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些真能兌現？”

　　潘鳳山接過來擦著：“廢話，不能兌現我能忍下這么大的罪，記住，成大事者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后面什么來著，就這個意思，懂吧。”

　　“想不到您還真能忍，行吧，為了改變現狀我全力配合。”

　　“這就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潘鳳山瞧著鏡子里自己滿是茶漬的上衣，又悄悄潘凱嶄新的T恤，壞笑著。

　　“干嘛，這件是新買的。”潘凱跳到一邊。

　　潘鳳山撲了過去：“剛說全力配合，咱爺倆換換，你個小伙子沒事。。。”

　　少頃，潘鳳山和潘凱走出衛生間，見呂新圓和李佩華站在面前，潘凱的T恤衣領被撕開一個大口子，頭發凌亂，潘鳳山的上衣反穿著，脖子上留有抓痕。

　　呂新圓強忍住笑向父子二人告別去上班了，潘家父子送到院門口。

　　“你們也回去吧。”李佩華說。

　　“啥意思，呂新圓都沒說什么，你為啥趕我們走？”潘鳳山有些不悅。

　　“老爺子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們該看的都看了，回去吧，小凱，陪你爸回去。”

　　潘凱假裝沒聽見，潘鳳山心想就是因為該看的還沒看見，才不能輕易回去呢。

　　“哪都看了，這么大的院子，還從來沒仔細轉過呢，你去忙吧，我們爺倆隨便走走。”

　　“這不是咱家，你別亂走。”

　　李佩華不放心又怕驚動呂瀚眠，只好跟在潘鳳山和潘凱身后。

　　潘鳳山這瞅瞅那看看，每間房子都趴在窗戶上往里面瞅，最后來到后院的庫房門口，上著鎖。

　　“這間屋子好大，還挺氣派，干什么的，咋還上著鎖呢？”

　　“這是呂家的庫房。”

　　“庫房？”潘鳳山的表情說明來對了地方。

　　“里面裝的什么？”潘凱問。

　　“都是呂瀚眠的收藏，行了，你們參觀得差不多了吧。”李佩華有些著急。

　　潘鳳山沒有離開的意思：“是嘛，老爺子可是收藏界的大家，里面的東西肯定都是稀罕玩意兒，快把門打開讓我們爺倆也開開眼。”

　　“是啊媽，讓我們看看。”

　　“我打不開，鑰匙在老爺子那。”

　　潘鳳山滿臉失望：“噢，那太可惜了，老婆，你見過里面的東西。。。”

　　李佩華實在忍不下去了：“潘鳳山，你們爺倆究竟是來干嘛的，再不走我去告訴呂瀚眠了。”

　　潘鳳山咧了下嘴剛要發火，潘凱拽了他一下說：“走吧爸，我媽還得干活呢，媽，你別太辛苦了，我和爸以后陪你一起來干活，是吧，爸？”

　　“對，小凱說的沒錯，以后我們得常來，這么大的院子，花花草草的，你一個人哪忙得過來啊，以后我和小凱一起幫你分擔，那我們先走了，就不跟老爺子打招呼了。”

　　潘鳳山和潘凱轉身走了，李佩華望著他們的背影眉頭緊皺。

　　BJ西郊某留學教育機構的小禮堂。

　　這里即將舉辦結業典禮，學生和家長們陸續入場，舞臺背景板上寫著“不忘初心，心系祖國”的標語，呂新圓身穿職業裝走進來，顯得優雅干練，看見胡媛媛朝她揮著手，走了過去。

　　“你穿成這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胡媛媛笑著說。

　　“你還笑，回公寓找了半天才翻出這身衣服，覺得渾身不舒服，難看死了。”呂新圓坐在胡媛媛右邊。

　　“沒有啊，我倒覺得你還挺能駕馭正裝的，特有型。”

　　“有嗎？”

　　呂新圓低頭端詳著，胡媛媛如閨蜜般幫其整理著衣服，忽然發覺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收斂點，你是我的家長。”胡媛媛從嘴角輕聲吐出幾個字。

　　呂新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周圍陪著孩子參加結業典禮的大多數是中年人，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呂新圓連忙坐好，掏出一副無框眼鏡戴上。

　　“都是你給我找的好差事。”呂新圓神情莊重像是在用腹語說話。

　　“毫無違和感，自信點。”胡媛媛也學會了腹語。

　　“我有那么老嗎？”

　　“我說的是氣質，可鹽可甜。”

　　“可閨可媽還差不多。”

　　胡媛媛被逗笑：“我要是真有你這么漂亮的媽。。。不敢想，太邪惡了。”

　　“你的小腦袋瓜里又琢磨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你不會想知道的。”胡媛媛說完環顧四周尋覓著什么。

　　“什么時候開始啊，我快撐不住了。”呂新圓抱怨道。

　　“馬上了。”

　　呂新圓瞧見胡媛媛左邊空著的座位，問：“那個座位留給誰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不會。。。”

　　話音未落，呂新圓想說出名字的人已出現在視野中，胡銘天身著帥氣的休閑西裝走過來，一眼瞧見呂新圓也很詫異，走到倆人近前。

　　“你怎么才來啊，馬上就開始了。”胡媛媛起身拉著胡銘天坐下。

　　胡銘天和呂新圓同時明白了胡媛媛的“小伎倆”，但事已至此只能把這場戲演完，家長和學員們陸續入場，前排的“一家三口”格外引人注目。人群的最后坐著一位胖墩墩的中年男士，正是老方，他用手機拍下三個人的合影照片。

　　“你真有點過了啊。”胡銘天的腹語功夫也很了得。

　　“我在BJ就你們兩個最親近的人，當然要讓你倆見證我畢業的時刻啊。”

　　胡媛媛很是得意，那天她成功邀請呂新圓參加結業典禮后，馬上給胡銘天打去電話，胡銘天作為兄長沒有理由拒絕，此刻面對胡媛媛這樣的做法不太能接受，呂新圓則更加氣憤，表情變得嚴肅許多，被胡媛媛瞟見。

　　“你倆這樣顯得我在家過得很不開心的樣子。”

　　“沒揍你一頓算輕的，還想讓我笑？”胡銘天咬著牙說。

　　“我的表情管理已經是最佳狀態了。”呂新圓表態。

　　“行，一會兒我上臺講話的主題就是一個遭遇家暴孩子的成長經歷。”胡媛媛回擊道。

　　“你不怕咱爸和小媽過后找你算賬，就大膽地講吧。”

　　“說唄，如果有人問我，我就和盤托出。”

　　胡媛媛有些急了：“你倆一唱一和的故意的吧。”

　　胡銘天和呂新圓異口同聲地說：“自作自受。”

　　胡媛媛撅起嘴，這時主持人走上臺，結業典禮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