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都要嗝屁了!
來人腳下行的緩,煙花三月,春寒料峭,一路未間歇的咳嗽聲,聽著讓人心生憐惜。也因為常年不出門的緣故,他膚色極白,比那上好的羊脂玉還白。
唐謹杺暗想:十支美白針也打不出這種效果。得天獨厚啊!
等他走近了,唐謹杺才看清楚這病弱西子的未婚夫模樣——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蒼白的臉上,只有唇瓣一點庹紅,倍顯病態。嚴肅來說就是回天乏力,一看就活不長,很快就要嗝屁了。
等來到偏廳,邢慎言朝她頷首,眼含歉意:“今天身體略微不適,怠慢了唐小姐,咳咳咳咳……”
跟她說句話都這么羸弱的未婚夫,看來以后的婚姻生活只能靠她自己親力親為了!
等他咳嗽慢慢平復下來。
“你就是邢慎言嗎?”她壓下心中的歡喜,平靜問道。
“是的。”
邢慎言坐下,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中間隔了一張檀木茶幾。
他一身雅白色的居家服,頎長的雙腿隨意疊搭著。
往上看,他那張臉,除了蒼白得倍顯病態,剩下的用傾國色來形容也不為過。唐謹杺暗想,也好在他不出門,有著這樣一張傾國色的臉,卻配這樣一副病懨懨的身體,出門怕是會被賊惦記。
“你好,我是唐謹杺,你的未婚妻。”唐謹杺自我介紹道。
邢慎言輕微頷首示意:“你好,唐小姐。”
他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她為什么自己找上門,換做別人,對他避之不及。
畢竟他都要嗝屁了!
打定主意,于是唐謹杺開門見山問:“你會娶我嗎?”
聽說邢慎言因為這一身病,是個藥罐子,在邢家不受重視,就孑然住在這偌大的月下公館,身邊只跟了一位老管家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好可憐!
“唐小姐,你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他置之一笑,反問她道。
“沒有啊,但我聽說你時日不長,最多再挺兩年就要歇菜了,我就擔心你能不能熬到娶我過門那天。”
這是終身大事嘛,該擔心的還是要擔心……
此時,要是旺叔在這聽到唐謹杺說的這番話,一定會拿著雞毛撣子把她趕出去。什么溫婉寧靜的形象,分明是道貌岸然的偽女子。
邢慎言似是也沒想到唐謹杺會說出這種話,靜靜的看著她,眸子幽深漸遠。
片刻后,他淡淡道,“唐小姐多慮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還能活兩年,這跟娶你的時間不沖突。”
“哦,那就好。”唐謹杺歡喜的點點頭。
“咳咳咳咳……”
他又咳起來了。
手掩著唇,咳時,那微垂著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臉色蒼白得我見猶憐。
“你還好嗎?”她還是很擔心的,怕他熬不到娶她就真的嗝屁了!
生死注定,閻王要命。
邢慎言手從唇邊挪開,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咳久了,嗓子有點破聲,肯定很疼。
三月正是初春時節,氣溫乍暖回寒,他的心臟病本就嚴重,這種季節仿佛能隨時要了他的命。
“唐小姐今天突然來訪月下公館,目的就是為了知道我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