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朝月在何渺家呆到了元宵,宋墨竹左右哄不到人回家,在何渺的慫恿下終于舍下那張臉皮過來了,仗著是過節,嵐朝月趕不走他。
兩對不大熟的情侶湊一桌吃了晚飯,四個人里面沒有一個是擅長做飯的,顧予懷請了一位米其林大廚專門過來。
顧總其實很不高興,他本來打算帶何渺去外面吃,順帶約會培養感情。
何渺被大廚的陣容搞得心情微妙,嵐朝月心情復雜難辨。
桌子上大概只有宋墨竹是最高興的,還喝高了。
很好,仗著醉酒想在何渺家拖一晚是吧。嵐朝月磨了磨后齒,暗暗瞪了男人一眼卻也沒有辦法。
何渺家只有一間客房,帶獨立衛生間的那種。嵐朝月將人半扶半扛進去以后沒再出來。
何渺:“??????”
顧予懷終于露出了這個晚上第一個真切的笑:“情侶之間事情多,你還是不要摻和。”
何渺深覺正確,點頭。
“如果你今晚在家住,明天恐怕會尷尬。”
何渺很是贊同,點頭。
“天很晚了,酒店也不好。”
點頭。
“去我家住吧。”
點頭。
??????嗯?
唉唉唉?!
反應過來已晚。
顧予懷已經是個經驗老道的,都哄回家了,其他還不好哄?
果真,何渺這個元宵節的夜晚,是在顧予懷家的主臥度過,這還是第一次,難忘今宵。
何渺今晚喝得也不少,她喝完酒除了耳朵紅眼角紅,其他都很正常,所以顧予懷沒想到何渺會醉,何渺他媽也沒想到,她會有天旋地轉不知所以然的強烈醉感,雖然來得有些遲。
顧予懷從客房浴室洗完澡回來才發現不對勁。
按理說何渺在主臥洗完澡,應該已經累趴在床上了,然而并沒有,她穿了件薄薄的毛衣和底褲,正呈“大”字扒在落地窗上,像只小壁虎。
還在唱歌。
“來啊~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咿呀呦~~~~”這是清晰可辨認的,隨后就:“啦啦,啦啦嗒啦嗒啦~啦呦~咿呀呦~~~~嘿嘿~~”完全不著調。
顧予懷:“??????”
“下來。”
“哎呦,你干嘛呀??????別,不許扒拉我!”
顧予懷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玻璃冷,快回床上。”
“不冷。”何渺的臉貼著窗戶摩挲兩下:“涼快,嘿嘿。”
顧予懷記得何渺上次今天“喝醉”還是在宋家宴會,那時候嬌嬌軟軟的特別愛撒嬌,他覺得小姑娘喝了酒只要不給別人看還挺不錯,根本沒想到何渺這次喝醉了會是這樣,像個小瘋子。
關鍵是小瘋子哪哪都招他喜歡,此時細長的腿上不著一物。
顧予懷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聲音就啞了:“你真的是喝醉了?”
“不是,不是。”何渺皺巴一張臉,委屈極了:“酒里有毒!??????我要熱死了??????”
顧予懷的心被她一句話搞得一上一下,摸了下她的額頭,滾燙。
何渺像小貓一樣把臉貼過去,不給他收回,兇道:“別動,給我涼涼。”
顧予懷不遲鈍,他意識到什么:“你今天喝了幾種酒?”
桌子上有好幾種酒,本來是兩個男人禮節性送來的,后來何渺想喝便喝了起來,其中有一瓶度數最高的在宋墨竹手邊,他一直沒打開,說是有特殊意義,最后只給嵐朝月和他自己倒了一杯,何渺直呼小氣。
顧予懷問完何渺沒答,他又問了一遍,何渺笑得特別得意:“都,都喝了,都是我的!”
“宋墨竹不是有一瓶不給你喝?”
“朝月給我喝嘛!”何渺湊在他耳朵旁噴氣:“偷偷的。”
顧予懷額角的青筋跳動,腮幫動了動,用力敲了一下何渺的額頭:“什么都敢亂吃!你真是??????”
“我就喝了一杯!”壞了別人好事的何渺特別不服氣,吧唧一下打了回去:“一杯!!”
“還敢說?!”顧予懷臉一沉,何渺被兇得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腰一緊,被打橫抱起來。
何渺離開了心愛的玻璃窗,渾身不得勁,蹬著腿:“干嘛啊?!我不走,我要回去!!”
“閉嘴!”顧予懷十分暴躁:“不許蹭!”
何渺罕見地被唬住一動不動,到了浴室,浴缸正在放水,水面的寒氣簡直要冒出來,何渺不想下去,但是又有點想下去。
腦子里迷迷糊糊的,她已經不去想為什么,哪怕只要一想她其實可以發現自己不正常,可惜她就是任性極地,只想順著心意走。
心告訴她。
抱著她的人比那一缸冷水和涼冰冰的玻璃更讓她喜歡。
從心到身。
肝臟到靈魂。
從此死也不撒手了。
顧予懷克制著要將人按下去,終于還是被纏地受不了了,將人帶出去。
說難熬,誰不是呢。
??????
如何如何疼痛漫長的一夜被按下不表,總之何渺稀里糊涂地,交代了。
直到難忘的今宵夜過去,何渺才意識到之前那些真的只是試試水,小兒科,就像打游戲時對方給你平A兩下,只是試探你的深淺,真正開大的時候,才是秒得連渣都不剩。
第一次兩個人都沒有經驗,顧予懷下手不知道輕重,何渺皮膚薄,難免落下一身印子,還丟臉地在床上軟了一天,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顧予懷給她上藥,不柔軟的指尖竭力溫柔小心時,何渺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舒適的,像極寒的天窩在火爐旁,心尖都暖得要化開,心里放松極了,愉快極了,也踏實極了。
何渺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種感覺最近時常光臨,帶有久違的溫度,越過漫長漫長的時光重新觸摸了她,這種感覺叫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