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俞渙和錢舉名喝了幾杯以后顯得話多了起來,就聽錢舉名無奈的說道“俞老弟,要說這科舉還真的難啊,今年也是匯聚天下英才,就說那江南文人薈萃的地,有個名叫常墨涵的大才子你可聽說過吧?”
“哦!常大才子我還真聽說話他的大名,雖然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說起常墨涵好大名聲!”俞渙邊喝邊聊著。
“是啊,聽說其是江南四大望族之一的常家嫡子,年少成名,三歲便能作詩,可謂是揚名萬里啊,八歲中的秀才,十五歲考中舉人,而且還是解元!在江南地界可謂是轟動一時啊,士林里對于他的傳聞也是越來越多,民間更是稱呼他為文曲星下凡啊!”錢舉名驚嘆的說道。
“是啊,想我們兩個也是當地有名的‘神童’稱號的人了,對比起人家,可謂差太遠了啊,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俞渙蒙頭大喝一口酒,感慨的說道,本來還想制止他的錢舉名聽了這話,心里也不知道想什么,也就不再管他喝的多少了。
“是啊,如此大才,今年才十六周歲,便已經和我們一起同殿考試,唉,想來今年想要金榜題名,又要難上加難了!你我等還是想想回家以后得事情吧!”錢舉名覺得會試基本是無望了,說著頗為喪氣的話,話說他們二人也算得上是年輕的了,畢竟三四十歲才中進士的也不少。
“誒?錢兄何必如此喪氣,我等努力即可,如果真的差人家許多,再做思量也行,科場也講究運氣的,說不定咱們就能上榜呢?”俞渙雖然喝的有點多了,不過還是勸說著。
“希望如此吧,來,喝……”錢舉名此時也是覺得前路未卜,既如此,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喝了再說,二人便放開了喝了起來,卻不同于剛來之時,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
不提這兩個國子學的學生,此時的藍承羨帶著一眾女眷也回到了王府,羅少成帶著羅佩青先行告辭了,畢竟是元宵節,他們父女二人說說貼己的話也應該,藍承羨自然沒有攔著的份。
其他的人,各個都是玩的很是開心,這陶矜柔和蘭詩詩竟然有成閨蜜之勢,二人俱是覺得相見恨晚,不過都保留著一絲提防,所以并沒有到稱姐妹之時。
送走了羅家父女以及蘭詩詩,藍承羨帶著自己的王妃和兩個婢女回內院去了,時辰已經是亥時左右了,藍承羨夫婦二人在眾多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完畢上了床。
“好了,今夜叫你玩的如此開心!想來平日里王府內可夠悶的?”藍承羨有點心疼的挽著自己的王妃道。
“婦道人家即是如此,夫君啊,你可知相夫教子即是女子整個生活的全部?”陶矜柔很是聰敏,知道自己夫君再擔心什么,規勸說道。
“不,我給你說個地方吧……在那里啊,女孩子們呢……如何……”藍承羨即將自己上一世所見描繪了出來!
“咦?夫君你是從哪得知的?可如此,女子如同男子,在外拋頭露面的,難免會生出許多是非,畢竟女子嬌容美麗,哪個男子不心動?”陶矜柔說的話卻讓藍承羨很是驚訝,沒想到她首先沒有羨慕后世的女孩子們,而是考慮起了這個,這讓他沒有想到的。
“那自然是的了,不過啊律法規定了結婚男女即是夫妻,對于這些傷風敗俗的事情,自然會有世俗來管教了……”藍承羨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這個事情,畢竟陶矜柔一下子就看穿了本質,將底細說了出來,真就如她所言,物欲橫流的后世,男女能保持純潔真的只能靠世俗去感化和規勸了吧……
面對如此聰慧明事的妻子,藍承羨有點招架不住,趕緊轉移了話題,“不說這個了,今晚就有男子看上了王府中的女子呢!”藍承羨說的確實自己遇見的兩個書生,本來他覺得對方只是路過,可細心的他發現其中一人一直再看著后邊的幾女,藍承羨心里起初是憤怒的,不過轉頭一看竟然是蘭姑娘,這讓藍承羨稍微平靜了一點,不過內心也還是挺排斥的,畢竟后邊的幾女名義上都‘屬于’他的!
“哦?夫君,話可不能亂說,平白的毀了我們的名節,這一路上可沒碰到什么登徒子過來說話的,恐怕都是被侍衛們攔住了吧!”聽了藍承羨的話,陶矜柔卻有點吃味的說道。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藍承羨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王妃啊,為夫再次強調,這蘭詩詩姑娘我是真的為了那事情的,所以,如果有機會,為夫覺得是不是將她放了出去?”藍承羨又承諾的說道。
一直以來,他就只是做了一個選擇而已,當時也沒想太多,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任何結果,而且通過幾次試探,似乎蘭詩詩也不愿意說出來什么,藍承羨還在思考著,實在不行就讓她再嫁人吧,卻沒想到,晚上就真的碰到了對她心有所屬的人,本來就在考慮應該考慮誰,現在看來可以考慮考慮這個人了,所以藍承羨在他們走后,讓人將名刺送了上去,他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拒絕。
“夫君!你……真的這么想的嗎?可是,妾身覺得蘭姑娘似乎真的對你有著別的心思,你……是不是去問一下她的意愿再說?而且,她是被你贖身回府的,如果再嫁人,別人會怎么看她,夫君,你可得考慮清楚了!再說妾身也明白你的心意,妾身從來就不排斥你有三妻四妾,就如同你身為王爺一樣,為了藍氏皇族的光大,夫君也應該如此……”陶矜柔說的卻是讓藍承羨又一次驚嘆了。
“什么狗屁藍氏皇族?柔兒,今生今世我藍承羨有你即足矣!其他女子就算心系于我,又怎么能為了我自己的私欲而傷害你呢?我不會這么做的……”藍承羨卻將自己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就如同他所說的,陶矜柔已經是他的全部了,再多的姬妾,年輕時候可能是覺得心滿意足,覺得妻妾如云,可是很難保證晚年還能如此,后宅的陰私他聽過太多了,再說他還是大安王朝的皇族宗室,只有嫡長子有承爵的機會,其他的嫡庶子都是一介平民百姓,很難說,子女長大后怎么對待他。
拋開這些看似大仁大義的看法來說,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從后世穿越過來的男人,哪個不想在古代享一享三妻四妾帶來的成就感?不想滿院子的溫香軟玉?不想姬妾成群的腐敗生活?
倒是藍承羨不同,在他覺得,愛一個人已經很難了,愛太多人肯定有假的愛,多數還是男人的占有欲和私心在做怪,所以,就很難做到愛恨均勻,雨露均沾了,后宅的宅斗不都源如此嗎?年輕時候自己還能鎮的住,到了晚年,子女成家立業時,就再難管控一家大小了,藍承羨想來,算了,夢想中的生活本來就是虛幻的,就算自己能消受的了,也絕對承擔不起這么重大的責任,再說此時在他眼里,陶矜柔即是他一生的伴侶了,何須再去‘愛’她人呢?
陶矜柔聽了他的話,只覺得整個心都化了,此時緊緊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聽著自己夫君呼吸和心跳,也覺得自己此生所托如實了,又趁著月光和微弱的燈光,陶矜柔看到了他那堅毅的臉色,心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法。
也只得用自己的行動去回應自己夫君對于自己的愛意了,“既如此!妾身一切聽從夫君的!”這就印證了那句話,又有哪個女子愿意其他女子分享自己夫君的呢?
……
就如藍承羨自己所說的,第二日他一大早就帶著羅少成來到了蘭詩詩這里。
而秋兒又如同上一次一般,找自家小姐告狀,可惜這次陶矜柔再無心中糾念,只是笑著跟秋兒說道王爺自會行事,你如此我聽了心煩,如此和王爺生隙才好?秋兒聽了再沒有說過藍承羨去蘭詩詩那里的事情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卻是羅少成吟唱著藍承羨記錄下來的曲子,“王爺這可是一首詞?”羅少成也品出來了不同的意味。
藍承羨還在回味著這首《如夢令》,這是他上一世覺得最為難以忘懷的一首曲子,出自歷史上的宋朝女詞人李清照的一首詞,婉約詞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稱的李清照。
詞人因惜花而痛飲,因情知花謝卻又抱一絲僥幸心理而“試問”,因不相信“卷簾人”的回答而再次反問,如此層層轉折,步步深入,將惜花之情表達得搖曳多姿。
藍承羨還覺得這首曲子,尤其是最后“知否/知否”幾字的吐露更是聲聲沁入人心,無論是整體婉約的曲風,還是情感表達方面的拿捏,都在讓人感嘆時光變遷、韶華易逝的同時,感受到了柔情陪伴的溫暖。
“知否知否……”卻是蘭詩詩也被這首詞的意境所感染,輕輕的念叨著,良久才抬頭問起,“王爺此詩詞可是你所做的?”
“卻不敢隨意認,這首詩詞是……”藍承羨將自己所知道說了出來,“既如此,還真的是大才啊,短短幾句話就將整個意境表達的一清二楚,奇女子也!”羅少成聽了大聲的稱贊,藍承羨覺得不過癮,自己又親自將曲子彈奏了一遍,曲調婉約如嫻,如訴如泣的感覺,讓三人又一次覺得余音都是如此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