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然那略帶懷疑的目光，修老面色陡然一沉，

　　“你，浮躁了。”

　　浮躁這兩個字對于楚然而言，仿佛是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魔力，他立刻抬頭挺胸，滿臉愧疚之色，

　　“謹遵師父教誨！”

　　“哼！”

　　修老重重地冷哼一聲，

　　“為師且問你，你能光從這武學的名字，去判斷它的深淺嗎？若是能，那你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而是絕無僅有的天縱奇才！一日連破九境，直抵武道盡頭！”

　　楚然更加羞愧了。

　　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之浮躁的？

　　光從簡單的一面，就去判斷一樣事物，這合適嗎？

　　楚然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那素未謀面的《霸拳》了。

　　還有，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一日連破九境的妖孽嗎？

　　萌新，瑟瑟發抖！

　　“還請師父教我《霸拳》！徒兒定然悉心學習，刻苦專研！”

　　楚然宛若小學生，挺直了身板。

　　“也罷。”

　　修老背負著雙手，

　　“看在你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錯誤的份上，我便是傳授你這《霸拳》。”

　　“此武學共計十八式，每一式都飽含著武道一途的真理，還望你好好看好好學。”

　　武道一途的真理？

　　楚然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得了不得了！

　　這武學還真是非同一般，不愧是出自師父之手！

　　再次想到，自己竟然因為輕狂，差點就錯過了此等神奇的武學，楚然內心更是一陣難受。

　　‘我一定要好好學！用汗水去彌補自己的過錯！’

　　修老率先為楚然演示了一遍，

　　“睜大眼睛給我看好了。”

　　拳出風動！

　　意隨心而至！

　　修老雖然說年事已高，氣血衰敗，但是這一套拳法，在他的手中，還是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

　　站在他面前的楚然，更是有一種面對泰山的渺小感。

　　“收！”

　　修老深吸了一口氣，蒼蒼白發下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的眼中，不可避免地閃過了一道失落。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勇猛無敵的戰神了。

　　收斂心中思緒，他面色嚴肅地看著那楚然，問道，

　　“我不要求你記住多少，但是這第一式你記清了嗎？”

　　“記清了。”

　　“嗯不錯，那這第二式呢？記住了多少？”

　　“全記清了。”

　　“嗯？！第三式呢？又記清了幾分？”

　　“全都記清了。”

　　“……”

　　當聽見楚然說自己將這十八式全部記清楚的時候，修老陷入了一陣沉思。

　　這……算什么？

　　年輕人的記憶力？

　　也太欺負人了吧！

　　“師父，您面色為什么這么難看？”

　　一旁的楚然茫然不解。

　　自己全都記清楚了不是很好嗎？

　　“沒……沒事！”

　　修老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既然你說自己都記清了，那么演示給我看看！”

　　不行！

　　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

　　修老憤憤不平。

　　十分鐘后。

　　看著那演示完畢的楚然，修老臉都綠了。

　　還真就被他給記清楚了，而且要點細節也都是那么的有模有樣。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熟練。

　　不過……

　　這畢竟是只看了一遍后的成果，要是真那么熟練，恐怕他這個當師父的會當場吐血吧？

　　“師父，怎么樣？”

　　楚然一臉天真地望著。

　　“還……湊合吧。”

　　修老有氣無力地回應道，

　　“現在的你，只需要勤加練習就好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來直接問我。”

　　怎么回事兒？

　　這種強烈的疲倦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修老顫抖著手，躺在了沙發上面。

　　而楚然也是開始演練起來。

　　在他的腦海當中，修老施展《霸拳》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地呈現在了腦海當中。

　　對于這個奇特的能力，他已經是慢慢接受了。

　　真凝妖果。

　　在服用了第二十多枚后，他便是擁有了這等詭異的能力。

　　不僅如此，他的思維能力，也是大幅度提升，許多不解，自己稍稍一動腦，便是輕松攻克。

　　‘這樣師父也就不用那么操勞了吧。’

　　楚然如此這般的想著。

　　我還真是一個體貼人意的好徒弟呢。

　　哼哼，驕傲叉腰。

　　楚然練習了八遍，從生澀到成熟。

　　修老看了八遍，從期待到沉默。

　　你他媽的，過來問老子啊！

　　老子是你師父！

　　傳道授業解惑也！

　　可你他媽的，愣生生地把我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老子這個師父，當的好沒滋沒味！

　　難受。

　　老子竟然找不到半點兒存在的價值。

　　“楚然……這《霸拳》你已經摸到了精髓，現在只需要勤加修煉，慢慢地讓它更加契合自己便可。”

　　修老嘆了一口氣。

　　“好的師父！”

　　楚然點了點頭，隨后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之色。

　　“說說說！”

　　修老頓時就是激動了起來，

　　“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快開口！”

　　終于讓老子等到了！

　　他媽太難了！

　　“師父……”

　　楚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開口，

　　“方才我在您演練的拳法上面，感受到了一絲絲拳意，對嗎？”

　　“……”

　　修老差點沒有被一口口水給噎死，

　　“你……想問的是這個？”

　　“嗯。”

　　“……”

　　修老當即便是陷入了沉默。

　　拳意是什么？

　　是武者修煉拳法到一定境界后，從那冥冥無形之中所領悟出來的。

　　他修煉《霸拳》近半年，方才感受到那拳意。

　　一年多，才凝練出一絲拳意。

　　三年后，才徹底掌控拳意。

　　但是現在，楚然他喵的現在就感受到了嗎？

　　修老快要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了。

　　沉思許久，他道，

　　“拳意這種東西，對于現在的你而言，還是太過于高深了。”

　　“所以？”

　　“所以你現在還是好好修煉拳法吧，等到了一定境界后，自然會有所明悟。”

　　“好的師父。”

　　楚然對于修老的話，向來都是深信不疑。

　　而修老說的話也并沒有錯。

　　拳意這種東西，只有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夠理解。

　　若是現在告訴楚然的話，未必是件好事。

　　‘你既然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不會對你藏拙。’

　　‘拳意這玩意兒雖然說非常玄妙，一千人當中，也未必有一個人能夠領悟出來，但是我相信你的天賦，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

　　修老心中這般想著，同時也是將教授楚然拳意的事情，給提上了日程。

　　匆匆十余日的時間便是過去了。

　　楚然修煉《霸拳》終于是出現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