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微涼。
行走在堤岸上,二人都是心情沉重的樣子。
走至一半,桃夭抬頭望向天空,一輪明月高高掛起,不禁感嘆道:“這月可真漂亮!”
嵇羲沒有說話,卻也是抬頭靜默的看著明月。
過了良久,桃夭轉過頭看向同樣看著月亮的嵇羲,有些遲疑問道:“你,想你家人么?”
“為何這么問?”嵇羲挑眉。
“嗯……這……剛剛……那封……”
“我雖不在上京,但祖母身子安康,無甚憂愁。”不等桃夭把話說出,嵇羲已然回道。
桃夭心中了然,也不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二人復又靜靜地看著這西子湖,一時無話。
夜晚的風涼意更重,時不時拂起行人的發梢。
“你,何時走?”不知過了多久,桃夭終于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打破了這寧靜。
就在剛才,二人和若若在酒樓吃飯時,齊安送來一封信,說嵇羲父親病重,要嵇羲盡快趕回上京城。這才有了二人在西子湖邊上的一幕。
嵇羲自從看了信后,就沉著一張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他在想著什么。
“明天。”
“那……何時回來?”
“不知。”
桃夭點了點頭,心里有些失落。“那我們早些回去吧,你總要收拾些行李的。”
“不用。齊安他們會收拾好的。”嵇羲終于把目光從圓月上移開,看向桃夭,眼里有著些許歉意,“看來這次梅子酒是喝不成了。”
“沒關系,以后總能喝到的。”桃夭強撐著笑回道。
這信送的太突然了,明明是團圓的中秋,卻讓桃夭心里有些酸澀。
嵇羲顯然看出桃夭的低落,微微勾起唇角,安慰道:“沒什么好傷心的,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視線掃過桃夭頭上的白玉簪,心中一個想法冒出,“這樣吧,離你生辰還有近半年,我也不知何時歸來,不如在此期間我親自雕刻一枚簪子給你,送給你當你的生辰禮物如何?”
桃夭被說的心中一動,“好啊。”不過須臾,剛剛揚起的笑容又沉了下來,“不過,你什么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做好了怎么送到我手上來。”
“我自是會親自送予你手上。”
桃夭這時終于反應了過來,“好,我生辰那天,你一定要親自送到我手上。”在說到“親自”時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那是當然,我什么時候食言過。”嵇羲傲然說道,“到那時,你拿著梅子酒出來,我帶著簪子來尋你,我們好好飲上一回。”
“一言為定!來,擊掌為誓。”
嵇羲看著桃夭舉起的手,勾唇一笑,隨即也揚起手掌,“擊掌為誓。”
月色下的人兒起著誓言,雖說離別來的有些突然,但他們都對著再次相見充滿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