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亮左顧右盼,于志恒笑道:“若感興趣,便留下看看罷。”
里外所隔不過一道紗布,掀開而進,別有洞天,較于外間熱鬧非凡,里間則比較沉悶,一長柜臺,后擺放各類物品。
柜臺前,屏風(fēng)隔開,分多個小間,其中幾個隔間內(nèi)已有人坐于前,看著表情認(rèn)真的鑒者,忐忑地等待著結(jié)果。
見于志恒三人進來,一小廝過來,引于志恒于里旁小間。
小間內(nèi)空無一人,只一板凳,小廝道罪,道“鑒者有限,還望諒解,”便欠身而退。
于志恒閑來無事,打量著柜臺后的物品,有雕飾,有玉石,也有珠寶,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不過其中卻參雜著一把焦黃油紙傘,估計是時日久了,褪色了。
不等于志恒多想,一個清瘦長須中年人坐了過來,先是告罪,后道:“小哥來以何物易?”
于志恒將手中的玉墜遞給了這老先生,道:“看這能換多少銀兩?”
老先生接過玉墜,雙手摸索,時不時拿起瞇眼觀察,過了會才小心問道:“這您想活當(dāng)還是絕當(dāng)?”
“絕當(dāng)。”
老先生壓制下激動心情,又道:“您確定?”
“確定,你便說多少銀錢吧?”
老先生向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聲音道:“十五兩金子,如何?”
于志恒揚了揚眉毛,輕聲道:“哦?”
“二十兩!”老先生吹了下胡須道。
“可。”
老先生聽了,笑開了花,便又聽于志恒問道:“那柜臺后面,放的都是絕當(dāng)之物?”
老先生心情大好,也不介意再耽擱些時間,道:“后面放的都是逾期的活當(dāng)之物,大多絕物都放于外間。”
“那你這邊還當(dāng)傘嗎?”
“唉。”聽了這,老先生嘆了口氣,無奈道:“傘自然是不給當(dāng)?shù)模皇悄侨酥鴮嶋y纏,死活在這摳了一個銅板,期限三年,來取時還一兩金。”
“這你們也收?”于志恒覺得有趣,疑問道。
“沒辦法呀,他是入江,整個青坊都沒人對付得了他,更何況他只用傘換一枚銅板,告官都沒法告!”老先生訴苦:“如今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也沒人來取,就隨意放那了。”
這時,柜臺后一小生提著一袋錢,遞給了老先生。
老先生接過,回過頭來,對著于志恒道:“您最后確定一下,這錢您拿了,這玉墜可就與您無關(guān)了。”
于志恒沒說話,接過那袋錢,掂了掂,直接站起來,道了聲謝便離去了。
這爽快勁,倒看得老先生有些詫異,不過無所謂了,老先生擺弄著玉墜,越看越欣喜,倒是后面小生不禁問道:“這人走得這么急,不會是贓物吧?”
老先生心情愉快,指著玉墜,道:“你來這時間也不短了,我來給你講講,這玉可不一般,我若沒有看錯,這是晉國東部產(chǎn)的和田玉,其質(zhì)量為天下之最。”
隨即,老先生兩指夾著這塊玉道:“這玉色如羊脂,質(zhì)地細致,手感溫潤,光澤柔和,白、細、潤、透,更可貴的便是其做工精致,大家所為,這祥云朵片好似變化多端,其有價無市,嘖嘖。”
“這玉產(chǎn)于晉國,很少流出,便是贓物,那也追究不到宋國來,怕他作甚。”
小生受教,連忙點頭。
“做我們這行,還管他是不是贓物?難道來人拿物,我們還要去追究不成?”老先生將玉墜輕輕收起,裝于一盒中,又道:“此物珍貴,我先去將其告與掌柜。”說罷,便起身離開,留小生繼續(x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