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昨天事件之后的保留節目嗎？
楨顧安看著程處亮的大臉盤子，眼睛都瞪直了，表情同時也呆住了。
平地一聲驚雷般的噴嚏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隨即，學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匯聚于此。
程處亮赫然處于漩渦中心，但貌似他依舊沒有蘇醒的想法。
一直保持標準的坐姿，現在還變形了。雙臂環繞，緊了緊自己，使自己暖和一些。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程處亮還輕聲呢喃，“有點兒冷了！”
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前方的孔穎達，看向程處亮的目光也有點兒冷了。
老程家的兒子，誰能不認識，所以當即就見孔穎達冷面寒聲道：“程處亮！”
短短的三個字，在這冬日之中，更增幾分冷意。
程處亮這一刻的確感覺更加冷了幾分。
迷迷糊糊的虛眼抬頭，朦朧道：“火爐滅了嗎？怎么不燃起了啊？”
這廝還以為現在在家呢！還火爐，怕是一會兒你要火辣辣起來了。
“程處亮，給我站起來！”孔穎達氣不成聲，但好在拍戒尺的聲音不小。
禮教嚴格的他，看著程處亮的做法，絕對是觸犯底線了。
聽到戒尺聲，已經冥冥之中感受到詭異的氣氛，程處亮驚醒過來。
一瞬間，自然的站姿的保持不住，潛意識里一個標準的軍姿挺了出來。
然后程處亮一眼就看清了目前的局勢，有些不知所措，額頭上就差流熱汗了。
滿懷歉意、懼意、悔意的眼神看向孔穎達，程處亮不平靜的道：“孔……孔……孔博士！那個，我……我，咕咚……”
狡辯也狡辯不得，程處亮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合適，最后只能是咽下一口。
“你看看你，難道不知尊師重道嗎？居然明目張膽的在學堂上睡覺，從未見過你這般不知上進的。
如果你覺得我教的不好，那你大可不來，來了卻又如此不堪。”
孔穎達氣炸了，走到程處亮坐前，指著程處亮就是一頓說教。
可是你說就說吧！你不要殃及無辜啊！
孔穎達說教的同時，那口水如雨紛飛，大多數都落在楨顧安臉上了。
可是楨顧安又有苦說不出，這個時候說話不是找罪嗎？
“還有，你看看你站的什么樣，不倫不類的，有辱斯文。”還沒完，孔穎達抓著程處亮的站姿又是一頓說。
正在氣頭上，程處亮的軍姿，確實讓孔穎達看不過去了。
咱華夏注重的是自然，看見程處亮這僵直如棺材的姿勢，孔穎達當然是不吐不快了。
“孔博士，我錯了！”程處亮其實心知肚明，自己絕對會有這一刻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這也是他口口聲聲說，老程放棄他的原因，如果老是發生現在的事，可不就永無寧日了嗎？
所以也等同于被拋棄了！
恭恭敬敬的行大禮道歉，程處亮現在可不敢頂牛，后果他是知道的，他可一點兒不想承受。
從李承乾口中知道，打手掌那都能接受。但是抄書，那絕對是程處亮的噩夢。
程處亮已經被程咬金用這一招罰出心理陰影了，現在看見紙筆都受驚。
所以程處亮的態度表現很真誠，到是也令孔穎達消氣不少。
孔穎達雖然刻板，但絕不屑于行小人之事。
見程處亮已經誠心道歉，想著那邊先給他一個臺階下，把授課繼續下去才行。
其余的問題，不如就延后分說。
啪啪……
孔穎達用戒尺敲了敲案幾，考慮一下便說：“認錯態度上佳，但原諒你依舊不行。不過卻可以考慮從輕處罰。”
“想要從輕處罰也不難，只要回答一個基礎的問題，我便可以考慮一二。”此刻消氣不少的孔穎達，捋了捋自己蓄的胡子，做此提議。
“嗯！”程處亮也不管自己肚子里有幾斤幾兩的墨水了，抓住孔穎達拋下來的救命稻草，想也不想的就用力拉。
就這樣倉促的答應了。
孔穎達見狀，就左思右考，也不欲為難程處亮，一眼就知道他有幾分本事。
幾個呼吸過后，孔穎達認真的看著程處亮道：“我到是聽說過，你在家抄過的書本也不少，如此……你便將勸學篇默背一遍吧！”
“……”程處亮傻眼了，這叫簡單？怕不是故意為難我吧？
自己雖然被罰抄的也不少了，可是亂七八糟的啥都抄過，而且都是埋頭抄，從來不管它的內容是什么。
所以孔穎達讓程處亮被勸學篇，程處亮此刻卻想，《勸學篇》是個啥？我抄過嗎？
一段時間，學堂之內陷入了安靜。
程處亮目光逐漸迷茫，孔穎達目光也逐漸凝結。
“孔博士，我貌似沒抄過甚子勸學篇？您看，不如再給一次機會？”程處亮小心翼翼的朝孔穎達解釋著。
這道題程處亮是破解不了啦。沒辦法就只能頭像了。
孔穎達能想象程處亮肚里沒墨水，但沒想到他能這么不堪啊！這都背不了。
實在沒辦法，孔穎達也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無奈沒好氣的冷聲道：“那我再問你，‘五經’各指哪五經？”
這就真的是基礎了，看在第一次上課的情況下，孔穎達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五經？那個……《詩經》有吧！這個我知道！”猶豫半天，程處亮磕磕巴巴的才艱難說出一個。
這個能知道，還是因為里面有不少情詩，是調戲小娘子的必背啊！所以他這才有印象。
“然后……那個……嗯……”完了，彈盡糧絕。程處亮就一直這樣，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唉！”孔穎達振臂揮袖，程處亮在他眼中，此刻赫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怒嘆一氣，無語凝愕。
“把手拿出來吧！”孔穎達氣道，不打都不解氣了。
程處亮聽到后，老實的拿出他肥厚的熊掌，放到孔穎達的近前。
啪……
啪啪……
狠狠的幾下落到程處亮手心，可見孔穎達并沒有留手。
但是，程處亮面無表情啊！不痛不癢的樣子，孔穎達看得氣不打一出來。
孔穎達不要面子的啊？
楨顧安見狀，手隱蔽地掐住程處亮的小腿肉。
嘶……
不滿的低頭看了楨顧安一眼，意思就是，現在你搗亂什么亂呢？
以前小腿經常被鵝咬，所以皮松了，程處亮這才有痛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