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不管他們有沒有準備好,戰爭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了,小鎮為了這場戰爭在短短幾天之內就豎起了高高的木刺,甚至挖通了進入小鎮前的那條水溝,似乎是上天在相助,也是因著他們本來就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幾乎沒費什么氣力就做好了水上攔截的防御部署,就在他們嚴陣以待之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號角高昂的聲音。
清脆而又嘹亮,似乎是在宣戰又像是在示意外來人的到來。
仆人帶著一小隊人馬站在了高高的圍塔之上,向下望去:許是軻云輕敵,竟只是派了一個少年將軍前來,估摸著歲數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仆人心下一驚,莫不是那人口中所說的……京城新貴?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更應該好好應對這場戰爭了……
少年將軍派出一人高喊著:“我們是宇文風將軍率領的人馬前來做客,請鎮上的人開門讓我們進去!”高喊數聲,仆人一聽這名字就暗道一聲不好,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果然是這小將,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也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這所謂的京城新貴是個什么模樣!
仆人揚聲回應:“族長有令,暫不接待客人,還請你們回去吧!”
眼看著城下小將對著傳話人說了幾句,又聽到“前幾日我們的兄弟部隊已經進入你們鎮上,陛下有要事等他們回去相商,還請閣下讓他們出來隨我們一同回去面圣!”
仆人冷冷地回應道“你們很快就能和他們見面了!”
幾乎是在說這話的同時,鎮前水中的幾朵荷花瞬間綻放,釋放出了濃濃的霧氣,伴著點點醉人的清香,籠罩在每個人的周圍。
宇文風見狀,大喊一聲:“不好!”隨即對著身后將士喊道:“眾將士全部捂住自己口鼻!”自己也捂著口鼻下了馬,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摸索著前行。
突然,一道利箭的劃破霧氣直直俯沖下來,隨后聽到箭羽穿破胸腔的聲音和那高喊的一聲“有箭!”在一片寂靜之中格外明顯。他繼續道:“眾將士,盾陣!”濃霧之中,大家紛紛艱難地單手舉起盾牌護在自己的頭頂上方,然而……那箭只有一支,再未落下,眾人在一片安靜之中舉著盾牌小心翼翼地聚攏著,又不敢放下盾牌,又怕突然有什么偷襲,就這樣……持續了很久。
一旦有人剛剛放下盾牌,就立刻有一支箭劃破長空,迎風而來,穿透那人的心臟,眾人畏手畏腳,但,那盾牌是鐵做的,舉得久了大家誰都會累。
“將軍,這樣下去,我們的人吃不消啊!”一個站在宇文風身邊的小兵說道。
宇文風點點頭,低聲說道:“你們慢慢移動,聚攏成方陣,然后交換著舉盾牌。”
眾人慢慢移動了起來,但當他們剛開始移動之時,卻突然有火箭不停地落了下來,但,說來也怪,那火箭也不朝他們射,只是落在了他們身邊,點燃了他們身邊的草叢。眾人皆是納悶:難道說剛剛箭術好是假的?還是說現在是在迷惑我們?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射下來的火箭形成了一個火圈,將他們圍繞在了中間,眼看越燒越近了……
“把自己身上的里衣都脫下來,所有易燃的都拿出來,圍著我們擺一個環形,動作快!”眾人快速擺好了,宇文風從懷里掏出兩塊火石點燃了這個環形。
眾人雖都心有疑問,但也明白不管宇文風做什么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這種信任無關乎軍令如山,只是因為他打仗的能力實在是太高!
說來也怪,他點燃的“環形”竟然慢慢地向外推移了過去,漸漸靠近了外面的那層火圈,眼見著兩層火圈融為了一體,似乎還有越燒越烈的意味在里面,眾將士心中有些悲傷,慘了,怕是要折在這里了!
但站在圍塔上的仆人看到這一幕卻是冷哼一聲,吩咐手下人開始著手二次進攻,身邊的人詢問,他回應了一句:“我倒是沒想到他還會這招,不過也是,沒點本事當什么將軍!”
很快,火勢越來越大,但……就在眾人覺得沒希望的時候,眼見著火圈再沒有向前推移的意思,似乎只是“自己燒自己”,這樣的消耗,幾乎沒過多久,就熄滅了。
眾人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卻聽宇文風下達命令:“我們不能這樣一直受制于人,這么大的霧氣是那幾朵荷花散發出來的,你們幾個水性好的跟我走,后面弓箭手掩護,我們去砍了它們!”眾人開始行動,以為在濃霧之中行動就會天衣無縫。但,仆人卻看的一清二楚,“我們要不要……?”身邊的女子比劃了一個殺的手勢,仆人搖了搖頭,“讓他們砍,你就等著看好戲就行了!”女子雖有些不明就里,但既然他這么說了,就肯定有好戲,她低頭看了下去。
由于仆人沒有插手,砍荷花的路格外地輕松,當然這只是在宇文風他們幾人心中是這樣想的。從上面看下去,這幾人卻如同背著重重的殼緩慢爬行的烏龜一般,狼狽而又可笑。女子不由笑出了聲,但隨即捂上了嘴,企圖掩飾這不合時宜的笑聲。
“無礙,想笑就笑,你看看他們,這就是所謂軻云手下的精兵強將,所謂的京城新貴。原來都是這個樣子。”話是這么說,但仆人的笑意卻未直達眼底,這么多年跟在族長身邊辦事,不輕敵,是他無時無刻不在學的東西。雖然在嘲笑,但他心里明白這始終是一個強勁有力的對手。
很快,宇文風帶著一隊人馬到達了荷花所在的地方,近距離觀看著,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粗壯的根莖和壯碩無比的荷花是他們這些人從未見到過的。
“這……將軍,這么粗的枝干我們要砍到什么時候啊?這我們要怎么辦啊?”小兵不由問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