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左瞇起眼睛,眼中興致勃勃。
說實話,她可能是第一次見離煌沒事的時候用走路的。待離煌已經來到身邊,而葉不平跌跌撞撞地從后邊跟了上來時云左才恍然大悟。
葉不平喘著氣,看見云左時眼睛一亮,她小跑兩步,脖子一伸,頭一垂,整個人就扎進了云左懷里。要不是她手疼得厲害,估計就立馬化身八爪魚了。
悶悶的聲音從她懷里傳出:“……呼……呼,混蛋!”
云左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葉不平的小腦袋,眼神詢問了離煌一下,后者淡定地瞥了過來:耐力太差。
云左無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好在葉不平終于把氣給喘勻了,她抬起頭,看到了云左旁邊的陌生人,疑惑道:“他們兩個是誰?”
木影清滿臉無奈:你們終于看到這里還有人了。
衛羽看見葉不平的時候,眼神一滯。但他臉皮堪比城墻,自顧自哈哈一笑,還向前湊了一步:“這位小姑娘生得可真是天人之姿,不知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年方幾何,哎呀這傷要緊嗎?我這……唔唔唔。”
木影清再次上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葉不平居然絲毫沒惱,反而一本正經地回答了,語氣還有那么一點……激動?
“你好呀,我叫葉不平,今年十六了,我家鄉在涼州。你呢你呢,你為什么身上帶根柳條啊……”
木影清目瞪口呆。
云左湊過來悠悠道:“木兄,放開你師弟吧,他們兩個應該挺合得來的。”
看著兩人溜到旁邊開始興高采烈地聊起來,木影清特地站遠了一點,兩個話嘮的聒噪程他實在是受不住。
“你們為何在這里?”離煌冷道。
木影清背上一緊,他看向離煌,此人身上的壓迫感確實不同尋常,可是要說他能勝過師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但是衛羽會看錯,他同樣不相信。
“我只是想問云公子一點事,”他轉向云左,覺得心里沒有什么底,為何此人會知道他們的來歷,最重要的是他似乎知道那位前輩的存在。
師父曾經再三囑咐,那位前輩不愿再受世俗侵擾,因此昆侖門下絕對不能透露他的行蹤。
“您方才之言,是何意?”
云左不是傻子,他話中的敵意自然是聽了出來。
老師真是一如既往從不肯把話說明白,她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放心,我知道他在哪里,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我們是……故人。”
說到故人二字她停了一瞬,卻很好地掩飾了去。
木影清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十分滿意,但云左一行人在他看來,都不像會圖謀不軌的之人。
看著云左滴水不漏的笑臉和離煌萬年不變的冷淡臉,他知道自己肯定問不出來什么,心下嘆氣,還是等這次游歷結束后回山向師父稟告吧。
“哎呀,那人要輸了。”葉不平的聲音傳來,她指著擂臺上快要落敗的唐十七道。
聞言云左眾人也看向擂臺,唐十七已經被逼到了角落里,地上散落著許多暗器,看來是已經技窮了。
衛羽還惦記著那一針之仇,幽幽道:“看他那么高調,還以為有多厲害。”
云左看著唐十七從頭到尾都沒有什么變化的神色,卻不這么想。
木影清也搖搖頭,說教道:“唐門主暗器、毒藥,唐門戒訓:一擊必死。他們的招式都是奔著取人性命而去,比武切磋點到即止,這是一點;正面對決,又是一點。他一開始就喪失了自己武道的最大優勢,還能在魏觀水的攻勢中幾乎毫發無傷地堅持到現在。此人,十分不簡單!”
他說的話,如果魏觀水聽到的話,他會深以為然。只有在真正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那種獨有的特質才真正體現出來:那是他們這種沒怎么經歷過江湖歷練的人所沒有的,可以撼動人心的殺氣!
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刻之前,他都沒太過忌憚唐十七,這足以說明:他隱藏境界的手段非同尋常!
唐十七的暗器幾乎每次都能找到他刀勢中的薄弱點,然后一力破之。
雖然他還沒展示出自己的化形,但他幾乎可以肯定,唐十七也入了玄境。
雖然目前看來是被他壓制住了,但他肯定還有其他招式。
魏觀水握緊了刀,感覺一陣陣的興奮在胸中如潮水般漸次高漲,他揮手擦去額角的汗,眼睛亮的驚人。
對,就是這樣的對手,他來此地就是為了這樣的挑戰,這樣的人于他而言,可遇不可求!
即使身在場外,眾人都能感受到魏觀水強烈的戰意。
然而這個時候,站在擂臺角落的人卻突然輕輕舉起雙手,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遮住了其中的想法。
“打不過,我認輸。”
他在一片面面相覷中跳下擂臺,身姿瀟灑。
“站住!”混著內力的聲音陡然響起,魏觀水廢了極大的精力才壓住自己的怒氣,他咬牙對一臉疑惑地轉過身來的唐十七道:“你是看不起我嗎?”
后者噗嗤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既然不是,那便來戰!”
唐十七聞言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然后道:“看吧,我的暗器已經用完了。對于一個唐門弟子來說,手中沒有武器,環境不利時,就得撤退。怎么你以為我很愿意輸給你嗎?勸你少自我意識過剩呢,你還沒這么招人喜歡哦。”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仍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看著魏觀水一臉被噎住的吃癟表情,站得遠遠的葉如青將口中龍井一口噴了出來。
“咳咳……哈哈哈哈哈咳,哈哈哈魏觀水你也有今天,說的真是好!”
“這人真有意思。”云左一臉有趣的表情。
“我也覺得。”葉不平忍笑道。
“同意”衛羽。
……
木影清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死命拉住非要過來的衛羽的,現在好了,這些人都不正常。
相比之下,沉默的離煌倒讓他覺得順眼了許多。但后者一副不理人的態度,讓他有言難發,憋得他胸口難受。他摸摸自己的劍,開始懷念起在山上的日子了。
魏觀水雖然不是個脾氣好的主,但也知道人家這么做確實有理有據,他也不屑跟一個沒有一點戰斗意志的人打上一場。
因此一忍再忍,終于是平了洶涌而起的內力。然后發泄似的將刀重重插入擂臺中,激起一陣騷動。
“你們不是也來參加招親的,為什么不上?”云左沒看見熱鬧,有些掃興地問一旁站得跟口古鐘一樣的木影清。
木影清還沒回答,耳尖的衛羽突然插了進來道:“師兄他啊,對女人沒興趣。這次要不是師父讓我們來這歷練,他昆侖山都不會踏出半步。”
木影清默默糾錯:“是只讓我一個人。”
“這么說,你覺得你肯定能贏過魏觀水?”云左狀似無意道。
衛羽道:“我師兄當然比那個傻大個厲害咯”
云左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哐!”老人敲著銅鑼走上臺,大聲道:“還有哪位少俠愿意來挑戰?若是再無人,那么今日的勝者就是……”
“等等,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