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東方的天空逐漸亮起。
下了一夜的雨,落霞林內空氣有些潮濕。
水珠掛在草尖,懸垂著。小草彎彎,風一吹。
啪嗒一聲,低落小水洼中,亮圈四散去。
一行三人撥開草叢,向前走。
“再往前面走一點就能和大部隊匯合了。”齊玉回頭說。
“小心!”一身材瘦小的男子驚呼一聲,將手中長矛射出。
矛身擦著齊玉光溜溜的腦袋飛過,轉身看時,已有一只小腿粗的蟒蛇被釘在樹上,矛柄翁翁直顫。
蟒蛇的被釘得死死的,身子痛苦地扭曲著,墨綠色的鮮血流淌一地。
“厲害。”齊玉贊了一句,飛快上前,一手摁住住巨蟒的腦袋,從腰間抽出斧子,手起刀落,銀光乍現,巨蟒的腦袋便已掉在地上。蛇信子仍嘶嘶向外吐著,青幽幽的雙眼盯著三人,似乎死不瞑目。
擲矛男人上前,用腳一踩,將蛇腦袋踩入泥中,又向旁邊借了點泥來,將蛇頭整個埋起來,他向兩人解釋說:“這蛇叫青眼白蛇,毒性很強,在我老家砍下的毒蛇頭都要用土埋起來,不然蛇頭還會咬人。”
“這蛇的蛇身有毒嗎?”同行一女子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能吃嗎?”齊玉問得更為干脆。
“剝掉蛇皮,能。”持矛男人也咽了一口唾沫,“而且味道還不錯。”
“那可得帶上。”齊玉將這條青眼白蛇的身體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遠遠看去,就像圍了一條長長的白圍巾。
“等會兒到了地方,我們烤著吃。”他說。
另兩人點點頭,隨齊玉繼續往前走,心中有了盼頭,腳步也輕快不少。
他們二人是齊玉在趕路時碰上的,一個佩戴著金徽章,另一個佩戴著銀徽章,見是同盟,便邀為同道。
齊玉看了看尋路法器,上面顯示著當前的人數:3971。
光昨天一夜,就淘汰了500多人。
“競爭很激烈啊。”他感慨著將尋路法器收起,抬頭看,一號圈已近在眼前,“也不知道能在這里聚集齊多少人。”
......
馬字才雙手抱胸,立于一顆樹上。極目遠眺,所見的皆是郁郁蔥蔥的樹木。
他從樹上跳下,向一片茂密的草叢走去。這些草足有一人高,互相緊挨著,密不透風。不停撥開草走了一段路,便出現了一大塊空地。
正像鄭淼迢說的,這一號圈足夠隱蔽,正常人有誰會想著撥開這片草叢呢?
這里別說人,就連野獸都很少造訪,除了頭上偶爾會有幾只鳥飛過。
馬字才席地而坐,有些無聊,他的落地點離一號圈不遠,中途又沒遇上對手,所以找到這里,只花了他一點時間。
其余大部分時候他就一個人趴在地上,看蟲子在土里鉆來鉆去,等待著隊友的到來。
昨夜突逢大雨,他跑出去找了一個地方避避,途中又順帶著撿到了一些物資,現在雨停了,他又跑回來,結果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這讓馬字才等得有些焦急,他跺跺腳,再過一會兒就要縮圈,如果這塊地方被排除在外,那豈不是白等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卻聽身后傳來響聲。馬字才猛地站起,一根玄鐵棍已握在手中。
綠油油的草叢被人撥開,一個光不溜秋的腦袋探了進來,見到馬字才,他朝后說了一聲:“沒錯,就是這了。”,接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馬字才送了一口氣,迎上前去:“齊玉兄,你怎么現在才來啊,可急死我了。噫~這是什么啊。”
“你說這個啊。”齊玉將青眼白蛇從脖子上摘下,往地上一扔,“本來是條蛇,現在是我們的盤中餐,你也餓了吧,等會烤熟了大家一塊分著吃。”
“我可不想吃這個,看著就不好吃。”馬字才看著那覆滿白斑的蛇皮,皺了皺眉毛。
“怎么會不好吃,野味,可好吃著呢,你說是不是啊?”齊玉一邊忙乎著將蛇皮剝去,一邊對持矛男子說。
“對,不但好吃還很有營養,補氣血,活經絡,祛風濕,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持矛男子向眾人科普。
“美容養顏?那,那我也要一塊。”馬字才說。
“人人都有份,不過先得生個火。”齊玉環顧四周,“這下了一場雨,也不知道上哪能去找到干草干木?”
“你要干草?我去拿。”馬字才走了出去。
不一會,他抱了一堆干草,樹枝回來,“那邊有個大樹洞,昨晚我看要下雨,就收集了一些干草,樹枝,做了一張床睡在那里,一點都沒淋濕。”
齊玉摸了摸,果然沒有一點水分。
有了這些一切就好辦了,生火,將蛇身切成幾段,削幾根干凈的硬木枝,串好,放火上烤。烤得肉香四溢,烤得金黃流油,噗滋噗滋作響。
“我說怎么老遠就聞到香味,原來是你們幾個在這烤東西吃。有我份嗎?”鄭淼迢和曾小雨從草叢后邊走了出來,跟他們在一起的另有一陌生面孔,佩戴金色徽章。問了,得知是路上碰到的。
齊玉高心得大笑,他說“來來來,大家坐下,一塊吃。”
鄭淼迢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火堆旁,伸手拿了一塊,喊道:“真燙。”
他放在嘴邊呼呼吹,又很快塞進嘴里,往外哈氣,喊道:“真香。”
“沒人跟你搶,這么大一條蛇,夠我們幾個人吃了。”馬字才笑著說。
鄭淼迢吃完一塊意猶未盡:“這要是再來一盅酒,那可真是神仙過得日子。”
“神仙哪有這么寒酸的。”曾小雨打趣說。
“喲,曾家妹子也在吶。”齊玉這才發現她。
曾小雨翻了個白眼:“我都在這老半天了,你才發現啊。”
“我的我的,來,這塊大的給你,算陪不是。”齊玉將蛇肉遞給曾小雨。
所有人圍著火堆坐著,都很高興。人多,熱鬧,膽子大,不怕人來偷襲。
才第二天就聚集了這么多人,鄭淼迢說這叫開門紅,寓意著本次考核他們一定能夠大獲全勝。
他們吃著蛇肉,談論著昨晚各自的遭遇,興起時還起身模仿,引得其他人開懷大笑。曾小雨還將昨晚的戰利品翁金錘給了齊玉。
齊玉揮舞了兩下,贊道:“好兵器,這可比我的小斧子趁手多了。”
......
火仍燒著,漸漸地,聲音小了下去。鄭淼迢摸著肚子,打著嗝,等待著剩下兩名隊友的到來。
此時天已大亮,距離縮圈,僅剩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