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斗。
這種事情,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思考,我很清楚如果我沒有選擇徐浩宇幫我選擇的路,接下來我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其實你也不需要這么為難,其實一開始你給王倩留的是我的電話的時候,你就很清楚你不喜歡她,也不應該喜歡她。不是嗎?”
“放棄與我們做敵人,我們仍舊可以繼續做朋友。往后的青島,有你大把施展的機會,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徐浩宇拋出的橄欖枝很有誘惑力,若是我能夠圓滑一些,也許我就會接受了。更或者,如果我能夠圓滑一些,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不必了,我會好好考慮該怎么做的。至于施展的機會,我想還是我自己尋找好了。”
也許在徐浩宇看來,這是一次等價交易,而在我看來,卻像是明碼標價的變賣妻兒。而此刻如果我要是接受了徐浩宇的好處,那變賣的還有我的尊嚴,那微不足道但卻被我一直珍藏的尊嚴。
“其實,你放棄了王倩,還有另一個選擇在等著你。”
我抬了抬眼皮,半翻著白眼看著徐浩宇,一股怒火在胸中急要噴發。“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難道你看不出來林若對你有意思?”
我眉頭一皺,腦袋不自覺的低了幾分,強自辯解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說著,徐浩宇拍桌而起,一只手扶著桌子,另一只手則伸出食指盡可能的不搖晃的指著我:“要是沒有王倩的出現,你和林若早就成了,我說的沒錯吧?你之所以給王倩留下的是我的電話號碼,也是因為你怕林若誤會。”
“可是你后來怎么做的呢?左欺右騙,一邊送著林若禮物,一邊又和王倩不清不楚甚至于有過度的親密行為。”
“你這么做對得起林若嗎?你更對不起王倩。對林若的背叛,對王倩的隱瞞與欺騙,你就是一個十足的渣男,he~tui”
“你是什么好人嗎?有什么手段放明面上來啊,暗中陰人算什么本事。泡妞就去讓人家喜歡你啊,你暗中損害情敵算什么男人。”
兩人借著酒精的催化,進行了長達十分鐘之久的言語交談。我已經忘記了當時都說了些什么,只記得最后言語好像不是太盡人意,終于演化成了肢體上的交流。雞骨頭在徐浩宇的頭上跳著舞,辣椒籽涂滿了我的臉頰。
筋疲力盡之后,兩人四仰八躺的在地板上度過了一夜。好在這里的地板材質是木地板而非石材,又恰恰好在這底下還有地暖。所幸的是兩人就這樣荒唐的度過一夜之后,并沒有感冒。
不知道是這種檔次的消費場所的特有習慣,還是徐浩宇的面子。這里竟然一夜都沒有人過來,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早就有人清客了吧。
周天,是一個比較特別的日子。12月24日,平安夜。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正沐浴在一片陽光之下。冬季的陽光如同冰窖的暖爐,一縷陽光就可融化身邊的寒氣。可此時的陽光照射在我身上卻有一種灼熱感,我想應該是室內溫度本就高的原因吧。
我環顧了一圈,昨晚的記憶才慢慢回到腦中。出校門,亮路燈,風滿樓,溪云閣,斗酒。一切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遙遠,明明是昨晚才發生的事,卻感覺過了好久一樣。
我記起徐浩宇對我所說的話,他的橄欖枝,他的威脅,一樁樁、一件件。但是后來我們是怎么結束的酒局呢?還有,我的身上為什么這么酸痛?
我肆意的活動了一下筋骨,貪婪的享受著關節摩擦而帶來的快感。我在轉了一圈之后,終于在桌子的另一邊找到了仍舊趴著的徐浩宇。看著徐浩宇頭上的污漬,怎么看怎么有些滑稽。
我找到自己的杯子,倒了滿滿的一杯飲料。一邊灌了一口緩解喉中的干渴感,一邊用腳在徐浩宇的屁股上用力的發泄著。
“嗯???”
徐浩宇用盡全力翻了個身,兩手撐著地艱難地坐起來后,一只手按著腦袋不停地用力的拍打著。
“我怎么會睡在地上?”
我將倒好的飲料遞給徐浩宇,“我也不清楚,估計是都喝大了就睡著了吧。”
“幾點了?”
我看了看手機,亮開屏幕朝徐浩宇揚了揚。
“11點了,這么晚了。你下午幾點活動來著。”
“計劃是下午三點來著。怎么了?”
“那你還不趕緊收拾?你就打算這樣去?”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污漬。順著鏡子里看去,臉上和頭上也不知是些什么東西。
“走吧,先送我回趟宿舍,我收拾一下。”
徐浩宇半瞇著眼奇怪的看著我,那感覺好像我做錯了什么一樣。
“你是不是傻?這是什么地方,這里本身就有洗浴的地方啊。”徐浩宇說著就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看什么,脫下來啊。”
我終于體會到有錢的好處,怪不得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真正體會到有錢帶來的那種享受之后,真的不愿意再回到平凡的生活中去。
徐浩宇將外套交給帶來的服務生后,帶著我坐電梯又往上走了幾層。電梯門一開,一個堪比小廣場的大廳充斥著我的視野,大廳的中心擺放著不少零零散散的沙發,沙發上則是坐著漂亮的姑娘。
眼神好的人早在電梯開門之前就已經來到門口處等待。而在電梯開門的瞬間,“徐少”二字就已經脫口而出。這些人雖不認識我,但看到我和徐浩宇并肩而戰,也不敢輕易怠慢了我。而他們又不知道我的名姓,只好一口一個“先生”。
我面上波瀾不驚,在心里卻是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在這一聲聲妖媚的聲音中迷失自己。
再看徐浩宇,則是一臉享受的樣子,在和幾名服務生言語調笑過后,竟是側過頭來一臉壞笑的看著我。“要不找人陪陪你?”
我沒心情和徐浩宇開玩笑,直接側過頭去。徐浩宇也不再說什么,跟一個領班模樣的人說了幾句后,便有人分別把我們帶到不同的房間。
進入房間后,我反手將門反鎖上。雖然知道徐浩宇應該不會再用什么陰招,但條件反射下還是對他心有戒備,防人之心不可無。
也許徐浩宇真的覺得事情已成定局,也或許是不愿再用陰招,直到我洗好之后出來,也沒有什么異常。
“穿上吧,下一個環節。”徐浩宇將已經清理干凈的外套扔給我的同時,也從姑娘群之中站起來。原來徐浩宇早就洗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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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相羽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