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明趴在吊籃邊上，用手支著下巴。這個“牛皮輕氣球”已經載著他們飛行了將近4個小時。
抬頭看看稀疏的星星，東方的天空正由原本的墨色變為暗青。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想到自己長這么大都沒出過幾次遠門，現在居然一下子就“出球”了。顧修明不禁笑了起來。
人生真是神奇。
“怎么了？”村長問。
“沒什么，我們還需要飛多久？”
“快了。”村長指著遠方，“過了前面那個山頭就到了。到時候后我把你放下，會有聚靈宗的人帶你過去復試。”
“對了。”顧修明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您還沒和我說復試的內容是什么？”
自己才剛到這個世界不久，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小說里描述的穿越者與前身體主人留下的記憶碎片融合的事情也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這要是考常識，妥妥地掛科。
“不知道。”村長搖搖頭，“你還是村里第一個進入復試的人。”
“我靠，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不要緊張。”村長勸慰道，“也不要有心理負擔，每個人有三次復試的機會，今年不成功明年也可以再來，就算三次都沒進也不礙事，在村里種種地，曬曬谷不照樣能過日子。”
“人各有志啊，村長。我都和你說了我是穿越過來的，肯定得一次性過啊。這要是待上一年，我原來的世界還不亂了套？”
聽聞村長的勸慰，顧修明更加緊張了。不成功就要等一年，人家英語四級都能一年考兩次呢。
村長搖頭嘆氣不說話。
山谷中，不知名的野獸叫著，飛行器平穩地飛著。兩人各沉默著想心事。
......
“坐穩了。”村長突然說。
“什么？啊————”
還沒等顧修明聽清，飛行器便開始急速下降。
“要死了，要死了。”顧修明扒著吊籃邊，感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他緊閉雙眼，括約肌不由自主地收縮，感覺就像處于一個失控的電梯中。
“起來吧，已經到了。”村長說。
“下次，下次咱能慢點嗎？”顧修明哆嗦地站起，雙腿止不住打顫。
“是來參加復試的吧。叫什么名字？”有人問。
顧修明看向說話人，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把飛劍，說話人正站在飛劍上。
“這小子有幸通過初試，叫顧修明。”村長上前，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這是復試通知書，有勞了。”
接引人拿過信看了一眼，收到袖口中，指著顧修明說：“跟我來吧。”
“我嗎？”顧修明將視線從飛劍上收回。
“還不快跟著這位仙家去。”村長推了他一把。
“哦，好。”顧修明跳了上去。
“......”
接引人眼角微跳，拳頭握緊又松開：“沒必要抱這么緊，放輕松些，雙腳踩在飛劍上。”
“可是劍這么窄，我不這樣，很容易掉誒。”
“我在劍上施了法，不會掉，你這樣我反而不好控制飛劍。”
“是嗎？”顧修明從接引人身上跳下，雙腳踩在飛劍上，立刻感到腳似乎和飛劍連在了一起上。
“真神奇。”顧修明感嘆。
“站好，走了。”
接引人掐了一個劍訣，四周升起透明的小劍。在顧修明的叫聲中，飛劍急射而去。
......
......
......
“你已經喊了5分鐘了，嗓子不疼嗎？”接引人皺眉。
“啊——————嗝。太刺激了，比坐過山車還過癮。”
“過山車？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誒，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在適應了飛劍的速度后，顧修明開始套起近乎。
“鄭澤元。何事？”接引人說。
“沒什么。鄭哥啊，你這宗門的測試內容是什么？能不能事先給我透露透露。”
“自己去試一下不就行了。到了。”鄭澤元袖口一揮，顧修明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等他恢復視力，雙腳已經落在了土地上。
鄭澤元丟給他一塊牌子：“這是你的身份牌，記得隨身攜帶，準備好后就踏上問心階吧。記住，從第一級臺階開始計時，限時一個時辰。”
說罷，他又御劍離開了。
顧修明看了一眼身份牌，黑木上鐫刻著他的名字。
他將身份牌揣進兜，抬頭看，遠處一個巨大的半透明曲面屏障懸浮空中，屏障上時不時有金色銘文浮現。屏障的底部延伸出一個臺階。
臺階不高，很寬，中心立有一塊巨大石碑，其上寫著“問心階”三個蒼遒有勁的大字。
問心階上人如螞蟻，密密麻麻向上攀爬。
“嘖嘖，了不得，大工程。”顧修明咋舌，向著臺階走去。
......
“1，2，3，4，5......”顧修明仰著脖子，他數了數臺階共有100層，且每層臺階約莫一人高，憑他的本事需手腳并用才能爬上去。
這會兒，他站在第一級臺階前，并未開始攀爬。
畢竟按照規則，一旦踏上第一層起就要開始計時，在此之前他得先摸清楚情況才行。
他注意到，有相當一部分人只爬了10層階梯便躺在臺階上休息，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剛跑完一萬米。
顧修明自忖憑自己在大學籃球社練出來的體魄一口氣怎么說也能爬上十多層，而現在那么多人卻在了第十層就累成了這樣......
看來這臺階有問題。
想到這，他轉身向旁邊一位正做著準備活動的女子：“這位姑娘......”
“怎么？”女子身邊的壯漢面色一沉，上前將女子拉到身后，“搭訕我妹妹想干什么？嗯！？”
“那是你妹妹嗎？”顧修明看看眼前這位近兩米，滿身腱子肉的壯漢，又看看他身后同他形成鮮明對比身材嬌小的女子，“還挺像。”
“那是當然。”壯漢道。
真是一位神奇的媽媽，顧修明感慨。他正色道：“請問二位是第一次來參加測試嗎？”
“跟你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是本次測試的負責人。”顧修明拿出自己的身份牌快速晃過，滿臉嚴肅道，“我需要搞清楚每一位學員的情況。趕緊的，不要浪費時間，我還要去問別人呢。”
“我是第二次，我妹妹是第一次來參加測試。”聽了顧修明的話，壯漢明顯老實不少。
“很好。”顧修明點點頭，“第二次是吧，第一次是什么情況？”
“第一次我攀登90層的時候失敗了，時間來不及了。”壯漢說。
“你看看，你看看，明明離成功只差那么一點。怎么說你好，誒。”顧修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已立下毒誓，這一次絕對會成功。”
“很好，這種勇于拼搏的精神正是我們聚靈宗所需要的，我希望能在不久的將來看到你。”
“是！”壯漢激動地說。
“好，現在我來考考你。”顧修明指指問心階，“知不知道為什么看似簡單的階梯會難倒這么多人？”
“因為......”
“因為威壓。”一直保持沉默的妹妹開口，“第一代掌門在問心階上留下自己的威壓，每十層加一倍，以此選出心志堅定者收入門下。”
果然，這臺階有問題，顧修明暗道，看來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