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蓉兒隨曾建軍走進餐廳,才發現只有他倆人,而且選擇的是家挺富情調的西餐廳。倆人在卡座坐下,悠揚的音樂,靜謐的環境,與以往經常參與的那種吆五喝六的大酒宴不同。
鄭蓉兒好奇地四處打量著,拿過移動呼叫器,好奇的研究。曾建軍壓低嗓門說:“我也是第一次到這種餐廳來。”說完,還露出個羞澀的笑。
鄭蓉兒回報一個理解的笑容。把呼叫器推到卡座中間,湊過頭對曾建軍說:“干爹,好高級哦,比醫院的呼叫器還高級。”
兩人正怯怯私語著,服務生過來,遞上兩杯白開水,一本點菜單。招呼他們點菜。
兩人頭碰頭,研究半天。還是點了兩道中餐菜。鄭蓉兒實在想不明白,那一盤子面條,那一盤子餅,起個好聽的名字就能賣那么貴?
雖然上次和劉向鵬約會,到過一次西餐廳,但基本上以飲料為主,吃的啥,好像沒什么印象了。
想到這兒,鄭蓉兒心里仿佛有根刺撥弄了一下,隱隱的痛。
菜很快就上來,兩人要了瓶啤酒,邊聊邊對酌。“蓉兒,這馬上你們就要畢業了。不行,你就住到家里去,將來找工作也方便。我呢,也再找找雷院長。”
“還有幾個月呢,我不慌搬過去。如果將來實在沒地方住了,我再麻煩干爹。”
“嗯,也行。就是工作的事有點麻煩。你知道的,那個雷院長胃口大得很。唉。。。。。。我還要再想辦法。。。。。。”曾建軍嘆氣道。
“是要的錢多嗎?”鄭蓉兒擔心地問。
“唉,這都是老狐貍,老江湖啦。他們的胃口被養叼撐大了。小饃饃渣兒入不了他們的眼。”
“那可怎么辦?”鄭蓉兒求助地望向曾建軍。
“哎,不是還有我嘛,莫急。干爹給你想辦法。”說著,曾建軍的手伸過來,借著酒意,在鄭蓉兒手背上輕拍了幾下。
鄭蓉兒不可察覺地抽回手,順勢端起杯子,“那我先敬干爹一杯。謝謝干爹操心。”
曾建軍尷尬地輕咳一聲,舉起酒杯,“放心,你的事兒,干爹在操心著呢。”
兩人正舉杯待飲,突然,有孩子從卡座門口跑過去。“虎子”,一個女人在后面追喊著。那聲音,有些熟悉一一
鄭蓉兒在大腦飛速搜索的瞬間,女人緊跟著跑過來,經過他們時,無意中回了下頭。鄭蓉兒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臉,心里一個激靈,還沒來得及反應。后面一個身影,又掠入眼簾。不消說,自然是劉向鵬。
這時,美玲愣了愣,追著小虎子往前去了。
劉向鵬也看到了鄭蓉兒。他停下腳步,不懷好意地對著曾建軍好一番打量,扯起嘴角哼笑一聲,“這么快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而后用不屑一顧的神情瞥了鄭蓉兒一眼,“沒發現,口味挺重,還喜歡老男人。”
正一臉懵逼的曾建軍,這下被激怒了,“哎,你是誰?說話這樣沒高低!”
“我是誰?我是她大爺。”劉向鵬眼里噴出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火苗。
又指著鼻子氣哼哼地道:“我是誰不重要。但這個丫頭心思歹毒,竟慫恿人追到我單位大鬧,讓我顏面盡失是事實吧!咋啦,還不許我說個一兩句?”
“你再胡攪蠻纏,小心老子揍你。”曾建軍霍地站起來,擼起袖子要動手。
鄭蓉兒慌忙拉住他,“干爹,別理他。”
劉向鵬干笑兩聲:“呵呵,呦,原來是干爹啊?!干爹干閨女的,能有啥好事啊?”曾建軍已經沖出卡座,揮拳朝劉向鵬臉上襲去。
鄭蓉兒嚇得大叫一聲趕緊跳下臺階,奮力拉開曾建軍,拳頭被劉向鵬躲過。聞訊趕來的餐廳工作人員趕緊拉開兩人,不住的勸慰。美玲拉著小虎子返回來,看到這一幕,也緊張地跑過來,拉開劉向鵬,上下檢查他。劉向鵬蹭著揮拳要打回去,被美玲牢牢攔腰抱住。一旁的小虎子則嚇得“哇哇”大哭。
整個餐廳亂作一團。
“報警,報警。”人群中有人嚷道。
鄭蓉兒慌忙制止,“別,別報警。你看,也沒有損壞你們的東西,他們也沒有受傷不是?”
“不用報警,我們自己會處理。”美玲也搖手說,說完,一手拉起小虎子,一手拉起劉向鵬,“走,我們走。”
剛才還血氣方剛的劉向鵬,這會兒被她拉著乖乖地出了餐廳門,扭頭恨恨地瞪了鄭蓉兒他們一眼。
重新坐定,鄭蓉兒安撫著曾建軍,曾建軍呼呼喘著粗氣,問道:“你咋會認識這樣的人渣?看得冠冕堂皇一表人才,竟是這樣滿口穢語粗俗不堪。”
鄭蓉兒噗嗤一聲,笑出聲兒來,“干爹您還說不識字,這成語一口一個,賊溜呢。”
“還笑,還笑。快把我這把老骨頭氣死了。敢欺負我閨女,找死。”曾建軍敲著鄭蓉兒的額頭,戲謔道。
鄭蓉兒收斂笑容,向曾建軍細講了她和劉向鵬的恩怨由來。
聽完,曾建軍一拍大腿,“傻丫頭,你不早說,看我不削他!是他腳踏兩只船,他還有理了?兔崽子,便宜他跑得快。”
*
晚上,鄭蓉兒一五一十把西餐廳發生的事兒給凌一講了。
凌一聽了,不由得愧疚地對鄭蓉兒說:“哎,都怨我。早知道他是這樣的睚眥必報的小人,當初我就不該去找他難堪。捅這個馬蜂窩,給你找不痛快。”
鄭蓉兒搖搖頭,“咋能怪你呢?只能怪我遇人不淑,自己沒有眼力見兒。你幫我出頭,咋能還怪你?提這件事兒,就是要我們姐妹注意,今后不管在任何地方,再遇到這個瘟神,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嗯,知道啦。終于知道,狗咬我一口,千萬不能咬回去,會得狂犬病。哎,道理我是比誰都通透,咋放到我和我身邊最親的人身上,就不受控制了呢?”
“不是說,當局者迷嘛。所以,莫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