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軍歌
“兩千石？不是說好了三千石嗎？”
談好的生意，秦瑜又突然變卦，這讓曹德發感到有些惱火。
“掌柜的，你誤會了，糧食我是買三千石上等糧。其中兩千石運到撫順關，剩下的一千石就由這位將軍處理。”秦瑜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女武官說道，“這一千石糧食就當是我替遼東百姓感謝川軍將士入遼幫咱們殺韃子！”
曹德發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秦瑜了，嘆道：“曹某慚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女武官有些懵，感覺置身云霧之中。
她麾下的川軍將士有五千人，一千石糧食不多，但卻能暫時解決燃眉之急。
鄧文河那邊也在一直向朝廷催要糧草和川軍的御寒衣物，相信很快也會有消息，他們只要能夠挺過這段沒糧草的時間，后面的日子會好過的多。
“曹掌柜。”女武官咬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適才我聽您說一兩銀子可以買五到六石的下等糧，我想把這一千石的上等糧換成下等糧。
曹掌柜給我兩千石下等糧就好，我們川軍將士不厭食，只要能填飽肚子，有些發霉和米蟲我們不在乎。”
女武官的算數水平好的讓人心疼，她的后半句話更是令秦瑜動容。
只要朝廷能夠上下一心，給足前線將士軍餉，區區曼殊族又何足道哉。
國事又何至于糜爛到這種地步。
曹德發看著秦瑜，畢竟這些糧食是秦瑜買的，他還是得看秦瑜的意思。
“將軍，您看？”
“既然我都說了剩下的一千石糧食交給這位將軍處理，曹掌柜何須問我。”秦瑜笑道，“這是你們兩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罷，秦瑜揮揮手，只見兩個親隨抬進來一口大箱子。
曹德發打開箱子，只見箱子內躺著雪亮誘人的花銀。
能一次見到這么多銀子的機會不多，尤其還是成色極佳的花銀，曹德發看的有些呆了。最后還是秦瑜將曹德發拉回了現實。
“曹掌柜，這可是足足的一千兩花銀。要不您過過秤？”
“不必了。”見秦瑜一次性就把銀子給結了，還是成色極好的花銀，曹德發高興的合不攏嘴，“曹某相信將軍的信譽。”
曹德發給秦瑜立了一張字據，字據的功能和后世的發票有些類似，同時也是取糧食的憑證。
立完字據曹德發在字據上蓋好景旺糧行的印章后，將字據交給秦瑜。
秦瑜拿了字據就離開了糧行。
景旺糧行的掌舵人沒點本事也不會把它做成遼東最大的糧行，提前付賬秦瑜也不擔心他們會賴賬違約。
秦瑜前腳才剛剛跨出景旺糧行的門檻，就見那名女武官追了出來：“我是川軍參將萬無嬌，我替川軍將士謝謝你，今日之恩，改日必當相報。”
饒是秦瑜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女娃子是川軍的中高級將領。但秦瑜沒有料想到萬無嬌的級別竟然這么高，居然是參將正三品的參將。整整比他高出了四級！
秦瑜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女娃子都是參將。他才混到一個千戶，可真夠丟人的。
華燈初上，遼陽城的夜市開始了。
關外只有兩座大城有夜市，一座是遼陽城，另一座則是遼陽城的兄弟城市沈陽城。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時空已經四個多月。
秦瑜還不曾享受過這個時空的繁華。
路過夜市，秦瑜望著熙熙攘攘地人群，他很想成為人群中普通的一員，享受正常升斗小民的生活。
只可惜，這里的熱鬧和他無關。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的士兵都還在四面透風的大街上等著他。
秦瑜對麾下士卒的要求十分嚴苛，除了《大周軍律》外。秦瑜還為他的士兵們額外制定了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
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的成功經過實踐檢驗，秦瑜深信任何時代，沒有群眾支持的軍隊都不會長久。
單純依靠武力維持的統治最終也必將走向分崩離析。
三四百年前橫掃歐亞大陸，威震的天下的萌古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秦瑜還看重三大注意八項注意的另一大優點，那就是簡單好記。
《大周軍律》頒布將近三百年，但大周的百萬官兵，熟知《大周軍律》的恐怕手指頭都能掰扯的過來。
《大周軍律》頒布這么久都沒本法普及的原因，除了大周官兵識字率低下外還有《大周軍律》自身的原因。
《大周軍律》厚達一寸，別說是普通士兵，就連秦瑜這種從書山題海中殺出來的現代人都沒有翻看的欲望。
秦瑜自己也只是在有用到《大周軍律》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翻看。
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總共也就十一句話，每天飯前飯后，睡前醒后念一念。用不了幾天傻子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秦瑜還不是讓這些士兵們念，而是讓他們唱出來。
為了這些士兵們能夠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唱出來，秦瑜手把手教會了總旗以上的軍官，讓總旗們教會他們手底下的小旗，小旗學會了再回去教手底下的大頭兵。
大頭兵不會唱秦瑜找小旗麻煩，小旗不會唱他找總旗麻煩。
除此之外，秦瑜還會每個月都辦一次唱軍歌的比賽，哪個小旗唱的最好，當場每人獎勵二兩白銀，小旗官獎勵三兩，總旗官獎勵五兩。
重賞之下，不用秦瑜親自出手去催。他手底下的那些小旗、總旗也會拼了命地教手底下的那些大頭兵把這首歌唱好。
唱好十一句話就有二兩銀子拿，天底下除了秦瑜這里，哪里還有這么容易拿的銀子？
反正這個時代的娛樂項目少的可憐，唱歌也是一種樂趣，這些士卒并不抵觸。
秦瑜的真正目的當然不可能是教這些大頭兵唱歌。
唱歌只是一種形式，秦瑜的真正目的是要他們把這是一句話都牢記于心，并時刻遵守。
如果說不知道軍法而觸犯了軍法，還算是情有可原。
那么知道軍法還觸犯軍法，那便是罪不容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