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冬日寒冽,是翻倍的刺骨。
陸亭晚隨意將長發扎起,額前全是被寒風吹亂的碎發。
夜晚黑寂著,哪怕有船只亮著燈,卻也只是星星點點。
“你今天見到的,是我弟。”
秦寒楓指間把玩著根香煙,卻沒點燃。
陸亭晚咬了咬唇,“我媽說,你們家在海城做點生意……”
把玩著香煙的動作一頓,他輕笑,“是吧。”
某種程度而言,這么說……也沒錯。
就是生意相較于陸爸爸陸媽媽的概念里,有點太大了而已。
“我媽還說……”
“小學妹。”
秦寒楓出言打斷了陸亭晚的話,“我聽我小姨說,你爸是個軍醫,正團級。”
“……早就轉業了,而且文職干部哪有什么團級不團級的。”陸亭晚也是有些汗顏。
他點頭,“道聽途說來的終歸真真假假,是對方想聽的那一半加工后的事實,真相到底如何,都需要自己去了解。”
他瞳孔顏色偏淺,直直的望進陸亭晚的眼。
嚴格來算,這其實是兩人第二次正式見面。
也是第一次站的……如此貼近。
他比她要高一個頭,為了照顧到她,說話時總是微微斜著身子,矮下一半肩膀,就像此刻,慵懶隨意得撐在欄桿上。
夜光暗滅,陸亭晚總覺得……這話好似,意有所指。
她不由自主的捏住內里的毛衣袖口,向后避了一步,“我……我該回宿舍了。”
“別急。”作為海大的MBA,秦寒楓對海大宿舍的了解也很深刻,“海大沒門禁,老師也不查房——快到了。”
“什……”
最后一個音被淹沒在劈天蓋地的煙花聲中。
陸亭晚最先看到的,是秦寒楓瞳孔中綻放的煙花。
她猛地睜大眼,這才轉過身,看向深沉的水面。
煙花一朵接著一朵,每一簇都足夠大,足夠絢爛。
秦寒楓停的位置極好,剛好是橋的最中央,每一朵煙花都好似盛開在眼前。
在最樸素的花蕊堆疊后,煙花突然換了新的節奏。
有心形的。
有腳印。
還有笑臉。
最邊上竟然還是朵臘梅花。
“新年快樂。”
因為煙花聲響徹,秦寒楓這句話幾乎貼在陸亭晚的耳際,呵出口的熱氣飄飄搖便噴涌在耳側。
陸亭晚回頭,澄澈的眼睛里滿滿都是五彩的焰火。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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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密集燃放后,煙花逐漸安緩。
秦寒楓解釋道,“每年跨年都會放煙花,海城下屬的一個縣,盛產煙花,下半年每周六兩岸晚上都有煙花燃放,在海大運動場應該可以看到。”
“第一次看?”他問道。
陸亭晚搖頭,又點頭,“跨年是第一次,第一次在海城看煙花,是大一軍訓。”
她眉眼彎彎,唇畔的笑意有著懷念和感激。
“你知道嗎?每一個偶然與巧合背后,都是無數人精心策劃準備的結果。”
“那次剛來海城,人生地不熟,同學也都不認識,海大軍訓還嚴格,教官又不通融,軍訓期間還有中秋節都不給休息。”
她鼓著腮幫子,似乎現在想想還在生氣。
“中秋節竟然夜訓!簡直是魔鬼!”
“然后——”
“我們就在海大運動場上,看到了海城的煙花盛宴。”
陸亭晚側過身,背靠著欄桿與滿天煙花,笑著望向秦寒楓。
“大二我當了學生會副主席才知道,原來那場夜訓時以為是巧合看到的煙花,其實是蓄謀已久。”
“學長學姐還有教官們,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場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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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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