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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狀之龍

第二章 真名

不可名狀之龍 無情的碼字機 2558 2019-08-07 16:35:51

  壯碩雛龍氣勢洶洶。

  面對著大自己一圈的雛龍,洛林活動了幾下身子,臉色凝重。

  距離急速縮進,在碰撞前的那一刻洛林身子一側閃了過去,但他還是不太適應龍的身體,忘了把尾巴抽走。

  那壯碩雛龍來不及轉向,一腳踩了上去。隨后洛林吃痛一抽尾巴,雛龍便瞬間失去了平衡。他慌忙的撲棱雙翼、搖動尾巴試著保持平衡,卻已經難以挽救。只見他飛撲倒地,身子在石質地面上滑行,留下了長長的拖痕。就這樣伴隨著濺起金幣落地的脆響聲,他摔了個龍啃泥。

  “就這?我還沒出力呢?”

  洛林意料中的搏斗沒有發生,他知道自己體格不占優,本想避免纏斗,先消耗些雛龍的體力。

  可這結果出乎意料,讓洛林不禁滿頭問號。“這雛龍怕不是個傻子吧?”

  混亂中,有只不被注意的瘦弱小龍。他低著腦袋左右偷看了兩眼,然后偷偷用翅膀將一枚砸在他不遠處的金幣掃了過來,混著蛋殼,大口吞下。雖然他吃了一嘴塵土,但感受著舌頭底下凸起的金幣,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吼!突然龍母發出了咆哮。

  瘦弱雛龍身子一抖,連忙抬頭看了看,然后松了口氣。

  洛林也被嚇了一跳,以為是龍母要教訓自己欺負兄弟。當他抬起頭才發現,龍母正凝視著一顆紅色巨蛋。

  這顆蛋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裂開,裂口足以讓洛林遠遠的看清里面的狀況。其中的雛龍明顯不太正常,不僅精神萎靡,體態干瘦如柴,甚至還缺失了一只翅膀。他無力的躺在綠色的黏液中,呦呦的叫著渴望著幫助。

  龍母輕嗅這只殘疾雛龍,沉默了許久她最終低下頭發出了陣陣哀鳴。隨后她便在洛林震驚的目光中粗暴的將這只雛龍從中拽出,銜起,帶著他向洞外奔去。

  是要將其拋棄?還是在其他雛龍見不到得地方將它咬死?洛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突然清楚地意識到,這不再是他過去身處的人類的世界了。

  待龍母走出洞窟,那被摔得暈乎乎的雛龍才堪堪站起身子。

  他怒吼著,不甘的向洛林發出挑釁,卻見洛林只是呆呆的凝望著洞口沒有回應。他又想上前偷襲,可剛走兩步便痛哼一聲,然后趴伏在了地上,胸口與脖頸微微顫抖,像是在醞釀著什么。

  很快,龍母回到了洞窟,殘疾雛龍已不見蹤影。其他的雛龍對此視而不見,正全都像壯碩雛龍一樣靜靜地趴伏在地上,其中那只瘦弱雛龍還捂著頭不斷地小聲呻吟著。

  龍母視線輕掃,歪著腦袋疑惑得看向了唯一立著的雛龍洛林。

  洛林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地趴下。

  “賀蕾休斯·奧莉娜。”突然洞窟內響起了脆生生的女童聲音。

  隨后又立即響起了沙啞的女聲。“很好,寶貝。”

  洛林驚訝的支起眼皮,明明是從未聽過的古怪語言,他卻意外的能知曉其中的含義。可洞窟內明明沒有人類存在。

  “誰在說話?”

  “福爾岡·阿爾多”那只瘦弱雛龍突然人立而起含糊不清的宣布道。

  “嗯。”龍母回應一聲,轉頭看向了下一只雛龍。

  洛林偷偷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一時間思緒萬千。不僅驚訝于龍能開口說話,剛才他還注意到,那只雛龍發聲時,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有種莫名的波動。這種感覺就如同水的波紋給魚兒的感受,觀察不到卻能明曉其真實存在。

  這是什么?魔法?

  洛林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各種小說、電影和傳說故事,許多神話中的生物都擁有意義非凡的真名,比如知曉惡魔的真名就能將其驅趕。他們所說的或許就是巨龍的真名?

  但是......

  “都彭·奧古爾”壯碩雛龍忽然開口,聲音比另外兩只雛龍都要宏亮。說完之后,他沒像其他兄弟一般停歇,而是繼續不斷地吼叫道“餓,餓,饑餓!”

  “很好。”龍母點了點頭,看向了洛林。

  ‘我的真名呢?我怎么沒有一點感覺?’

  洛林趴伏在地上雙眼緊閉,肌肉緊繃。他先是試著放開心神,去尋找玄妙的感覺以期找到真名,然而只感受到了肚子空空。他又絞盡腦汁,回憶真名是否已悄然出現在了記憶中。但卻發現別說真名,連這種古怪的龍語,他也只是依靠本能的才能聽懂。

  洛林猜測,可能他的真名還是叫做洛林,但這音節過少的名字與其他雛龍相比又太顯怪異。

  是否就這樣說出,洛林有些遲疑。

  無聲中,龍母臉上的懷疑之色不斷加劇,她的脖頸帶著碩大的頭顱不斷在洛林身旁擺動觀察著。

  洛林嗅著身旁愈加濃厚的硫磺味鼻息,心臟砰砰作響仿佛就要跳出胸膛。終于,在龍母耐心耗盡前他靈光一閃,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洛林人立而起,斟酌著自己的口吻,以這些巨龍從未聽過的中文宣布道“我的名字,叫做洛林。”

  話音落下,龍母陷入了沉默。洛林見她沒有異常的舉動,以為自己成功蒙混了過去。但還沒來得及慶幸,一股巨力從他背上爆發將他按倒在地。

  “我的孩子,為什么要撒謊呢?”

  此言一出,洛林只覺的手腳發冷,如墜冰窟。他努力地抬起頭看向龍母,與他對視那雙金色眼睛中的慈愛已經隱匿不見,只剩下滿滿的審視。

  背上來自龍母巨爪的力道不斷加大,洛林爪子緊握,默默抵抗著。他第一次嘗到這種生死被別人拿捏在手上的感覺。他想要反抗,但龍母那巨大的體型就是難以逾越的鴻溝,讓他的內心忍不住向外泛起陣陣無力感。

  其他的雛龍見狀也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吵了起來。

  “廢物,放逐他!”“放逐!放逐!”

  這時壯碩雛龍都彭將他的兄妹擠開,對龍母大聲叫道“龍族榮耀不能玷污,這個騙子,殺掉!”

  龍母粗壯的指頭敲擊著地面,發出陣陣有規律的悶響。她思考了一會,忽然松開了洛林身上的束縛。

  洛林被這舉動搞得滿腹疑團,卻見龍母輕笑起來,伸出尖爪勾畫起壯碩雛龍摔倒在地留下的痕跡。

  “小都彭摔得可是不清,怪不得這么氣憤。”說著,龍母伸出舌頭輕舔洛林的頭皮,以借此緩解洛林的緊張。但她不知道舌頭上的倒刺與鱗片摩擦發出的沙沙響聲,這只是讓洛林更加緊張。

  “強大的龍就該有特權。”龍母繼續道。“你強大的母親決定贈予你一次機會。盡快重拾流淌在我們高貴血脈中的傳承吧,要趕快像你兄弟們一樣成長。”

  龍母沙啞的聲音腔調溫柔,但卻沒將洛林的心從寒意森森的冰窟中撈出。

  雖然話沒有說全,但洛林也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如果一定的時間過去后,他還沒有像其它的雛龍一樣健康成長,那么他就會被“報廢”。

  其他雛龍沒有在說什么,只是眼神古怪的看了看他們的母親。但壯碩雛龍都彭卻很不樂意,叫嚷起來。“這不符合規矩,至少也要將他驅逐。”

  “我今天失去一個孩子就夠了!”龍母瞪了眼都彭,見他不敢再吭聲便大聲宣告道。“那么按照傳統,接下來你們這些狡猾的小龍聽好了,殺戮要開始了!去,最強的孩子將會從我的財寶中獲得獎勵!”

  洛林皺了皺眉。

  ‘殺戮?是覓食捕獵吧?讓這些出生還沒一天的小龍?肯定我是聽錯了。’

  然而這些雛龍卻乖乖的跟隨在龍母身后向洞窟外走去,用行動證明了,他聽的萬分真切。

  洛林咬咬牙,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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