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城,處于大昆國北境邊緣,又群山環(huán)繞,層巒疊嶂,時有妖魔隱于其中,毒蟲猛獸無數(shù),危機四伏。
如若龍庭尚存,這邊荒之地尚得安存,此時卻是各路妖魔鬼怪齊聚,為血食、為煉寶、為練法等等籌謀城中人口。
此時城中,陰雨陣陣,大風(fēng)蕭瑟。
而從冰原上吹來的寒風(fēng),呼嘯著穿過大街小巷,不僅將城中尚存的一點人氣給吹散了,更是將那連綿細(xì)雨都化為冰晶雪花,洋洋灑灑落了一地,給這片灰黑大地涂上一曾雪白,顯得格外白凈。
“邪魔肆虐北疆,因小神法力低微,難擋邪魔,實在是罪孽大焉!”土地神面色羞愧不已。
佘元神君向土地神撇了一眼,道:“既然知道就該上奏龍庭,早早請來天兵神將前來除魔即可,你玩忽職守,使得北疆魔災(zāi)日漲,確實該罰!”
“小神領(lǐng)罪,只是上神容稟,這實在不是小神失職所致,只是通天圭已與龍庭失去聯(lián)系,無從上稟!”
佘元神君一愣,心道還真是如此,龍庭此時早已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去管下界小事,隨即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道:“那你也可上報四值功曹或日夜游神,請這些值守神使前來除魔。”
土地神聞言,尷尬道:“我們東方龍庭在五方天庭之戰(zhàn)中落敗,四值功曹失蹤多時,日夜游神更是轉(zhuǎn)換門庭,投向冥王的幽冥地府,小神實在是無援可求。”
佘元神君猛的回首,驚愕的看著土地神,“不對啊!我東方龍庭雖與北玄神庭和中御天庭的戰(zhàn)爭中落敗,但也不過是一日之前,在此之前,樹還沒倒呢,這幫猢猻就這么快散了?”
土地神心中一顫,懦懦弱弱的小聲說道:“上神容稟,自五方天庭開戰(zhàn)以來,天地氣象變幻莫測,天地時空已然產(chǎn)生了某些異常變化,早在數(shù)年前,這天界與地界的時間流速就已不同,如今這天上一日,地下已是一年,龍庭戰(zhàn)敗雖只是一日,但那是天界的時間,而在我們神洲陸地上卻是一年前的事了。”
“我神洲陸地,就猶如先前西極圣庭、南雀仙庭領(lǐng)地一般,一役而滅,樹倒猢猻散,各附屬神靈皆被打壓清除,諸神如想長生,就需另擇明主。如今龍庭落敗亦是如此,諸神離散,神洲各處魔災(zāi)肆虐,生靈涂炭。指望我等小神除魔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聽了土地神的一番言論,佘元神君默默無語。
‘是啊!自五太更迭,三皇消隱后,五方天庭統(tǒng)領(lǐng)三界的格局持續(xù)至今,如今這一格局也即將被打破。龍庭已落幕,些許同僚轉(zhuǎn)換門庭,各勢力打秋風(fēng),這些都算是小事,最怕的就是被清算,待北玄神庭和中御天庭分出高下時,像土地老兒這類可有可無的不入流小神,自是可以改換門庭,但如他這類神帝親信,恐怕就要面臨清算的下場,這也是他此次為什么下凡臨塵,尋找一線生機的原因。只是如今看來,兩大勢力分出高下就在眼前,自己還需加快謀劃,趁著神庭和天庭未分出勝負(fù),天機混沌之時,早做準(zhǔn)備。’
二神身披隱身咒光,腳踏虛空,隔離雪花,一路避開城中守軍和修者,游走在空蕩的街道上,心中各有所思。
佘元神君遵循著冥冥中的那點天機感應(yīng),不知不覺中走到一處高門大宅前,其抬頭望去,“楊府”二字牌匾頓時映入眼簾,心識微微一顫,頓時心中有所觸動,捏指一算,頓明那一線生機就印在此處。
“楊家是本地仙流世家,其族中出過五位地仙、八名真人,力士鬼吏之流也有不少,當(dāng)代老祖是幻劍派執(zhí)法長老楊岳真人。而這北疆城楊府就是楊家一分支,是楊岳真人親弟的子孫,家主是北疆城城尉,主管城中兵事……”
土地神雖奇怪佘元神君為何走到楊府后,就停步不動,以為只是好奇,于是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楊府情況。
“哦?”佘元神君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進去看看!”
“啊?”土地神愣了一下,有些詫異。“我們不是應(yīng)該去尋找魔頭嘛?怎么就進去了。”
只是不管他怎么想,既然佘元神君的吩咐,那自然還是照辦為好,于是緊跟著佘元神君前往楊府。
楊府大門有銘刻著門神神像,只是小神位低,佘元神君只是稍稍放出自身氣息,這兩個門神就緊閉靈府,不敢出圖。
沒了門神阻攔,二神直接就穿墻而過,一路隱身前行,片刻后就行至府中正堂。
府中主人楊城尉帶人巡守城門,并不在府中,只有其兄弟、子侄冒雪正帶著府中奴仆,忙著布置各類防御手段。只是這些手段過于低劣,佘元神君連看都不愿去看,徑直穿過,繼續(xù)前行。
至后院時,院門前的兩張護法神畫像顯現(xiàn)靈光,好似要阻止二神進入。
土地神見機欲上前應(yīng)付,只是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佘元神君神袍揮動,一道靈光射出,瞬間將兩位護法神打回畫中,禁閉其內(nèi)!
“走吧!”
土地神頓時臉上尷尬的說道:“上神,這不好吧!這后院自古以來是后院娘子居住之地,我們冒然進去實在不妥!更何況碧水元君可未隕落身死,這位可最是嫉惡如仇,對女性也最為友善,我等冒然進入,恐有冒犯之嫌!”
佘元神君看著土地神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十分不屑,于是朗聲說道:“此處十分古怪,本君定要前去觀望是何緣故,不過,土地老兒,你竟然不愿意,就在這呆著吧,本君去去就來!”
土地神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忙點頭微笑,拱手告退。
佘元神君再次穿墻入園,憑著那一絲感應(yīng),瞬間找到目標(biāo)。
這是一位小腹臃腫卻儀姿絕代的女子,人雖年輕,卻有著一種天然高貴的氣質(zhì)。
‘這是一個懷孕的,有福的,且極為尊貴的小娘子!’
“這腹中嬰孩?難道是……”
即使不用捏指掐算,只是這一眼,佘元神君就認(rèn)定這就是那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