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默第一時間保護唐紫而不是未婚妻王卿西的舉動引起了當下看熱鬧的女人們的極其不滿,都在小聲嘀咕這個女人是誰,和井默又是一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
唐紫后知后覺自己眼下似乎有些喧賓奪主,并且井默的臉色實在陰沉得可怕,她好像是第二次見他這個樣子。
第一次,是因為富鑫地產(chǎn)的那個公子爺綁架了她,那一次,就是眼下這個一臉肅殺而冰冷無情的表情,猙獰著臉,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寒冷。
她有些不自然的推開井默,小聲抱怨,“井默,王小姐剛才受到了很大驚嚇,你快去安撫一下吧。”
井默不為所動,盯著她額頭鼓起來的包,甚至有些淤青的痕跡,他臉色越發(fā)黯淡,“疼不疼?”
他伸手便要撫上她的額頭,被遲遲趕來的沈勛制止住,沈勛快走幾步過來,蹲下身子,從井默手中強行抱過來唐紫到自己懷里,聲音不急不緩不緊不慢,“井少,多謝。”
他宣示主權(quán)一般的把唐紫緊緊抱在懷里,四目相對,井默卻突然笑了出來,對著唐紫開口,“糖糖…沒想到你還是搞砸了我的場子啊。”
唐紫張著嘴想辯解,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件事確實是因她而起,可是,為什么唐建立偏偏這個時候來鬧事?又為什么偏偏知道她會來這里?
這一切都有些太湊巧了…
她悶哼了一聲,手反射性的摸上額頭,感覺那里似乎鼓起了一個包,很疼,沈勛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他攔腰把她抱起來,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又難免擔心她的傷勢。
“我送你去醫(yī)院。”
井默攔在他前面,饒是那么多人在,他自始至終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去看他未婚妻王卿西一眼,反而在這里和另一個男人爭奪同一個女人。
王卿西本就臉皮薄,這一下折騰得更是覺得窘迫難當,手腕也被那個男人剛才抓得通紅。她從來沒遭遇過這種事情,沒碰到過這樣的爭端,但這也是第一次,竟然有人如此之殘忍而無情的對待她,她只覺得心里酸酸的,特別委屈。
井默還是固執(zhí)的攔在沈勛面前。
沈勛:“井少這是做什么?”
井默輕笑了笑,“沒什么,這人在我井氏場合受了傷,該負主要責任的是我,對于紫紫的安全,也該由我來補償。”
沈勛眼底平靜,并不被他的話所擾亂心態(tài),良好的教養(yǎng)支撐著他有禮貌的回絕。
“井少,今日之事實屬抱歉,日后我定帶著糖糖登門道歉,但今天,恕我們先行離開。”
井默不動,伸了腿抵到沈勛面前,并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
沈勛壓低了聲音沖井默道,“井少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么做,只會把糖糖推入更危險的地步。你可以針對我,但我不相信,你連糖糖都舍得碰。”
突然后面?zhèn)鱽硪黄陝印?p> 井老爺子和王總王少則在保鏢助理的陪護下來到混亂的現(xiàn)場。
王少則看到女兒倒在地上的狀態(tài)踉蹌著步伐激動的跑過去,“西西啊,你怎么了,我的寶貝傷到了嗎?”
王卿西哭著趴到王少則懷里,剛才積壓的委屈全部都釋放出來。她哭得特別凄慘,引得王總心疼的一遍遍安哄也忍不住要落淚,他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到大嬌貴的很,哪受過這種委屈。
井天成默不作聲的看著前面的井默和沈勛以及唐紫三人,眼底寒光閃過,一瞬及逝。
他上前安慰王總和王小姐二人,又作為這次宴會的主辦方,于情于理,都要給王小姐一個交代。
他厲聲問身旁比他們早一步來到的保鏢,“剛才怎么回事!王小姐被誰欺負的!”
保鏢來得遲,并不清楚事情的發(fā)生經(jīng)過,只是剛才按井少的吩咐已經(jīng)先行把剛才鬧事的男人趕了出去。
保鏢支支吾吾的,跟沒底氣的說了聲“不知道…”
井天成怒喝了一聲,揚言要開除保鏢。
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人發(fā)出聲來。
“我知道怎么回事!”
井天成轉(zhuǎn)過身去,見司嘉桐拿著手機遞給他,他接了過去,屏幕上是剛才錄制的視頻,視頻只截取了唐建立恐嚇威脅甚至逼迫王卿西的畫面,而唐紫的畫面一個都沒有。倒是有一個模糊的畫面,那是唐建立要來抓王卿西胳膊的時候唐紫護在前面,因為馬上僵持不住想要把王卿西推開讓她快跑,就是這么一個推開王卿西的動作,被畫面清清楚楚的捕捉到。
井天成看過視頻,意味深長的抬頭看向?qū)γ娴奶谱希簧騽讛v扶著,而他的兒子井默就站在她一側(cè),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她受傷的地方。
他把視頻遞給王少則。
王少則脾氣本就火爆,特別難相處,視頻還沒看完就已經(jīng)氣得不行,他攙扶著王卿西站起來,憤怒的指著唐紫問,“西西,你告訴爸爸,是不是這個女人剛才推了你欺負了你!”
唐紫看著王少則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對自己的憤怒,下意識看向沈勛,沈勛只搖了搖頭,眼神告訴她有我在。
他攙扶著唐紫來到王總面前,態(tài)度畢恭畢敬,“王總您這話嚴重了,事情沒調(diào)查清楚之前,不要平白無故冤枉了別人。況且糖糖是我女朋友,她絕對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王少則并不把沈勛放在眼里,他嗤之以鼻,“冤枉?證據(jù)?我可是看了視頻之后清清楚楚的看見就是這個女人推倒了我的女兒!我女兒和你無冤無仇,你說,你為什么這么歹毒!”
王少則破口大罵,憤怒的指著唐紫,唐紫想要為自己辯解,被沈勛攔了下來,一直都是沈勛在處理在解釋。
說到這里。
司嘉桐看著沈勛一連低聲下氣為唐紫向王少則解釋的樣子就妒火叢生,她看著唐紫,卻是對王總說話,“王總您不知道她是誰嗎?她可就是前段時間經(jīng)常和井少霸占熱搜的那個唐紫啊!”
王少則聽了司嘉桐的話再次打量了一眼唐紫,說實話,他剛才也總覺得這個女生有點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如今聽司嘉桐這么一說,他突然就想到了前幾天特意搜查的井默的新聞,當初就有一個井默高調(diào)追求不知名小編劇唐紫的火爆新聞,圖上大多都是井默送唐紫上樓或兩人一塊逛街的畫面。
他當初就對井默這一點特別不滿,而今井默竟然還讓這個女人出現(xiàn)在他的訂婚宴,怎么想王少則心里都特別生氣。
他指著唐紫問,“就是你推得我女兒?”
唐紫搖搖頭,想要為自己辯解,然而王少則似乎并不關(guān)心她的答案,他低下頭看王卿西,聲音換了另一副溫柔的樣子,“西西,你告訴爸爸,是不是這個女人剛才欺負的你?是不是這個女人推了你?”
王卿西低著頭,一直小聲的啜泣著。
王少則一邊安哄一邊繼續(xù)催問,約莫好長時間,王卿西都低著頭不說話。
王少則繼續(xù)問,“西西,你要是不回答的話,爸爸就當你默認了哈!”
漫長的沉默。
王卿西依舊不說話。
唐紫不可置信的盯著王卿西看,不僅是唐紫,就連井默以及沈勛似乎都沒意料到,盡管如此,沈勛依舊神色如常,看不出一點被干擾的痕跡。但井默似乎有些忍不住,但凡涉及唐紫的事情,他總是沒有一點思考加判別的能力,他就是看不慣唐紫受一丁點委屈和誤解。
他逼近王卿西一步,冷冷開口,“王小姐,我可不希望娶一個說謊的女人!”
王少則把王卿西護在身后憤怒的沖井默吼,“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井默冷笑了聲,“我什么意思,想必王小姐比我更清楚!”
他向前再次逼近一步,“我想問小姐,你承認剛才所說的一切嗎!”
“夠了!胡鬧!”
井天成再次出來打圓場,“小默,怎么和西西說話呢!西西現(xiàn)在可是你未婚妻,你該向著她才對,怎么胳膊肘還往外拐呢。”
他又笑著對王少則開口,“少則啊,你看,我們家小默就這樣,多喝了點酒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您不要計較!”
他賠笑著向王少則則解釋,“我們家小默啊,那是擔心西西的安全,才這么緊張。”
王少則似乎并不領(lǐng)情。
他指著唐紫問井天成,“井董事長,這我家小女和你兒子大喜的日子,這叫來緋聞女友是幾個意思?”
他問得太過犀利。
井天成哈哈笑了一聲,調(diào)侃道,“您又聽那么媒體報紙瞎說,我們家小默從一開始就可是喜歡西西的。”
然而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司嘉桐忍不下去了,她慢悠悠不緊不慢的開口,“這有了新歡也不一定能忘得了舊愛,據(jù)說,井少好像還送了一輛車一套房給唐紫吧。”
她的話陰陽怪氣,難聽得很,巧妙的把這一話題引到唐紫身上。
王少則臉上面子有些掛不住,這本來高高興興的訂婚宴,宴會沒有了,這下連人都沒有了,說好的訂婚宴,怎么反而出來了另一個女人。
人群中慢慢開始出現(xiàn)討論。
各種聲音都能傳來他們口中。
“這女人真有心機啊,聽說了沒,和井少在一起就是為了錢,明明自己有男朋友,還天天要撩井少呢!”
“是不是那個前段時間也和沈勛鬧緋聞的,哇,你看,兩人都公開了,這真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啊。”
“這女人,為了上位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人群中話說的越來越難聽。
全都在怪唐紫為什么要來這個場合,全都在怪唐紫無論是接近沈勛還是井默都是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甚至有人這么短時間就搜索到了人肉信息,連她嗜酒如命的父親,爛賭成癮的母親,全都被扒了出來,片甲不留,直接擊碎了她最后一絲驕傲。
她想為自己辯解想要為自己解釋,可是這一切好像又都是事實。
她無法去為自己爭取到哪怕一點點尊嚴。
沈勛緊緊牽著她的手要帶她離開這個地方,一路上,難聽的骯臟的鄙夷的話語,以及不斷涌來的記者媒體,那些閃光燈打在她臉上,她就感覺像是晴天霹靂,在她心口直接撕裂開來。
她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一點自信,又因為這個意外,而突然消失。
她以為爭取來的光明,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黑暗這種東西,在骨子里,在骨髓里,也在心臟里。
不會永遠光明,只是暫時黑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