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手持唐刀,在日光下顯得銀光爍爍,刀光深寒不以。而頡利看到后也不做反應,依舊如常。
刀過頭頂,李世民眼中狠厲一閃,帶著對自己的自責以及對突厥的恨意,揮刀而下~
白馬無從躲閃,嗚咽一聲~噗,就見馬血認準目標一般,直沖頡利身上飛去。
嗤~果不其然,馬血落到頡利身上,并且飛濺到他的臉上。頡利雖然沒受傷,但是臉色不在是之前自信嘻笑的模樣了。
“看來頡利你的提議不錯啊!這白馬都認同你了。”程咬金知道是李世民故意的,于是陰陽怪氣的譏嘲道。
“……”頡利沒有搭話,只不過面色如常,隨后舌忝了舌忝臉上的馬血。本來奸計得逞的頡利,此刻心情不美好了。
拿來一塊絹布,雙方在其上締結契約。
楨顧安不知道他們都謝了些什么,但是今天能看到這一幕,他覺得好不真實,這樣一場歷史恢宏大戲居然就發生在他眼前。雙方的氣魄都讓他驚異連連。
不久后雙方都回到陣前,而頡利也信守契約,開始組織軍隊調轉,北上會突厥。而大唐一方也放飛信鴿,這應該是之前就準備好的,目的應該就是通知李靖他們放突厥回去。
渭水對岸,楨顧安看到塵土飛揚,雜亂的馬蹄聲逐漸遠去,慢慢的眼中再也看不見突厥軍隊。只是對岸雜亂的空地,證明突厥曾經深入過大唐的腹地。
“陛下,都走了!”李世民望著遠去的突厥,恨意疊生,久久不愿收回視線。長孫無忌見此,終是忍不住提醒對方。
即便如此李世民依舊沒有收回視線,固執的看著,同時對長孫無忌恨聲說:“輔機,你知道嗎?這將是我李世民一生的恥辱,突厥是我大唐現在最大的隱患,留不得!”
“陛下且放寬心,起碼您為我們爭取到了修生養息的機會。待大唐恢復國力,突厥會知道今天決定的錯誤?!遍L孫無忌出生安慰,同時也說出一個事實,大唐有了修生養息的機會。
“是?。⌒奚B息!”深深的嘆息一聲,李世民也釋然。接下來就是大展拳腳,發展大唐了。
“知節?”像是想起來什么,李世民喊道程咬金,然后身心疲憊的說:“你帶著你家兩個小子的隊伍去涇陽縣吧!盡力就行!唉~”
唉聲嘆氣本不該出現在李世民身上,可突厥真的惹人厭惡,任誰都心情復雜。
“好!”知道李世民說的是什么,程咬金也不知怎么說,只能干巴巴的打了一字。然后拍馬就向后方去。
伴隨著程咬金的靠近,楨顧安知道,下面就該他們出場了。
“跟我來吧!”回憶著什么,程咬金語氣鄭重,不愿提及太多。轉頭帶領一批人,以及這支小隊,邁向涇陽縣之內。
楨顧安在隊里感覺到,大家的氣氛也都微妙起來。他們的感受是楨顧安所接收不到的,畢竟楨顧安不是純純的大唐百姓,所以在隊伍中楨顧安略顯突兀。
在過去渭河的時候,楨顧安近距離看見了那匹憋屈白馬。
楨顧安覺得,這匹馬看似是承受了李世民的怨氣,但同時它還承載了李世民,以及大唐的隱忍。
其實換個概念想一想,它這條命也不算委屈了。
雖然它沒有名字,但在大唐的歷史上,除去李世民的八駿之外,它也算在歷史上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收回心思,離開便橋,隊伍皆乘馬匹,很快就來到涇陽縣內。
踏入涇陽縣之后,在程咬金的安排下,他們的隊伍被拆散,分散到各處。
跟著程咬金他們,楨顧安沒有感受涇陽縣到應有的生機。它傳遞給楨顧安的只有蕭條、悲寂,它告訴楨顧安,它很痛苦、悲憤。
一路行進,一幅幅畫面納入楨顧安的腦海。
頭破血流、殘肢斷臂的百姓,有的低潛悲泣、有的萬念俱灰、有的神如野獸,他們是受害者,他們提這場鬧劇承受了太多。
到后面,楨顧安看見程咬金的兵抬走一具具尸體,他看到后心驟然一絞。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突厥野獸行徑的一面,他見識到不少自殺的百姓,或許是突厥擄掠去了他們的親人,失去家庭的他們難以獨活。
更可氣的還有,在這些尸體之中,楨顧安看見了那些衣縷不整的百姓,他心知肚明都發生了什么!
更甚者,楨顧安眼中出現了嬰孩,他開始不敢看了。
之前楨顧安還感受不到大唐百姓對突厥的恨,現在他知道了,他心里難受,淚花在眼眶徘徊。
他是華夏民族的,大唐百姓也是,即便這是楨顧安與他們在同一個時空交匯,他也只有認同感,對自己名族的認同感。
這都是親人,同樣源自華夏的親人,今天見到他們忍受的委屈,楨顧安心里不是滋味。
這一次,楨顧安不再抱著未來人的優越感,他真心認可自己是一位唐人,他想改變這一切,他只是不想看見自己的親人受委屈。
“突厥人怎么敢這么做?沒有一絲作為人的人性嗎?”猩紅的瞳仁看著這片土地,楨顧安沙啞著嗓子,不是滋味的質問程咬金。
楨顧安的異常變化在程咬金看來是正常的,于是語重心長的對楨顧安說:“他們是入侵者,在大唐境內他們敢隨心所欲,因為這不是他們突厥人,所以他們不會有絲毫心理負擔。但是突厥所做的每一件事,我們大唐都深深的鐫刻在心中,有朝一日,我們會一筆一筆的討要回來的。”
程咬金的語氣變得狠厲起來。突厥的獸行是永遠都抹不掉的,但是大唐作為獵人,早晚會吃到他的肉的。
相隨程咬金的話,讓楨顧安心中浮現起一段不愿提起的歷史。
當然,他沒有經歷過,但是他僅通過栩栩如生的描繪,及為數不多的影像感受到了。最重要的是,老一輩的幸存回憶,讓他對入侵者深惡痛絕。
“為什么不阻止他們?”悲涼的聲音在楨顧安嗓中蹦出,話語難免有些責備程咬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