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又是一人一狗正在瞪目對視。
只是現在角色有所互換。
狗在床上,人在地下。
葉唐一臉驚訝,這日天獸竟然達到了煉體期一重天的境界?
吃了顆丹藥,睡了一覺,就這么簡單?
葉唐倒是從書中了解過靈獸的一些信息,凡是靈獸,都是天生淬體,只是程度不同。
所以只要是靈獸,都可以吸納天地靈氣進行修煉,與人類修士無異。
“日天啊,你能不能說說,你的特長能力到底是什么?”
葉唐語重心長,看能不能套出點東西來。
日天獸小腦袋直搖,不知是沒聽懂,還是真不知道。
“莫不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葉唐指手畫腳,打起了手勢,但無奈那個“懟”字,他無論如何都形容不出來。
只能伸出根手指到處亂戳一通。
但這日天獸好像還看懂了,直搖著頭表示不屑。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能力是什么?說不出來,演示一下也行啊。”
日天獸聽言,大眼睛人性化的轉了幾轉,然后張大了小嘴“嗷”了一口,接著做了一番咀嚼東西的動作。
“你是說,你的能力,是吃?”
葉唐臉色古怪,心中悔意濃濃,自己是招來了一個吃貨啊。
日天獸隨后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眼中略有疑惑,好像連它自己都弄不清楚這能力是什么。
頓時兩個腦袋四個大,一人一狗都在暗自頭疼的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就在這時,葉唐神識微動,發現了外面有道人影正在靠近。
現在正值傍晚,天色漸暗,看這人影鬼鬼祟祟,指定是沒安什么好心。
神識席卷而出,籠罩了那道靠近的人影,葉唐瞬間認出了此人。
“侯英?”
“他來這里干什么?”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葉唐伸手安撫了一番床上的日天獸,然后閃身就出了小屋,打算主動去瞧瞧。
侯英躡手躡腳,萬分小心的左瞧右看,見四下無人,就加快了速度朝葉唐的屋前靠近過去。
不過就在他離著小屋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時,突然有著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嚇了他一個激靈。
“侯師兄別來無恙啊,這幾日過的可好?”
葉唐從角落陰影中走出,眼神戲謔,嘴角冷笑。
侯英發現是葉唐后,卻是不驚反喜,身心放松的大舒了一口氣。
這一幕看得葉唐摸不著頭腦,看侯英的神態,莫非他身后還有后援不成?
今天他來,為的就是找他這位正主,然后一擁而上殺他而后快?
葉唐神情戒備,神識席卷到近百米的范圍,但是毫無發現。
“別緊張,就我一個人。”侯英淡笑道。
葉唐沒有接話,再三用神識確定之后,依舊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眼神狐疑,問向侯英:“你家主子叫你來的?”
聽到這話,侯英鼻子出氣,冷哼了一聲:“他不是我主子,我也不是他奴才。”
“那就別說廢話了,說明你的來意吧。”葉唐沒給什么好臉色,畢竟兩人不是一邊,見面也沒什么話好說的。
葉唐跟這侯英倒也算不上有什么仇怨,前幾天唯一的那次沖突,也直接被他給唬走了。
與當事人不和,倒不至于把他的狗給滅了。
當然,前提是這只狗沒有主動要來張嘴咬人。
侯英也不介意葉唐的態度,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正色說道:“你可知我的真正來歷么?”
葉唐正想回應“不知,也不想知道”,然后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正是涼州七杰之一的侯極。
再聯想張師曾說的那個八卦,頓時讓他心有所感,出聲說道:“你跟那侯極關系匪淺吧?”
侯英頓時大驚,失聲叫道:“你怎么知道?”
“這你不用管,我只問你,今天你是代表伍匿的立場來見我,還是仗著侯極的名義來對付我?實話告訴你,就算是涼州七杰一同找上門來,我葉唐也無懼。”
“伍匿跟你的恩怨,與我無關。”
“雨女無瓜?你倒是撇得很干凈,那王離身上的傷,是怎么造成的?”
“那是白祺和其他人干的,我只是冷眼旁觀,并未出手。”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王離。”侯英補充了一句,然后繼續道:“而且,不管侯極他是什么來頭,不管我跟他是什么關系,我都沒有必要來借刀殺人,因為...”
侯極頓了頓,眼中恨意涌動,看上去不似作假。
“因為,我跟他有著殺母之仇,此生必定不共戴天。”
葉唐聽言直接咋舌,看來這其中還有著不小的內幕。
不過看這侯英說的跟真的一樣,倒不妨先聽聽他的后續再說。
所以葉唐沒有再說話,而是揚了揚頭示意他繼續。
侯英見葉唐愿意傾聽,竟是有些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后稍稍整理了下思緒,向著葉唐娓娓道來。
原來,侯英跟這侯極,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張師說的沒錯,侯英的確是傀陰宗宗主在外面的私生子。
但侯英的母親只是一介凡人,不是修士,也非商非賈,就算在凡世中也是地位低下,只能做做大戶人家的使喚丫鬟。
自他母親生下了侯英,兩人就一直相依為命。
他十歲那年,母親身患惡疾,被雇主家趕了出來,母子走投無路,最后只能去傀陰宗投靠他的親生父親。
原以為他們可以苦盡甘來,但沒想到只是噩夢的開始。
傀陰宗宗主倒不算絕情,收留了母子兩人,但對外卻絕口不提他與他們之間的關系。
自古以來正室與偏室難免不和,更何況侯英母親只是一介凡人,哪能入得了正室的眼,如此只能單方面的備受欺壓。
而為人心狠手辣的侯極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入宗的這一兩年間,母子兩人簡直度日如年,但好在侯英母親的病情有所好轉,眼看再過幾月就能康復痊愈,到時他們就可以遠離這是非之地,徹底的脫離苦海。
但侯極并沒有給他們機會,他以有損傀陰宗名聲為由,將侯英母子禁足在屋內,每天只給他們吃一頓飯,而且稍有不從就是拳腳相加。
侯英也曾竭力反抗,但面臨的卻是更加殘酷的暴行和虐待。
在此期間,傀陰宗宗主就從未露過面,就算是侯英,也僅在這一兩年間,只見過他的親生父親兩次。
除此之外,再無瓜葛。
侯英母親的病情因此再次加重,再加上屢受虐待,郁郁寡歡,沒過多久之后就撒手而去,只留下侯英在母親的尸體旁哭了一天一夜。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侯英以給母親送葬為由,帶著他母親的骨灰逃出了傀陰宗,最后改名不換姓,趁天極宗收徒納新的機會成為了這里的一名正式弟子。
雖然他資質普通,在正式弟子中也只能算作中等。
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不管多久,只要等自己強大的那一天,他終會殺上傀陰宗,為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恥。
所以在伍匿這個官三代面前,他拍盡馬屁,唯唯諾諾,只為得到比別人多那么一些的修煉資源......
“所以你為虎作倀,替伍匿干一些缺德事?”葉唐眼神平淡,不喜不怒。
聽完了侯英的故事后,他并非是沒有觸動,反而的確挺同情他的遭遇。
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助桀為惡的理由。
“我知道被欺凌的感覺。”侯英眼眶微紅,情緒略有些激動,“但我行事有度,適可而止,伍匿不僅沒有看出破綻,反而對我賞識有加。”
“他總以為自己精明無比,但實際上做的那些事,在我來看都是漏洞百出,幼稚之極。”
“所以要騙過他,并不是什么難事。”
葉唐聞言若有所思,然后淡笑道:“所以你今天過來,是想著要給自己洗白,然后另投明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