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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朝鳳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回答

兩朝鳳儀 枕冰娘 2235 2020-11-17 12:46:14

  板車發(fā)出尖銳的一聲,猝然停下。

  趙熙徹和楊阿蠻都撞見自家老子了,有片刻的發(fā)憷,容巍掙扎著要從板車上起來,被趙熙徹一把按住。

  “賢王殿下!是臣自己逃出天牢,和二位貴人無關(guān)!殿下不可再牽扯了!”容巍急得低喝。

  “本王在這,輪不到你來擔(dān)?!壁w熙徹咬咬牙,一掌打在刀客的傷口上,后者疼得猛地栽下去,意識又迷糊起來。

  那廂,趙胤發(fā)話了:“敢從天牢劫人……呵。”

  最后一個字讓眾人都打了個寒噤。

  楊功撲通跪倒,聲淚俱下:“家門不幸,竟出此逆女!枉顧律法,罰下不赦之罪!臣,請陛下恩準,秉公滅私,為家為國除此一害也!”

  刷刷,羽林衛(wèi)刀槍齊出,對準了板車三人,春夜殺機暗涌,空氣驟然下降到冰點。

  楊阿蠻咽了口唾沫,低道:“大哥,情況不妙啊,要不先跑?你看那邊,有個運水車的小門,不過十步遠,咱先跑出去再說?我接應(yīng)的人在宮外候著呢?!?p>  趙熙徹也有些語調(diào)發(fā)抖:“十步?三步之內(nèi),你我人頭就得落地。再說了,從羽林衛(wèi)手下跑?你以為我們神仙附體?”

  頓了頓,趙熙徹看了眼身后昏睡的刀客,指尖碰到了腰間佩劍:“賢弟,待會兒打起來了,你別回頭,就一個勁兒往小門跑,能跑多遠是多遠?!?p>  楊阿蠻大驚:“大哥你真要打?雖然賢弟很是佩服,但你這和送死有甚區(qū)別?”

  趙熙徹取下佩劍,摳了半天才把劍拔出來,卻應(yīng)得果斷:“不然一個都走不了!你總之聽我的,先盡力拖著板車往小門跑,快去!”

  楊阿蠻還是覺得汗毛倒豎:“一對三百啊,大哥!要不,咱把阿巍公子撂下,反正他都判了斬立決,咱們向咱們老子撒個嬌……”

  “絕無可能!”趙熙徹猛地打斷,斬釘截鐵。

  楊阿蠻都快要哭了:“大哥何必呢,你和阿巍公子高山流水之交,不至于賠上命和前程吧!”

  趙熙徹不再和她爭辯,只是走到板車邊,扯下自己兩條襟帶,揉成團,堵住刀客耳朵,然后似是喃喃自語了一句。

  “若你醒來,我還在……晚安?!?p>  楊阿蠻沒有聽清中間那段,卻震驚于少年眸底忽然煥發(fā)出的光芒,近乎于決絕的璀璨和溫柔,仿佛將夜空都點亮了。

  旋即她感到自己被推了一把,再定睛,長劍清鳴,少年就沖了上去。

  ……

  容巍神智不太清醒,天牢里吃了刑,常年練武的身子都在黃泉邊徘徊,但因為心里憂著事兒,他拼命幾次睜開眼,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世界一片安靜。

  安靜到視線里只剩下一個人的背影。

  熟悉,又陌生,稚嫩,卻山海無阻,他能看見不算高明的劍法濺出滾燙的血花,都是那背影的,不退的,確是那背影身上,折射出的天地間無盡劍影。

  映亮了他的瞳,他的余生漫漫,他被歷史湮沒的長夜灰燼,人間四月天,終于來了,被那背影帶來,向他而來。

  付一諾,斬盡神佛,為一人,身拋血路。

  ……

  后來世界嘈雜,寂滅,胭紅,他聽見皇帝趙胤終于出面,喊了住手,然后那道背影手中的劍都斷了,脊梁仍挺得筆直。

  他佇立在以他為中心的血泊里,墨發(fā)飛揚,斷劍,流轉(zhuǎn)著這片紅色里最亮的光。

  所有羽林衛(wèi)或者趙胤等人,都露出了混雜了服氣和懼怕的震驚,那一刻他們哪里還見得記憶里的少年。

  只有這個國的王,年輕的浴血的王。

  趙胤看了眼板車的方向,讓宮人緊鎖宮門,天牢的逃犯再不出去,旋即他看向幾乎都認不出樣兒了的少年,聲音顫抖。

  “他是你的理由么?”

  “是?!?p>  “高山流水之交么?”

  “否?!?p>  容巍遠遠的聽得簡短的應(yīng)答,少年的聲音都撐到了極限,卻清晰,坦蕩,毫無遲疑,如從夢里來,美好到不真實。

  然后有內(nèi)閣諸臣和楊功要死要活的進諫,吵嚷嚷的,總之都是劫獄大罪不可赦,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趙胤沉默良久,臉色是身為父親的復(fù)雜,震驚,和不忍,獨獨沒有苛責(zé)。

  他突然想到在來之前,趙熙行說的話。

  ……

  “聽聞懷陽劫獄了,父皇打算如何處置?!壁w熙行聽聞變故,匆匆趕來,擋在了御駕前。

  趙胤撐著額角,頭疼:“懷陽不懂事,是該給些教訓(xùn),罰禁足罷。”

  “禁足?”趙熙行一聲冷笑,“按我西周律法,劫獄,重罪,父皇是打算法外開恩么?”

  趙胤目光躲閃。

  趙熙行步步緊逼,一字一頓:“眾目睽睽之下,從天牢救走人,已經(jīng)觸犯我天家威嚴,若再從輕處置,難服天下民心。”

  趙胤探究的盯住趙熙行,語調(diào)變寒:“東宮是對兄弟也下得去手的人么?”

  趙熙行咬了咬唇,只是很短的遲疑,目光就再次變得堅毅:“若為國本,萬死不辭?!?p>  趙胤一聲冷笑:“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東宮成了皇帝,也會肅清威脅坐穩(wěn)龍椅么?”

  趙熙行深吸一口氣,再道:“若有異心,絕不手軟?!?p>  趙胤愣住,夜色中的兒子熟悉又陌生,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成長為了合格的,未來的君王。

  熟知這座帝宮的規(guī)則,也默認權(quán)力血染的本質(zhì),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

  趙胤回過神來,泅開了一分欣慰,或許百姓人家覺得殘忍,但對于皇室的兒郎來說,這才是他們的宿命。

  也是他們?yōu)榱藢崿F(xiàn)自己的渴望,所必須與命運做的交易。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那就讓我以父親的身份,最后留給你一道護身符吧?!壁w胤吁出一口濁氣,做了決斷。

  他看向場中,威嚴喝道:“念及賢王年幼,尚未弱冠,特令開恩。免死罪,然,褫親王爵,并令終生不得晉位,以為天下戒,正律法?!?p>  終生不得晉位,包括了王,嗣君,甚至皇位,反過來說,這輩子就只能做皇子,對于一名天家兒郎來說,這可是比死罪都厲害的罰。

  但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也是最大程度的保護。

  楊功等人想明白,便也認了,但轉(zhuǎn)過頭又開始聲討自家孫女楊阿蠻,非要來個大義滅親,名垂青史。

  趙胤看了眼早就嚇得發(fā)懵的少女,又看了眼眸底半分悔色都沒的少年,嘆了口氣,下了決斷。

  “楊氏有罪,但五皇妃,就罪不至死了罷?!?p>  五皇妃?

  諸人的心跳都仿佛在剎那停止。

  “念及不日天家大喜,不宜犯殺孽,特許,東周舊臣容氏暫緩死刑,允其戴罪立功,若功成,免死罪。”

  君王的宣判飄散在夜色里,預(yù)告了日后青史上難以記載,卻被某些人記在心里的傳說,序幕拉開,命運的車轍轉(zhuǎn)動。

  這一生的波瀾壯闊,都注定,因你而起。

  四月,雜樹生花。

  因為西域戰(zhàn)事節(jié)節(jié)失利,邊疆駐軍開始內(nèi)撤,民心惶惶,局勢動蕩。

  為盡快扭轉(zhuǎn)戰(zhàn)局,帝旨,派出京畿王師,兵馬大將軍唐興主動請戰(zhàn),高吟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朝堂之上著喪服,仗舊刀,誓不破胡虜便此去不歸。

  而站在他身邊的,是沈鈺。他不知從哪里得了資賚,新御軍騎兵整備,輜重精良,請隨唐興出站,奉《鈺兵》,打頭陣。

  連連戰(zhàn)敗,西周的軍心都弱了氣,提到要上邊關(guān)前線,其他將領(lǐng)的腳都往后縮,于是主動站出來的唐興和沈鈺,就成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

  雖然皇帝趙胤對兩人都千百個不愿,但迫于局勢,也到底允了,一道圣旨,一個老廉頗,一個新兵蛋,成了三軍又嗤之以鼻又寄予厚望的笑話。

  四月初,唐興和沈鈺領(lǐng)軍,北上迎敵。

  由此,盛京城防空虛,曾經(jīng)天子腳下的繁華之城,亂成了一鍋粥。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這,就是玉門關(guān)外,邊疆前線了。

  連月的戰(zhàn)事讓黃沙里滿是折戟斷刀,來不及入殮的尸身七七八八散著,鮮血早就干了,禿鷲和蒼鷹在半空盤旋,黑風(fēng)一吹,沙子里都是甜腥味。

  祁連山壯闊,血日如胭,孔雀河蜿蜒,英靈不歸,興亡都是百姓苦,輸贏都是兒郎魂。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guān)。

  十來個騎兵正倉皇的逃竄在黃沙里,衣衫襤褸刀槍斷,身上的血凝成了塊兒,馬和人的嘴唇都一樣裂開了。

枕冰娘

最難得,是真心。這是所有cp想傳達的意思,僅此而已,所以請各位不要糾結(jié),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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