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空復情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野店,不確定的問道。
“沒事,進去吧。”辰世青道,就先打頭邁了進去,店里有幾處開著那些小紅花,而真正原本應該被照料的植株卻都枯死在窗前。
空復情連忙跟上去,“等一下,那個人不是告誡我們趕緊離開嗎?還有,你不怕被感染嗎!”
“如果他會,早就被你感染了。”阿巖悠悠的飄到空復情的耳邊。
“為什么?”
“我并沒有辦法消除花衣的活性,所以我也不知道小青哥哥是為什么?”阿巖聳聳肩,也很疑惑。
辰世青回頭看了看他們,沒有說什么。
三人走到廚房,找到了些東西,但食材并不豐富,只有一些腌制的東西還可以吃,空復情見狀便自告奮勇出去看看能不能獵到野味。
“復情姐,我先檢查一下你的傷口。“辰世青叫住了她,抓住手腕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你還是別去了,可能是受到這里環境的影響,這塊熔骨已經撐不住了。”說著就打開收納袋,拿了一塊靈骨出來遞給阿巖。
“我看并不完全是這里環境的影響,這熔骨的效用本來就會越來越弱的。”阿巖說了實話。
辰世青摸了摸阿巖的腦袋,柔聲道:“可是還需要阿巖的幫忙啊,我們還有一段路程要趕呢。”
阿巖被摸了之后頓時心花怒放,接過骨頭,親了辰世青一口,眼睛睜的圓圓的。
空復情在一邊翻白眼。
亥都境內。
手里搖著鈴鐺的悵乘拿掉眼上的紅色絲綢,依然是走的很從容,凡是經過的地方,地上的殘枝枯葉都開滿了紅色小花。
“朱懷。”直到走到中央大湖,他戳了戳一個用白城花裹出的大圓球,輕聲喚著。
但是并沒有任何回應。
無奈,悵乘繼續道:“好啦,不要再鬧脾氣了,你已經很久沒有進食,會傷身體的。”那聲音寵溺致極,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他復又搖了搖鈴鐺,那團花球就像是被什么扒開了一樣,裂了個口子,里面是虛弱無力的朱懷,由于用的是亥仁的身體,在黑發的映襯下臉色更加蒼白。
朱懷沒有什么動作,只是用眼睛瞪著悵乘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悵乘不停下搖著的鈴鐺,只見朱懷像是在忍著什么,表情很痛苦,最終在極度的饑餓下,受不了眼前重重疊疊的靈魂,還是張開嘴一口一口近乎瘋狂的撕咬那些可憐人的魂魄。
看見眼前正在進食的朱懷,悵乘心滿意足。
很快,朱懷就將那些所有的靈魂全部吞入腹中,悵乘揮手驅散開他嫌得很礙事的花瓣,幫忙整理了朱懷凌亂的黑發,朱懷這次卻并沒有強烈的反抗,只是問道:“這些都是你殺的?”
“不是。”
“我能感覺到,他們死于非命。”
“那是因為他們不幸感染上花衣,你知道的,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無可挽回的。”悵乘梳理完后細細端詳著朱懷。
“花衣?”朱懷已經許久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了,略微有些驚訝,“這東西不是早就被收回,封在申地之巔了嗎?”
悵乘點點頭“對啊。”然后把手中的鈴鐺貼在朱懷的臉頰,仿佛覺得這樣和他更配一些,欣賞般的笑了,特異的金屬質感讓朱懷想起了許久之前的往事。
“可是怎么又被放出來了?”悵乘湊近了反問道“是不是你跑出來的時候不小心也把那東西帶出來了?嗯?”
悵乘的眼睛很好看,只要是別人看了一眼就會留下深刻印象,永遠不忘。朱懷看著這雙眼睛離得這么近,有些頭暈目眩,同時又很生氣,反駁道:“胡說!這又關我何事?”
“好好好······”悵乘收回鈴鐺“只不過這次還是要由我來收拾殘局就是了。你還記得這只鈴鐺嗎?”悵乘在朱懷的面前特意搖了搖,清脆的鈴聲讓剛剛緩過勁的朱懷更加清醒了許多。“當然,這是我的。”
當初他潛心研究了連續幾天幾夜都沒有休息,最后才制造出這么個精致的小玩意兒,只不過后來在他身死后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我在十二領邦之間流轉很久才找到的。”
朱懷好笑的看著悵乘,道:“當初你不是很討厭這個東西嗎?說什么眾生平等,居高位者不應肆意妄為?如今卻拿著它招魂,還用來給我做養料,哈哈哈。”
悵乘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隨后,眼中就像河水的波紋,瞬間仿佛就流過了無數風景,朱懷知道悵乘在壓制心里的萬種情緒,就很開心,像是做游戲占了上風一樣,用語言對他的刺激,貌似就能抵消掉被他囚禁的不愉快。
悵乘撰緊了鈴鐺,反問:“為什么總要跟我對著來呢?”
朱懷心情大好,歪著頭,答道:“因為比較有意思。”
悵乘嘆了口氣,伸手摘下一朵白城花,瞬間,就像作為肥料了一樣,上面長滿了細小的紅色小花,“那你現在還想要它嗎?”
“不要了。”朱懷答得果斷,本來當時也是他頭腦發熱,一時興起而已,否則也不會后來連丟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你還喜歡紅色的小花嗎?”悵乘繼續問。
朱懷看向悵乘手里的紅色,內心還是比較喜歡的,但就是不想老老實實的回答,轉而將話題搬到悵乘身上:“你為什么要穿的這么白?”
“我的子民飽受花衣之苦,沒有心情穿其他的。”悵乘回答的聲音機械。
“哦~然后他們的靈魂就被你招過來給我吃了?”朱懷的心情越來越好,聲音也在上揚。
“都是些無用之人,其他的都被我送回申地了。”悵乘看上去很失望,臉上也失去了表情。
這一瞬間,朱懷想起來在很久以前,每次他與悵乘反著來的時候,悵乘總會露出這種表情。
往往這個時候,悵乘就會變得不是那么固執,很容易答應他的一切要求,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朱懷一只手托腮,將胳膊搭在膝上,問:“那考慮一下放我出去吧?”
“那你答應我,脫離這個外殼。”
“不行!那我什么都干不了!”
“那算了。”悵乘搖頭。
朱懷又生氣了,一揮手,將樹上的花瓣全部打了下來,想要把悵乘埋在里面,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效果,但他就是想這樣做來發泄。
然而讓他氣餒的是,怎樣都蓋不上一層在悵乘的身上。
悵乘抓住朱懷的手,道:“停下吧,好不容易吃飽了。”
“切!”
野店。
“真奇怪,按照時間,現在應該是晚上了,怎么還是白天?”空復情因為經常在野外,所以對自然時間也比較敏感。
而辰世青就沒有這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