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熱度高,但也有限。網友吃了半天的瓜,圍繞著神秘女同學,江鈴還有碧璽討論起來,大部分網友還是相信碧璽的為人,畢竟江鈴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網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等到半夜一兩點,也沒有所謂的官方出來應答,網上的熱度漸漸有“爆”變成“沸”。相關的詞條沒有任何變化一直都穩居熱搜榜的前三甲。
程旭抱著八卦的心態一大清早就給碧璽打了電話,“怎么回事,怎么沒有交代你和女同學的故事?”
“女同學?”碧璽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才剛剛六點整,用手拂了拂睡得炸毛的頭發,腦袋還不是很清楚,機械的重復程旭的話。“哪里來的女同學?”
昨天聯系完程旭后,碧璽就沒有再關注這件事情的后續了,手機上更是因為要拍戲將全部的娛樂信息的軟件全部卸載,不想因為外界的原因影響對于作品的創作。半夢半醒的碧璽對于“女同學”真是一無所知,腦子直接反應是程旭誘發間歇性神經病發作了。
程旭一拍腦袋才想起來碧璽的習慣,現在他是與世隔絕的狀態,立刻解釋:“昨天你不是說江鈴想捆綁操作嘛,晚上那邊就放出消息了,不過有個營銷放出了你和活動中女同學的互動照片,現在全網都在討論你,江鈴還有女同學之間的關系。”
“你把照片發給我看看。”昨天他身邊的女同學就是安律師,不要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才好。
“你不會自己下軟件看啊。”程旭一邊抱怨,一邊身體很誠實的給碧璽在微信上傳照片。
“浪費時間。”碧璽大腦徹底醒了過來,“掛了,我先看照片。”
掛點電話,碧璽點開微信,程旭首先發的是江鈴那邊拍的照片,被他迅速略了過去,看到發他和安盛的照片,心里松了一口氣,發照片的人還算有分寸,沒有將安律師的相貌暴露。不過網上多得是閑的發慌的人,可能會去扒安律師的真實情況,那就不好了。
碧璽略微想了一下,給程旭打電話:“旭哥,你去聯系一下發照片的人,把照片買下來。”
“為什么?江鈴那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找角度拍的,網友和粉絲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買回來不就是欲蓋彌彰了嗎?”程旭不理解碧璽這種往身上潑臟水的行為。
“誰說要買江鈴那邊的照片,是我和‘女同學’的照片。”碧璽不清楚為什么程旭的腦回路會認為江鈴那些照片很重要。
程旭那邊納悶的回道:“那邊的照片就更不需要了吧,現在網上對于‘女同學’的言論很好啊,都在感謝‘女同學’從江鈴的魔爪中救出你啊。”
“買回來。”碧璽不愿意過多的解釋,會暴露自己的私事。不是說旭哥不能知道,只是家里那些事太亂了,被旭哥知道也就是多一個人煩惱而已。
“哎,你小子反應不對勁啊。”程旭明顯感覺到碧璽話語中的急躁,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碧璽的身上,就算當年在低谷時都很少見。“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女同學’了吧。老牛吃嫩草啊。”
“胡說什么。”碧璽直覺的反駁,說完才覺得否定的太快了。“人家已經畢業工作了。”
“了解的情況挺多啊,還說我胡說?”程旭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小子終于被老子抓到把柄了,照片里的小眼神,哎呦,嘖嘖。
“只是認識的一個朋友,不要影響她的正常生活。”碧璽無奈的解釋。“記得買回來,我掛電話了。”
放下電話的碧璽,呼出一口粗氣,程旭的想象力也太大了。歇了一會兒,感覺應該給安盛打個電話道歉。
安盛聽到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作響,閉著眼睛,右手往旁邊摸到手機,也沒有看誰,憑著感覺滑下接通鍵,帶著濃厚睡意傳到碧璽的耳朵中,感受到了一陣酥麻。
“不好意思,打擾了。”碧璽定一定神情,努力忽略剛才那聲奶音帶來的感受。“網上的事情連累你了,對不起。”
“不要緊不要緊。”電話里傳來男生的聲音,嚇得安盛一下子清醒了,跪坐在床上,單手捂著臉,不好意思的回道,根本沒有聽清碧璽說了什么。
昨天晚上看完綜藝節目準備睡覺的安盛,突然被夢珂要求視頻聊天,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沒有露臉上熱搜的事情。安盛本身不太在意,一是在照片中的身影被模糊了,二是自己是路人,還被定義為女同學,誰也不會深想她,三是沒有會放著江鈴和碧璽兩個大明星的八卦不關注,人肉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同學的。除此之外,她也看了一下網上的評論,也沒有出現不好的影響,等到白天有新的流量產生,誰還會記得一個路人甲。
不過導致安盛沒有正常起床的主要原因在于,昨天視頻時,夢珂如同唐僧般的念叨,讓自己千萬要和碧璽保持距離,一直念了兩個小時,因為是視頻聊天,安盛也沒有辦法逃避,只能堅挺的聽完,實在是命苦啊。
對于安盛而言,碧璽只是她的當事人,說不上接觸不接觸的事情,畢竟他們是兩個圈子里面的人。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處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碧璽那邊語氣輕柔,抱著愧疚感說道。
“薛先生,你不要這樣,除了昨天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我是誰。”安盛反過來安慰碧璽。
“你不放在心上就好。”碧璽聽出安盛的不勉強,心中的擔心放下了。“不知道安律師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說案子的事情。”
“明天不行。我要跟著前輩開庭,周二吧,來律所吧。”安盛看到昨天晚上放在書桌上的卷宗,認真的說道。
“好,周二再見。”碧璽嘴角不由得揚起笑容而不自覺。
周末的時光總是美好,周一的早晨總是令人掙扎,在掙扎中早起就是十足的酷刑了。早晨五點,外面的天空剛剛大亮,安盛就已經收拾完畢,在鏡子面前說了好幾遍“你是最棒的”為自己加油,才穿著剛剛買的皮鞋,走出家門,去趕早班車,再轉乘火車。
八點半,安盛終于從擁擠的火車出站口擠出來,和王律師在法院門口集合。
“案卷,手續都帶好了吧。”王律師接過卷盒,詢問道。
“都帶全了,只是增訴的訴狀當事人還沒有簽。”安盛說道。
“沒事,授權上有,我等會兒直接簽了吧。”王律師不甚在意的帶著安盛進了法院,在法庭的門口等著。
安盛左右張望,也不知道該干什么,手機也不想玩,詢問王律師:“當事人不來嗎?”
王律師抬頭看了一眼安盛,隨口應了一聲,交代:“嗯,等會兒沒有當事人在,這個庭由你來開,我幫你打邊鼓。”
“啊,好,謝謝王律師。”安盛沒有想到王律師能讓自己開庭,這是王律師自己的案子,就不怕被我搞砸嗎?
“你放輕松,只是一個簡單的人損案件。”王律師拍拍安盛的肩膀鼓勵道。
“是,我會加油的。”安盛鄭重的回答。
時間到了九點,法官和書記員將法庭的門打開,安盛他們和被告走進法庭,將手續和電子文件交給書記員進行入錄。
王律師將主位讓給安盛,自己坐在副位上,法官換好法官袍,和書記員溝通可以開始直播了,敲響法槌,開庭庭審。
前面法庭質證環節還算順利,雙方因為受傷之后報警,在派出所有民警做出的筆錄,對于事實認定部分沒有太多的爭議,到被告針對原告的賠償明細發表意見的時候,出現很大的爭議,基本對于各項賠償標準都是持反對的態度。
安盛本能的轉頭看向王律師,臉上不安的表情十分明顯,王律師看向電子屏幕,安盛事先準備的法庭辯論環節的發言,覺得沒有太大的問題,就給安盛一個肯定的點頭,讓她接著來,坐在旁邊沒有答話。
安盛的腦袋充滿了對方反對的觀點,一點也想不起怎么反駁,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坐在上面的法官,看到她的表現,就知道是剛拿到執業證的新律師,忍不住搖搖頭,這孩子還有的練。
出于對她的同情,放慢了庭審的節奏,給了更多的緩沖空間。節奏慢了下來,安盛漿糊一般的腦子才有了運轉的空間,想要靠著自己的努力反駁,對方突然向法官請示,能不能快點,他下面還有庭,又一次打破了安盛的節奏,想說的話說不口。
上面的法官發話,讓王律師代替安盛繼續開庭,安盛只能沉默坐在一旁,不再說話,內心十分難受。
庭審結束后,王律師上前和法官需要補正的證據材料,對方的律師簽完筆錄,匆匆的離開,臨走前對王律師說,下次不要帶新律師來,太浪費時間。
王律師回頭看到安盛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將材料收拾起來,拍拍她的肩膀,和法官道別后,帶著安盛離開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