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她沒辦法,只能繼續看下去,看看之后會發生什么……)
說書先生模樣俊俏儒雅,看起來不像是個賣藝的街頭藝人,倒更像是個謙謙如玉的公子,誰知他一說起書來,整個人立刻氣場就變了:時而暴跳如雷,時而竄上竄下,時而嬉笑怒罵,時而又是沉默不語……
眾人都是看呆了,紛紛鼓掌叫好。棋語幾人也從只言片語中很清楚的知道了確實是疏風和軒書二人做出的大事,看樣子二人如今在朝堂上也是混的風生水起,應該也是新貴中的佼佼者了。
很快,這出書到了尾聲,伴隨著醒目一拍“下回分解”的字樣從他嘴中說出,臺下叫好聲、掌聲混合成一片,畫竹悄悄喚來了伙計,又塞給了他一包銀兩,讓他附耳過來“伙計,這錢你拿著,讓我們見見這個說書的,我們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小伙計顛了顛錢袋子,笑瞇瞇地彎著腰“這位爺,不是我不幫您,實在是這是這位角兒的規矩,到一個地方只說一出。您看,我也不好做決定,您也別為難我……”小伙計說著就將錢袋子再次退回給了畫竹,彎著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畫竹和棋語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棋語拿出了那塊牌子給小伙計看了一眼,小伙計臉上神色變了變,與剛剛的諂媚不同,這次是真正恭恭敬敬地對他們說道“幾位貴客,里面請……”說罷,先行離開引路,眾人面面相覷,到也不知道這牌子有什么作用,如今看來,這牌子倒是比銀子還好用。
幾人起身,棋語隨便點了幾個人,吩咐他們留下以防不測,她帶著畫竹、琴書等人前去看看情況……
(“這么多年了,他怎么還留著這個”少女不禁失笑起來,程逸清看到這個情況到也沒說什么,只是頗為滿意的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臉。
“愛情的見證?”
“呵,多大的孩子,談什么愛情……”少女頗為嘲諷地說著,但嘴角卻流露出一絲苦澀。
程逸清沒有看清這一切,只是有些摸不清她的態度了,正在深思熟慮到底該接一句什么話才能讓她對愛情或者說是感情燃起一點點的希望。
軻念宰卻主動接話了:“當初不過是少不更事罷了,不管是哥哥還是媚語亦或是顧刖摯和阿晏哥哥,這些人,外公,你以為他們憑什么圍在我身邊?若我無才又無貌,你看看這世上還有誰會心疼我?”
“你看的是很透,但是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就連他們所說的母親或是父親對孩子的好,也不過是因為他們生了你,有血緣這層關系罷了……”程逸清頗為感慨地說道,轉而看著軻念宰,眼神中滿是同情與垂憐。
軻念宰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看我干嘛?我是孤兒!”硬邦邦的一句話說出口,程逸清也不再接話了,兩人繼續看了下去……)
且不說他們這里在忙忙碌碌想要打聽這二將到底最終是什么情況,就說田玖箜那邊陷入的沉默尷尬的局面。
男子的手指依舊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他一聲聲的敲打聲像是敲打在了在場幾人的心里,一下一下,心揪的很……
終于,男子開口了“你們想知道,我和念……嗯……念念的相遇?”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我不告訴我們,可是這樣我怎么放心把我的小姐妹交給你呢?”田玖箜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著。
男子抬起頭,出塵的身姿越發挺拔,他終于開始講了“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滿天飄著大雪的冬日里,那一日我赤著腳出來游玩,荷溪鎮本就處處皆是池水,但這里的池水一年四季都不會冰封,而且一直都保持著冬暖夏涼的狀態。我剛在池子前坐定,把腳伸進池水中,就看到了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有一個紅色的身影似乎是跌跌撞撞走了過來,我急匆匆站起身,朝著那個身影迎了過去。
到了近前我才發現,那是一頭通體雪白的麋鹿,它的背上馱著一個瘦小的紅衣小姑娘。”
說到這兒,男子頓了頓。
田玖箜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這……是念念?”
男子點點頭,繼續說道“對,是她,我那時脾氣頗好,就把她帶回了我的府邸,細心照料,沒想到,她這一次竟然是兩月之后才堪堪轉醒過來。她醒來后,先是詢問了我姓甚名誰,后來又是指指畫畫,神神叨叨的,我當時還以為她是摔壞了腦子,”說到這兒,男子輕笑了幾聲“不過誰知道,她僅憑一己之力就幫我躲過了數十次要命的災禍,從那時起,我奉她似是神明一般,吃喝穿戴只要她說,無不回應。”男子說到這兒,臉上浮現了一絲莫名地悲傷之情,似是快要落下淚來……
“然后呢?然后怎么樣了?你們為什么會分開啊?而且據我所知,念念她一直都在惠鴛寺里啊,怎么可能到這里來見你呢?還有……剛來那天的那株大荷花,是念念托你培育的吧,那么這又是怎么回事呢?”田玖箜有些不耐煩了,她聽不到故事中的愛情,甚至聽到這里她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夾雜在其中,她只是聽到一個人在冷冰冰地敘述一件事實,這種感覺讓她莫名覺得有些不適,她想要逃離,卻又急于想要知道故事的答案,此時的她早已不再顧及她大小姐的矜持,如今的她腦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或者說軻念宰的生病是不是也和這個有關?如果是有關系的話,那么是不是找到原因了就可以找到根治她疾病的辦法,這樣軻念宰就能夠活得再久一些了?如此這般想著,她的臉上倒是浮現出了一絲不同于以往的焦急的神色,專注的注視著男子,渴望從他的嘴里快速地獲得自己想要知道的或是說想要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