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來壺酒。”溫寧一聲大喊,引得眾人回頭望去,看見來人一陣唏噓。“好嘞”小二吆喝一聲“溫小哥來了,一壺果酒一碗豆兒”,大廳里響起一片笑聲。來人面貌清秀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衣著華麗,看著眾人卻故作豪爽笑道,“給位老哥今天可有奇聞趣事來講,老規矩,講的好我請客。”
“來來來,溫小哥這里,我有一則奇聞”“我這有”...眾食客紛紛邀請。溫寧擺擺手,“各位不急一個個來,講的好的今日都請了。”說著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小二擺好酒和花生一樣的豆兒。溫寧倒了一口果酒下肚,吃了一顆豆。滿意的咂咂嘴。旁邊的一布衣青年對著溫寧拱手道“溫小哥厚道,小生講一個傳說吧,講的好大家鼓鼓掌,講的不好大家就當個樂子笑笑罷。”
溫寧回了禮,笑道“越秀才不愧是秀才啊,舉止成禮。”越秀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向四周人作揖,端做好姿勢,這才說道“眾所周知,小生祖上曾經擔任過十萬里外太和縣縣令一職,近日小生翻閱舊籍,上述言:太和縣境內有沂河,某日,河水鮮紅,雷雨詐降,河水翻滾不止,水淹數村,沾水著皮膚猶如火燎,后驗證查明皆死于炮烙,河中似牛哞,似龍吟異響不絕,數日后風平浪靜再無異像。后有好事者謠傳曾觀雷云中人影閃現。”說到這,越秀才舉起酒杯,站起身,正色道“魑魅魍魎為虛妄,有好事者言語鬼怪而博虛名,然吾只因溫小哥好聽聞趣事,借此博大家一笑,切不可當真。”說完飲酒落座,看著溫寧。
剛剛吃完豆,溫寧拍手鼓掌,順便排掉手上殘留的鹽粒,“好,秀才,這頓我請了。”越秀才這才放松下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激。“多謝溫小哥,小生敬你一杯。”溫寧舉杯回敬喝完,又看了看四周,“還有沒有奇聞說來聽一聽。”客棧正中一臉胡茬漢子笑一聲“溫小哥,你都聽了兩年,大家伙絞盡腦汁,能想的故事都說了,哪還有趣事講來聽。”說罷大堂里的眾人都會心一笑。
這溫寧也是一個妙人,六年前穿著奇裝異服突然來到荒野鎮,剛開始說著一些奇言怪語,所有東西在他眼里都顯得驚奇,后來可能見得多了也就表現的正常了些,說起來溫寧也有些本事,從一開始被大家時常接濟窮困潦倒,到后來開了一家古怪的器具店后變得出手闊綽,他的店里擺著一些精巧的玩意兒被溫老板戲稱手什么來著,哦,手槍,但卻不賣,問他干什么用的也只是笑而不語,只賣一些普通的刀具。這些刀具打造手法奇特,比一些百煉鐵還要鋒利和堅韌,慢慢的溫老板的鐵器在周圍幾個鎮上小有名氣了。不少人甚至愿意以金換刀。要知道一兩黃金可是能在鎮子上買一座豪宅。
溫老板性格豪爽,恩,至少表面是吧,看的順眼器具白送都是常有的。而且近幾年喜歡聽奇聞趣事,每日中午都會來這家荒野客棧吃飯聽故事,滿意高興就請客吃飯。一來而去鎮上的人都笑稱溫小哥。
“大家行行好,救一救我。”胡茬大漢話音未落,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溫寧笑容僵住,大廳里的眾人也都一臉驚駭的看著來人,一個身形及其消瘦的人扶著門框,雙眼深陷,就像現實版的皮包骨。“你是荒東村北頭的張獵戶?”一個有些顫抖夾雜著不確定的語氣在寂靜的客棧里響起,溫寧轉頭望去,是鎮上倒賣野獸材料的路發財。“在下正是。”張獵戶靠在門框邊,臉上惶恐,聲音有些急促,“給位,今日本想來鎮上賣貨,經過一片坡地,路上隱約看到有兩人在打斗,一人揮手間狂風大作,我感覺渾身難受,匆忙滾下山坡才逃得一命,醒過來我就成這幅模樣了,勞煩大家請個大夫,我感覺快撐不住了。”
“快,快去把聞大夫請來。”溫寧穩定心神,對著眾人喊了一聲,一人急匆匆的跑出門外,其他人連忙搬過來幾張桌子,把張獵戶抬上去平放好。“張獵戶,感覺哪里不舒服?”眾人面色憂慮,卻發現張獵戶已經昏迷過去。溫寧看著張獵戶異常的身體狀況思索著。
“來了來了,聞大夫來了。”門口一聲疾呼,眾人連忙讓出一條道來,來人面色紅潤,額邊兩縷白發飄起,身上背著一個藥箱,聞大夫將張獵戶的手放在把脈枕上把脈,周圍的人大氣不出,靜靜的看著,好一會才睜開眼,溫寧上前詢問:“聞老先生情況如何?”
聞大夫看著張獵戶,搖搖頭:“五勞七傷,精氣虧空,藥石難醫啊。”“怎會這樣,前幾日張獵戶來我處販賣獸皮身體健壯,沒有絲毫病狀,怎么這就....”路發財臉上驚恐,“莫不是鎮子附近招了妖邪?”聞大夫沉思道“不無可能,近年來我往返各鎮行醫,曾聽聞帝國西面的懷安王舉兵謀反,自古傳聞,天下大亂妖孽叢生,張獵戶這病怕是....”“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神仙?”溫寧緊張問道。聞大夫看著溫寧,目光炯炯,“溫小哥,我雖偏安一隅,但行醫多年,也深知察言觀色,溫小哥行事與眾不同,必非常人,這些年打聽一些奇聞趣事,想必是在尋找這些神仙福地吧!”
溫寧點點頭,知道這老頭見多識廣,不像其他鎮民一樣以為自己喜歡聽故事,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是。”聞大夫站起身來,神色鄭重,“溫小哥,我有一事拜托你。”溫寧見狀,微微一笑,“聞大夫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不會推辭。”聞大夫從懷中小心拿出一封信,顏色斑駁,但平整如新,看起來已經存放了不短時間。“這封信是我早些年寫給我那兩口子的,卻一直沒有機會送出,拜托你哪時路過帝國南部的末葉城轉交給她們,他們住在城外五里處的小山溝里,那里就他們兩口子在住,很好辨認的。”
鄭重接過書信,又聽得聞大夫說道,“在過了末葉城往東萬里之外,有座虛名山,山上有座無名道觀,聽聞有緣者見,你或許可以去那看看。”也不等溫寧問話,對周圍還沒緩過神來的食客說道,“來幾個人幫忙把張獵戶抬到醫館吧,能否活下來就看天意了。”眾人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連桌子帶人一起抬了出去。
小心將信收好,看著躺在桌子上被抬出去的張獵戶,面色凝重。“沒想到,這聞大夫這等有見識的人也說有妖怪,還知道仙山所在,奇哉怪也。”“你們說這張獵戶真是被妖魔傷害的嗎?”“肯定是啊,我跟你們說啊..........”很快客棧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紛紛討論剛才發生的事。
“越秀才,你這可有帝國地圖?”做回位置上,看著沉默不語,只顧埋頭喝酒的越秀才,想著這秀才好歹也上過京都趕考幾次,想來沒有地圖也對這荒野鎮所在附近比較了解吧。“溫小哥可是要去聞大夫所說的仙山?”越秀才不答反問道。“不錯,尋仙問道乃是我的追求!”溫寧不假思索直接回應。
“我家中的確有一份帝國概略圖,但是上面只有一些城市位置,卻沒有路線。”越秀才有些猶豫。“哦?沒干系有個方向也行。”溫寧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外出旅游,大不了到了大地方在換一份更好的地圖就是了。“也罷,溫小哥,晚點我去臨摹一份送你。”“哈哈,好,謝謝越秀才,來喝一杯。”溫寧豪爽一笑。
吃過午飯,溫寧來到器具鋪子,鋪子里只有一個貨架,上面有一把銀色手槍孤零零的放在上面,兩側的地上一推放著一些農用工具,一側放著幾把刀和幾把劍。穿過里園,左側是鍛造室,右側是臥室,中間是放置材料的倉庫。
直接走進鍛造室,看著里面的鍛造工具。從模具到精巧的工具,這些都是他花了大量的時間一件一件親手做的,忽而有些惆悵,不過隨即搖搖頭,甩掉心里亂七八糟的雜念。他不想自己的命猶如螻蟻,不想哪一天慘死在某個角落無人問津,他更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