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在祈求神明?”
狩獵者原本已經打算拔腿就跑,結果聽見“神明”二字時,又定住了,驚喜的回過頭,想看看人們都推崇的神明真的出現了眼前,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只可惜,他還沒有完全轉過來,就沒有機會知道了。
因為“神明”吃掉了他。非常迅速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收納袋里放著的高品靈物此刻破了封印被釋放了出來,瑟瑟發抖,往日威風不再,仿佛之前用上百個狩獵者圍攻才勉強抓住的靈物不是它。
那神明對它勾了勾手指,把它引到了跟前,打量了一陣似乎還算滿意,就蹲下來,額頭與之相對。
忽然間刮起了大風,吹起雪粒,四周白茫茫一片,待風落定時,那個地方只剩下一只靈獸。
眼神卻仿佛含著深淵。
花子與悵乘聊了許久,一同在街上散步。由于悵乘獨特的美貌,和神態言語間的不平凡的氣質,引得路人駐足癡望,竟然被圍成了一個圈。無論男女老少,皆露向往之神色。
花子雖然也生的一副好皮相,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形。
“悵乘兄,怪不得在茶館里看到你那么極力掩飾自己的氣息。”花子很不喜歡被陌生人關注的感覺,只好調侃道,臉色已經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即便是關注點不是他,但好像這樣反而更過分。
可那悵乘好像并沒有覺得什么反感,倒是從容的接過一位小姑娘拋來的小食,還對圍著他們的路人點頭微笑,仿佛老父親般逗著一個襁褓中的娃娃,滿臉慈祥。
悵乘就這么一路不厭其煩的和他們互動,竟然也慢慢走出了“包圍圈”,花子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道:“悵乘兄這么受歡,以前經常這樣么?”
悵乘微微低眉,小小的思考了一番,答到:“這是我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花子好奇,又問:“原來不是本地人,怪不得沒怎么聽說過,畢竟像您這樣一個風云人物。”
悵乘微微笑了笑,顯得很溫順。
“那悵乘兄是哪里人?”
“我從西邊來。”
花子心里不舒服了一下,最近被這一系列事情搞的他現在對西邊的人有了一些別的想法,這讓他更想知道悵乘多一點的事。
“那是來游玩的?誒,不巧碰上了這陣光景。”花子裝作惋惜的樣子,心里卻很明白能夠從遙遠的西方來游玩的一定不會是背景簡單的人。
不料,悵乘卻顯得很誠實,直白的回答花子道:“我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來做的。”
“哦?什么事讓悵乘兄不遠萬里來到東方。”
“說來花兄可能會不信,我是來拯救東方人民的。”
要不是悵乘一副一本正經人畜無害的樣子,花子真要以為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拯救蒼生?憑他一個人?別逗了。
花子拍了拍悵乘的肩膀,沒有說話,但笑意卻是瞞不住的,已經掛在了臉上。
悵乘顯然已經看透了花子的反應,無聲的嘆口氣,說道:“不信也罷,總之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聽到這花子搖頭否認:“這世上并沒有什么你應該做的。”
“是會有的。”悵乘也否認他。
“為什么?”花子反問。
“如果沒有應該我做的事我就會什么都不知道,或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偏執。”花子在內心低估,猜想應該是這人小時候在家里不知道被灌輸了什么奇怪的思想,脾氣又固執,想法又荒誕。
但偏偏還讓人感覺到他十足的真誠。
其實從內心里來說,雖然花子堅信恩緣怨結的真實性,但他還是本著順其自然的態度來看的,利用剩下的時間玩樂玩樂,沒事兒做做夢,興致來了就查一查自己靈魂共體的線索,這樣就很不錯了。
但是,人各有志,肯定會有和他理念完全對立的存在,花子也完全能夠接受的了,而且這和他覺得悵乘腦子有病也不沖突。
可惜了這副好相貌。
“花兄,你最近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吧。”悵乘突然轉變話題。
啊?沒有吧,花子剛想否認就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的白袍怪人。
“……對,這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幫你。”
花子立刻警惕了起來,敢情他是被套路的最深的一個?難不成從一開始他主動到身邊就是有圖謀的。
“你想要什么?”花子皺眉。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玩什么契約套路。跟你說過了,我是來拯救東方的子民的。”
“子民?”花子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字眼,即便是子國主城的城主也不會這么稱呼。
等等……西方……拯救……子民……
花子想起來了,他小時候聽辰景遠講過,在申地滅跡之前,西方有個神明,集:忠,信,敬,剛,柔和,固,貞,順,九徳之氣于一身。但是在申受到滅跡之災時卻沒有出現,因為這個,世人對其產生質疑,于是很久不被提起。
怪不得聽到名字時有一點耳熟,那位西方神明就叫“悵乘”!
花子臉上的表情一時間百般變化,悵乘見狀似乎是有點無奈,徐徐道:“從很久之前我就很不喜歡那個身份了。”光影間,以花子看不清的速度,他的手就已經停在了花子的頭上。
微不可察的低溫還是被花子發現了,由于那天晚上的經歷,花子對冷氣格外敏感,否則還真不容易察覺。
花子又全身動不了了。
但是他卻看見面前的悵乘眼中出現了一絲驚訝,轉瞬間便恢復了正常,隨后花子就失去所有的意識。
巳國的最西方,從遠處看像是有一顆枝葉茂密的樹突兀的立在荒漠的邊界。
“歐呦~你的角上又長了幾個果。”
“……”
“我說老聾,你最近有點瘋狂啊,明明上一波才幫你摘完,這會兒你又長了滿腦袋。”
“……”
“什么?你說最近將會有大用處?”
“……”
“果然戰爭又要來了么。”
“……”
“話說我還真有點擔心這個小破地方。”
“……”
“你說的對,是該好好琢磨琢磨了。”
“……”
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圍著這棵“樹”不停的說著,全程并沒有聽見有誰回答他,但他卻似能聽懂“樹”的言語一樣自顧的進行著對話。
一會兒,那“樹”動了一下,滿枝干的紅色果子隨著擺動顫動,倒是一副奇特的風景。
“嗯,我也是最討厭吵吵鬧鬧的了。”少年伸出手在“樹根”處撫摸了一下。這才看得清,原來所謂的樹其實是一對碩大的角,角的主人是一只紅色的羊。
在少年的撫摸下,蔥聾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