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卻還有一個難題擺在三人面前。
旁向陽已死,可其邪修身份只有他們幾人知曉,各家門派弟子倒還好說,可獨獨云霄閣弟子要如何解釋?
“要讓那些人如何相信他們所崇拜敬畏的大師兄是邪修的事實?”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態(tài)度強硬勢必會引起反作用,眼下所剩的各門派弟子與散修真若不得再有半分猜忌。
“還有一點?!睖2懦谅曆a充道:“如果仍有其他邪修混在其中,遲遲不見旁向陽歸來……且我們沒有辦法將他們肅清,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陣頭痛腦熱,環(huán)環(huán)相扣想不到任何辦法。
未了,三人也只好選擇回去,比較如果他們消失太久也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眼下只得隨機應(yīng)變。
回到營地附近并未發(fā)生過任何騷動,所以人都一如常態(tài)。
這讓暗處的三人松了口氣,為不引起懷疑先后從各處現(xiàn)身,又裝作偶遇碰到一起隨行向著大帳走去。
“怎么樣?”花靖荷低低開口。
湯、童二人搖頭回應(yīng),就如表象一般沒有任何異動,似乎旁向陽真的是隱藏在他們中的最后一個邪修。
每走一步,迎面便碰上了十多位云霄閣弟子。
三人心頭一緊,暗自腹誹怕什么來什么。
不曾想,這些云霄閣弟子卻是拱手施禮,為首之人開口道:“原來三位在這里啊。”
“何事?”
事已至此,花靖荷也只能硬著頭皮回應(yīng),思緒百轉(zhuǎn)苦思接下來若對方問及旁向陽去向自己該怎么搪塞。
“啊,倒也沒什么事,我們是代表云霄閣已經(jīng)旁師兄同意三位的安排?!?p> “嗯???!”三人同時一震,相識無言目光驚疑不定,完全不明白此人在說些什么。
見三人沉默,那云霄閣弟子以為是在等自己后話,誤會了這份沉默的意思,便再次開口,“剛剛旁師兄都和我們說過了,三位的安排他已同意,愿意隱于暗處作為關(guān)鍵時刻的底牌!”
“旁師兄本人同意我們自然也沒有異議,比較只有師兄的身法才能勝任這個任務(wù)?!?p> “以上是師兄出發(fā)前特意讓我們轉(zhuǎn)告三位的話。”
說吧,這些云霄閣弟子再行一禮,轉(zhuǎn)身回到各自的位置。
足有半柱香的時間,三人如同木樁般僵硬在原地,腦海中卷起風暴,久久不得平息。
“是誰?!”
這個人是誰?!
旁向陽已經(jīng)死了是他們親手殺的,那么這個在營地中出現(xiàn)的‘旁向陽’又是誰?
只覺得寒毛聳立,卻沒有任何頭緒。
不久后,有人再次通稟,“湯師兄,那位葬命門的千面道友不見了。”
“我知道了?!睖2琶碱^一挑似乎隱隱猜到了什么,“這是我的安排,此事不要聲張,就當千面道友從未出現(xiàn)在過這里!”
扭頭看向仍驚疑不解的二人,湯睿才鄭重開口,“那位小少年看來還有其他事瞞著你,但愿他沒有一同不告而別。”
急促的腳步聲在賬外響起。
惴惴不安的芶史云突感似有狂風卷來,一抬頭便看到三人沖了進來。
早有吳萌萌囑咐的他立即便有所行動,不等脾氣暴躁的童弘義發(fā)難便搶先一步直接沖到花靖荷身前,當即跪倒在地,抬頭一臉淚痕泣不成聲道:“姐姐,我錯了……”
這上來便跪地求饒的舉動著實看懵了三人。
反應(yīng)過來的童弘義氣的牙癢癢,嘴里咯吱吱作響,卻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這少年的身份是妙音谷尚未記名的弟子,再加上這聲‘姐姐’如同呼喊親人,讓花靖荷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蹙眉提目,強壓著心頭騰騰往外冒的火氣。
“花仙子,我二人就不插嘴了。”
湯睿才聳了聳肩,眼下這少年已是妙音谷的人,自己與童弘義于情于理都不得審問更別提動用私行。
“姐姐我錯了,你問什么我都說,別讓他倆動手我不想死?!?p> 說著話,跪地雙膝還往前挪了挪,緊挨著花靖荷,目光戒備掃過湯、童二人。
“小鬼你……”
“咳咳!”湯睿才干咳數(shù)聲,打斷了童弘義要說的話,見其雙拳關(guān)節(jié)都攥的發(fā)白,剛一抬手便見后者猛地打了個激靈,連退數(shù)步,“姓湯的我告訴你,有話好好說別碰我??!”
手尷尬地僵在了半空,童弘義不爽冷哼沒有再說什么。
沒有理會那邊,花靖荷語氣冰冷開口問道:“莫非你一早便想到會發(fā)生這一幕,所以便利用我的惻隱?”
芶史云頭搖似撥浪鼓,“沒有,絕對沒有!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
“你閉嘴!”花靖荷氣的嘴角直抽,手都有些哆嗦,她生平最討厭親近之人在自己眼前落淚,更厭惡他人對自己撒謊,“你說的話有一句是真的嗎?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無視我迷魂鈴聲?!”
“我之前說的都是真話!”
芶史云也很委屈,“從頭至尾我就撒了一句謊,那會你還不是我姐姐……”
聞言,花靖荷無語凝噎,強壓下再次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冷聲道:“哪一句?”
“詹元正不是邪修!就這一句,沒了?!?p> “我去,他娘的……”一旁的童弘義鼻子都歪了,除了爆粗口再無法宣泄心中憋悶。
“先別動怒花仙子,好像真是這么回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真沒動用測謊的手段……”也就只有湯睿才還能記得這些細節(jié)。
“到底是誰教你這么做的!?”
很明顯,看芶史云現(xiàn)在這唯唯諾諾的慫包樣子,怎可能算計到這些。
“書……”
“你還不說實話?”花靖荷抓狂,要動真怒。
“實話姐姐,我說的是實話,那位前輩告訴我他就叫‘書’……”
聽到這個回答,三人只覺得無比荒謬,區(qū)區(qū)一個文字游戲竟然把他們?nèi)^去了,還包括當時的旁向陽。
這是何等荒謬,又是何等自信!就如此篤定他們當時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里。
叮當!叮當!
鈴聲響,看芶史云那迷茫失神的樣子,真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你剛剛說的都是實話?”
“嗯……”點頭。
“真有個叫‘書’的前輩?”
“嗯……”
“詹元正不是邪修?”
“嗯……”
一臉三問,花靖荷收起了手段,雙手一攤算是徹底服了,“我就問兩位道友,咱想不想傻子?”
有種智商被侮辱的感覺,雖然那‘書’前輩是在暗中幫他們。
不一會芶史云便恢復(fù)了神智,毫無思考的余地便又是一個問題,“那‘書’前輩何等樣人?”
“呵呵……”芶史云發(fā)笑,不知何意,頭一仰好像已經(jīng)有了赴死覺悟,因為已經(jīng)猜到自己接下來這個回答絕對會再次激怒這三人,“不知道!”
果不其然,童弘義心態(tài)當即爆炸,口鼻喘著粗氣,“小鬼你敢戲耍我們,我弄死你!”跟著又大叫,“姓湯的別碰我!”
花靖荷卻冷靜了下來,沉默數(shù)息想到了許多可能,或許這位神秘的‘書’前輩就是蒙面而行,隱藏身份。
如果是,那自然怪不得少年。
但想到之前見到前面是那種一瞬即逝的莫名熟悉感時,知覺告訴她還有其他更為驚人的可能。
“小史,你不要對我撒謊,姐姐問你,你口中那位‘書’前輩是否是以他人面目出沒?”
“嗯嗯嗯……”芶史云頭如搗蒜,心想總算碰到個明白人,免去自己費盡口舌解釋,“‘書’前輩之前救我時是以哪個詹元正的面目出現(xiàn)的……”
“少年,這么之前指認邪修的詹元正……”
“應(yīng)該就是前輩沒錯了?!逼a史云點頭肯定。
湯睿才眼角直跳,“那剛剛的千面道友也是?”
“嗯,沒錯!他給我暗號了,就是‘書’前輩!”
聞言,三人倒抽涼氣,相識眼中盡為駭然。
“嘶嘶……這是何等的算計,他把所有人都騙了!”湯睿才自愧不如。
將這一系列的行動整合分析,很快便能得出一點,這位神秘人顯然是從中途介入的,來回變換不同人的身份,游走在兩方之間。
“他一開始與我們一樣,并不知道邪修的身份以及目的,所以借用不同的身份試探,但現(xiàn)在不論是我們還是邪修,所有人的行動全部落入了他的算計中……”
花靖荷眉目驚異不斷,“好恐怖的心機,究竟是何等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