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徐浩宇的“吹了”只是說說而已,但沒想到的是在我愣神的時候,徐浩宇瓶里的酒已經下去一小半。
我心想在這種時候怎么也不能再輸了氣勢,一閉眼我也舉起酒瓶對嘴吹起來。
一瓶下肚,感覺胃里翻騰,嗓子里的酒隨時都要返上來一般。我將酒瓶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卻發現徐浩宇已經打開了第四瓶酒。
徐浩宇見我一口喝凈,又將第二瓶酒遞到我的面前。
“再來!”說著,徐浩宇竟真的接著吹起來。
我........
第二瓶結束后,我已經感覺腦袋有些懵懵的,整個人都在搖晃。我用眼睛瞄了瞄酒瓶,左右搖晃兩下才將酒瓶穩穩的放在桌子上。而此時,徐浩宇已經又打開兩瓶酒。
我眼疾手快,連忙按住徐浩宇的兩只手,半翻著白眼沖他搖了搖頭。“喝酒沒這么喝的,咱慢慢來,慢慢來。”
徐浩宇抬頭一笑,也不強求。端起飲料的杯子來,一飲而盡。
我見徐浩宇面色微紅,心道:好嘛,你小子也是虛張聲勢。
我也將面前飲料一飲而盡后,滿滿的倒上一杯啤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來,干了這一杯,咱們哥倆才好敞開胸懷好好說話。”說著,徐浩宇端起酒杯,一如既往的一飲而盡。
酒杯不似酒瓶,徐浩宇喝完后見我未動,便將酒杯懸空倒扣過來對我示意。我緩了緩,便也仰脖。我本想吃口菜壓一壓,但見徐浩宇根本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便也只好依靠自身調節來緩解酒精。
徐浩宇一只手托著腮半趴在桌子上,而我則順勢將全身依靠在椅背上,活脫脫的像是一攤沒有骨頭的爛泥。
徐浩宇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著空酒杯。
“你說,她為什么會選擇你,而沒有選擇我呢?論條件,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才能、品行。我哪樣比你差了?哪樣不是遠勝于你?可為什么她偏偏選擇的是你?為什么?”
徐浩宇眼神一直盯著手里翻來覆去的酒杯,我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與我說話。
徐浩宇雖然沒有說出那人是誰,可我與徐浩宇皆是心知肚明。徐浩宇似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樣,蹭的一下坐直起來。
“你有沒有靜下心來仔細想過她為什么會喜歡你?”徐浩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那種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看見救命的樹枝一般。
對于徐浩宇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其實就這問題而言,我并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我也沒有答案。
“一個女人喜歡一個人,絕不會是因為這人邋遢不上進,一定會有一些出眾的地方吸引她才對吧?”
我茫然的點點頭,徐浩宇則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以方便自己說下去。
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因為徐浩宇確實說到了我內心最不踏實的軟弱點。
“那么咱們就來設想一下,她為什么會喜歡你?因為你的顏值?你是不難看,但是放眼整個港灣,比你好看的不說一抓一大把,怎么也有十之二三吧?”
我抿下一口酒。
“你的家世可以閉口不提了吧?我想如果憑借家世來攀比的話,你的勝算不大。”
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再倒滿一杯,靜靜地等徐浩宇接著說下去。
“她是不是喜歡你,還是有什么別的目的咱們先不提。咱們就先假設她真的是喜歡你,你也喜歡她。你們是兩情相悅。”徐浩宇說著便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過酒后,徐浩宇說話更是慷慨激昂,鏗鏘有力。
“她就是青島本地人,而你是外地人。你倆如果想要在一起,畢業后你是為了她留在青島,還是想要帶她回到老家?”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喝酒。
“你回答不上來,沒問題。我來替你說,在青島無疑會有更多的發展機會,我想沒有幾個人會甘心畢業后回到自己的小縣城,基本都會擠破腦袋也得在大城市扎根。”
“更何況,她父母那關你能不能過得了?她父母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姑娘跟著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遠走他鄉嗎?不會的。”
我不置可否,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手上的那串手鏈你應該見過幾次吧?你知道多少錢嗎?至少你現在半個月的生活費。她的化妝品、衣服、包包,哪一樣的價格不比你一個月的生活費還要高?以你目前的經濟能力,能夠滿足得了嘛?還有,你四處看看,就今天晚上這樣的場所,你一年能夠來幾次?我不否認你還是比較有能力的,也許過不了幾年你會過上比大部分同齡人都要優越的生活。可是這幾年呢?她這一輩子最寶貴的幾年青春。你就忍心讓她陪你住在最廉價的出租房里,擠公車,吃外賣,買不起化妝品,買不起新衣服,更別說追求高品質的生活了。”
“好,就算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心甘情愿的跟著你。她不怕吃苦,她愿意等你成功。可是你呢?你真的忍心嗎?在她最寶貴的青春,你卻讓她過著這社會最底層的生活,荒廢著自己最好的年華,你卻給不了她一個穩定的生活。你們每天都要為柴米油鹽發愁,為一點蠅頭小利精打細算。這樣的生活你們能夠甜蜜多久?你們能夠堅持多久?沒有物質的愛情,終究只是幻影。”
說完,徐浩宇將瓶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
眼瞧著箱子里的酒一瓶接著一瓶減少,我的腦子卻越發的清醒起來。
徐浩宇的話每一個字都扎在我的心里,他說的沒錯。我是想要為她遮風擋雨,可是我,起碼現在我的并不具備這個能力。我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無法滿足,談何品質生活。
徐浩宇的話雖然是句句誅心,但是偏偏每一句話又說的都在理。我企圖反駁,卻又沒有底氣,更沒有理由去反駁。到最后只能用喝酒來掩飾內心的懦弱。
“如果你結束這一切,我可以保證你畢業之后會有一份很多人都羨慕的工作,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就能夠讓你少奮斗好幾年。”
“反之,你如果繼續下去,你可能會在青島連個施展你能力的地方都得不到。”
我眉頭一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徐浩宇不屑一笑:“你可以這么認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即便是我不動你,你在青島也混不下去。”
我有些不解,直直的看著徐浩宇,靜靜地等他說下去。現在的我和徐浩宇兩人喝的都不少,說起話來都再沒有顧及。
徐浩宇玩味的一笑:“你知道王倩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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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相羽
你請我吃炒酸奶吧。我想請你吃一輩子的炒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