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偏著頭答:“啊,就這。難道還能有啥?”
“沒有啥。”周宇龍笑著岔開話題,“猜猜我今天為啥來嗎?”
凌一道:“為啥,難道不是又來參加學(xué)習(xí)的嗎?”
“不是。”周宇龍答完,望著凌一的眼睛,“再猜。”
“不是學(xué)習(xí),你還能有啥事兒?”凌一不解。
周宇龍盯著她認(rèn)真地道:“專程來看你的唄。”
凌一縱使再落落大方,此刻也羞紅了臉,“真的?”又低低道,“我有啥好看的。”
“你好看著呢。”周宇龍呢喃了一句,把身畔的人兒往懷里摟了摟。
凌一順勢靠在他肩上,幸福地嗅著他衣服上淡淡的溫暖,像是陽光的味道,又像含了抹薔薇若有若無的氣息。
“你昨天是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周宇龍低聲問,聲音溫柔語氣卻不甚確定。
凌一一怔。昨晚那個電話,她壓根一句話也沒說。何況,接電話的是個女生。他怎么知道自己給他打了電話。
正踟躕間,周宇龍呵呵一笑,道:“心里在想,‘他怎么知道是我打的呢?’對吧?”
凌一抬頭望向他,就見周宇龍憐惜地望著自己。
然后,只聽見他淡淡地開口,“我每天啊,只要沒事兒,就守在電話旁,聽到電話就趕緊去接,生怕會漏掉你的電話。現(xiàn)在啊,科室的護(hù)士妹妹們都給我起了個綽號,叫‘電話王子’呢。”
見凌一愕然望向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啊,有護(hù)士開玩笑,只要電話一響,就非要和我搶著接。結(jié)果,電話接通卻沒人說話。但我有預(yù)感,肯定是凌一你,對不?”
凌一這下不是錯愕,而是徹底的震撼。
他可以為了她,做出這么幼稚的舉動,他可以感應(yīng)到自己打給他的電話。都說相愛的人冥冥中有心靈感應(yīng),看來此言非虛啊!
周宇龍說完剛剛那一通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詢問的眼神再次飄過凌一的臉,“是不是你啊?”
凌一點了點頭,淚卻浸滿眼眶。凌一暗嘆,是不是自己老了,最近怎么如此容易觸景生情般感動。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是一件事。
周宇龍也看見她的淚,慌了,“嗨,咋的啦?你這是為啥啊?”說著,伸出袖子就要給凌一擦拭。
凌一任由他的衣袖滑過自己的臉,溫暖的味道卻從鼻尖傳到心田。
“咋的啦?嗨,不哭。是為啥啊?凌。”周宇龍急得手足無措。
“傻瓜,呵呵呵。”凌一笑著,又哭著。
這個初春的夜晚,甜蜜而溫馨。
那晚,周宇龍睡在附屬醫(yī)院張雄的宿舍。要說這個張雄,命還是真好,一畢業(yè)就留在附屬醫(yī)院進(jìn)修,半年后順理成章的進(jìn)入附屬醫(yī)院。要說他沒有關(guān)系,凌一是不信的。但問周宇龍,他只是笑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shù),該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莫強(qiáng)求。”
“老學(xué)究。”凌一低聲嘀咕了一句,也不和他多爭辯。送凌一到了同慶市場樓下,凌一指了指三樓的窗戶對他說:“我就住在三樓。”
周宇龍?zhí)ь^看了看,答一聲“知道了”,然后又叮囑凌一一個人的時候注意安全,晚上太晚不要到處跑之類的。
凌一笑嗔道:“知道了,咋和我媽一樣啰嗦。”
“真的?能和你媽在一個檔次?那可不容易啊!”周宇龍自諷道。
“嗨,不理你啦。”凌一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扭頭看見周宇龍還站在原地,又問:“要不,你上樓來坐坐?”
周宇龍臉上不自覺的囧了一下,卻站著沒動,對凌一擺擺手,“快上去吧,等改天有時間了我再來。”
凌一低聲應(yīng)一聲,轉(zhuǎn)而飛奔上樓。
*
一晃又到了星期天。昨天已和鄭蓉兒約好,今天要到她的新住處去看看。
九點半的時候,凌一已經(jīng)到了附屬醫(yī)院后的這排家屬樓。鄭蓉兒住在家屬樓的七樓,是屬于樓頂層次。
雖然對家屬樓的格局和豪華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心理預(yù)期,但是,當(dāng)鄭蓉兒打開門的那一霎,凌一還是被驚艷到了。暗紅色的厚重防盜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今年流行的花紋匯的墻紙,地上是層次分明的格子瓷磚。屋內(nèi)布局以木質(zhì)家具為主,沙發(fā)、餐桌、柜子,清一色兒的暗紅色調(diào),與門的色調(diào)倒是出奇的一致。
凌一站在門口瞅得目瞪口呆,指著房子問:“蓉兒,你,你住這么高級的房子?”
鄭蓉兒眼神躲閃,“嗯,別人的。暫時住住。”
“給我找雙鞋,別把地踩臟了。”
鄭蓉兒一把她拉進(jìn)來,“哎,進(jìn)來吧。本來就夠臟的。我都沒怎么好好打掃。太大了,打掃不了。只夠睡覺吃飯的地方就行了。”
凌一進(jìn)來,在沙發(fā)上坐下,用手在沙發(fā)上拍了拍,不住地感慨,“媽呀,這么豪華的裝修,每個月要不少錢吧?”
“嗯,”鄭蓉兒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后開口,“是我干爹在承包附屬醫(yī)院工程結(jié)款時的抵押房。聽說,這上面有好幾套呢。這么貴的房子,而且又在校區(qū)內(nèi),普通人買不起也不能買,所以就在這兒閑置著。”鄭蓉兒從果盤拿起個蘋果,拿起刮皮器開始慢慢削起來。
凌一對鄭蓉兒話的是不信的。
幾年前,在凌一她們剛?cè)胄r這兩排別墅就是存在的。曾建軍承包新院區(qū)工程和這幾排別墅的建成,好像不在一個時間點上。
但她不愿辨?zhèn)€真?zhèn)巍<热秽嵢貎翰辉敢庹f,自然有她不愿說的難處。于是,轉(zhuǎn)移話題,“你現(xiàn)在上班還好嗎?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了吧?”
鄭蓉兒點了點頭,把手里削好的一個蘋果遞給凌一,“倒是開始參與倒班了,但對于一些大型手術(shù),還是不太上手,還需要段時間呢。”
“慢慢來,干啥都需要個過程的。”凌一安慰道。
“哎,對了。你知道嗎,我們手術(shù)室的湯老師和丁茉莉老師原來是情侶呢!”鄭蓉兒邊削著手里的蘋果,突然對凌一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