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弟勿擾,你四哥什么都沒說,只說教訓了你身邊的宮人,此事也是蠻不住的,只不過德妃娘娘知道了,惱了四爺訓了你身邊的宮人,叫你沒臉,正惱著四爺在。“季縈心見狀說道。
“啊?!”聽到這話,十四阿哥不由露出幾分苦惱,見狀,季縈心基本上可以斷定,十四阿哥和胤禛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當下說道:“十四弟,你也不想看到四爺和德妃娘娘關系不睦吧,我問你,四爺罰你,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個,那個,這個。”十四阿哥支支吾吾的,卻是說不清楚。
季縈心見狀,眼眸一轉,有了主意,“要不這樣吧,我也不問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認為能回答就回答,若是不行,我也不追問,如何?”
“那好吧,四嫂你想問什么,盡管問吧。“聽到這話,十四阿哥這才爽快的說道。
“那好,第一個問題,四阿哥罰你,是不是事出有因?“
“是。”十四阿哥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在問你,這事是你之過錯,還是四阿哥故意落你面子?”季縈心又問。
“是我自己胡鬧,四哥,四哥只是教訓我罷了。“十四阿哥說。
“好,最后一個問題,此事,是不是不方便傳及六耳,所以四阿哥雖然罰你,叫你吃了苦頭,卻也替你隱瞞,免得名聲有損。”
“是,是四哥替我著想,才替我隱瞞的。”十四阿哥癟著嘴說道,眼中有這幾分愧疚。
見狀,季縈心點點頭,“好了,此事我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十四阿哥就在此處安心習字就好,至于此事,我自會向德妃娘娘稟告。”說完,季縈心轉身就走。
“四嫂。“見狀,十四阿哥卻是連忙叫住季縈心。
季縈心疑惑的轉過頭,只見十四阿哥低著頭,撥弄了一下手指,然后支支吾吾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額娘因為這個緣故,冤枉了四哥的話,你,你,你就跟四哥說,把事情說給額娘知道就好,不用再替我隱瞞了。“
聽到這話,季縈心微愣,隨后伸出手摸了摸十四阿哥光禿禿的小腦袋,聲音也比平生柔和了幾分。
“十四弟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你且好生用心讀書就是,此事有我呢。”說完,便領著翠筱紅蕖回永和宮去了。
只見永和宮里,德妃和胤禛兩人相坐無言,整個殿中氣氛詭異,季縈心走進來,朝著德妃微微福身,開口道:“額娘,此事我已經找十四弟問過了,此事當真是十四弟的不是,四爺如此,只是答應了十四弟不說去,恪守君子之道,只是四爺不懂表達,惹怒了額娘,還請額娘恕罪。”
聽到這話,德妃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看了胤禛一眼,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罷了,此事也是本宮的不是,既然這樣,你們二人便回去歇著吧,日后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提前告訴本宮一聲,也免得生出這般波折。”
“是,兒子(兒臣)知道了。”胤禛和季縈心同時應道。
拜別德妃之后,便一路出了永和宮,回阿哥所去了,走在宮道上,只聽的足音富有節律的落在地面上,半晌,胤禛忽然開口道。
“剛剛在永和宮里,為什么幫著爺說話?”
聽到這話,季縈心腳下的步履微微一亂,下意識的看向胤禛,只見胤禛那張少有表情的面孔上,此刻卻帶著幾分探究之色,一雙眼眸,猶如刀子一樣,好似能挖掘出人內心深處的秘密一樣,讓人心驚。
季縈心掩飾式的垂下眼眸,腳下的步履恢復正常,用平緩的余調自然而然的說道:“四爺是妾身的丈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妾身自然不能看著四爺在德妃娘娘面前不得臉,這不是分內之事嗎?還能有什么原因。”
目光猶如探照燈一樣,在季縈心的臉上掃來掃去,胤禛卻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剛剛在永和宮中,季縈心替他說話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好似裂開一樣。
不是那種刺痛的裂開,而是猶如干涸許久的土地上,地泉噴涌,一股股涓流從大地深處滲透出來,侵染在干涸的大地之上,讓濕潤的觸感,一點點透過表層,滲透到最饑渴的最里面去。
胤禛很希望這樣的舉動,是因為些什么,可是看到季縈心毫無變化的面孔,卻是發現不了半點端倪,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晌,才收回目光,開口道:“不管怎么樣,今日都要多謝你了,前兩日,爺得了一對上好的銀狐皮,一張孝敬給了額娘,另一張,便予了你好了,你且拿回去,做個圍脖也好,做個暖袖也好,冬日天寒,可別凍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季縈心的錯覺,在胤禛說起最后一句的時候,冷冽的語調,似乎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好似堅冰化作春水,哪怕帶著一絲涼意,卻是溫暖生命的開始,讓她忍不住一陣失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謝爺的恩典。“
這話說完,兩人之前的氣氛似乎又一次冷淡下來,沉默了許久之后,胤禛也只是開口說了一句,“時候不早了,早點兒回去吧。“
言罷,兩人便重新走在寂靜的宮道上,一步步走回阿哥所去,似乎改變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
不過,似乎是因為今日之事的緣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胤禛分明在正院之中多宿了幾天,區區幾天的時間,本來算不得什么,但反應敏銳的人都知道,這是四福晉要翻身的前奏了。
不僅僅那些奴才宮人們感覺到了,就連季縈心,也有所察覺,這幾日,雖然胤禛對她并沒有表現出多少熱情,但若是有事出宮,回來的時候,就會給她帶上一些宮外的小玩意兒,雖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或是風車,或是糖人,但那份心意,卻足以表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