵時候只需要執行戈力的命令即可。
但眼前不同,因為他馬上就要面對敵人五個重騎兵團的沖鋒。
這與他所想象中的戰爭太不同了,在泰斯坦心中,他覺得攻城戰就是他命令士兵全力向北燕關城墻發動攻擊。
而兩軍交戰,應該是各自派出軍隊廝殺在一起,當然了,作為主將的泰斯坦會呆在全軍陣容后方,掌控全局。
在領兵出戰前,泰斯坦已經想好了這兩種戰斗要怎么打,但是現在……
張傲根本就不理會你泰斯坦是想攻城還是對戰,直接就將伏國僅有的五個重騎兵軍團一下子擺出來,招呼都不打就發動沖鋒。
旁邊的將領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還在云端的泰斯坦直接砸下地面,還有那個話都交代不清楚的斥候,當然,在泰斯坦看來,這絕對是那個該死的斥候沒有一次過把消息稟報完。
:“少族長,”那名烏察勒富那部的將領著急的說道:“命令我軍三個重騎兵團即刻向前沖鋒,以求擋下對方的猛烈攻擊。”
:“再命令步兵上前架設盾陣徹底擋下對方重騎兵的沖鋒步伐,”這名將領繼續說道:“再命令輕騎兵團進行圍剿。”
在一個適當的距離下,沖鋒線越長的重騎兵攻擊力就會越強,撤退顯然是不可能的了,草原丟不起這個人,泰斯坦也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只能快速作出應對,而這名將領不愧是阿魯木派在泰斯坦身邊的,第一時間就做了最好的安排。
:“那還等什么?”泰斯坦喊道:“趕緊發命令啊。”
腳下的震動已經越來越強烈了,這證明敵人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泰斯坦真的有些害怕了,甚至他已經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上戰場。
身旁的幾名將領在得到泰斯坦的首肯后,快速向身旁的傳令兵發出命令,戰旗兵不斷揮舞著手中的戰旗。
在傳達命令這點上,戰鼓,號角,戰旗,這三種方式是軍隊最常用的。
很快,泰斯坦身后的八個軍團在原地迅速移動起來,隊伍最前方的步兵在接到命令的第一刻就分別向兩側移動,在陣容中間留下一條巨大的通道,而三個重騎兵團也快速的在調整沖鋒陣容。
鄭未缺帶著五個軍團的重騎兵正在沖鋒的路上,草原龐大的敵軍陣容已經近在眼前,當然了,草原陣容的變化鄭未缺也看在眼里。
:“哼……”鄭未缺冷哼一聲,出言譏諷道:“現在才調整陣容,遲了。”
盡管草原人陣容變化很快,三個重騎兵軍團已經向鄭未缺的軍隊發起對沖鋒,而步兵在重騎兵沖出后已經快速合攏,正在布置盾陣。
盾陣,是步兵針對重騎兵軍團沖鋒最常用的一個陣法。
數個士兵共同支撐一面盾牌,在盾牌的間隙處伸出長矛,以抵擋重騎兵的沖鋒,盡管這個方法依然會讓守在前方的步兵死傷慘重,但卻可以將重騎兵的沖鋒速度大大減緩。
一邊是已經將重騎兵沖鋒速度提到最快的伏國軍隊,一邊是剛開始沖鋒的草原軍隊。
兩軍碰撞,優劣即分。
伏國的重騎兵軍團像一股恐怖的雪崩一樣,將草原的重騎兵軍團沖得人仰馬翻,草原三個重騎兵軍團幾乎可以用不堪一擊來形容。
盡管伏國也有重騎兵被撞翻,但相比起草原的軍隊,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泰斯坦在軍隊轉換陣容的時候早就繞到一側,此時已經快要到達陣容后方,想著自己前面還擋著八萬軍隊,泰斯坦一直繃緊的心臟終于慢慢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