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帶給林恩的知識,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僅僅是部分的常識而已,當然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語言,歷史之類的。
林恩拿下被鎖鏈鎖住的《伊歐大陸文明編年史》,看樣子是不允許向外借閱。他打開書,仔細地翻閱。
書中記載著人類在這片北方大陸上征伐多年,塔迪亞王國各個朝代更替,但兩大教會始終能團結在一起,他們支持的王室穩穩地占據著北方大陸的大部分土地,而在大陸西邊的各個國家選擇聯盟,建立了同盟國,從此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形式。
這部分歷史林恩并不陌生,重要是其他兩個國家。
北方大陸東面的島國,艾利那圣教國,由信仰光明制裁之神的烈陽教團控著國家命脈。
而遠離大陸的,南面的諸多島嶼則是海上帝國雷斯塔尼亞的領土,島嶼住民多信仰風暴之主。
大地女神的權柄是生命,大地,植物…身為女神忠實信徒的克希亞.戴維斯掌握的術式應該是以這方面為主…林恩在腦中回憶起妮薇爾給他講解過的神秘學知識,開始了頭腦風暴。
“祭禮教會信仰的是知識與魔法之神,祂的權柄有知識,庇護和魔法。”
“祭禮教會跟魔法也有關系嗎?”
“妮薇爾小姐好像就是信仰知識與魔法之神的眷者,不過沒有見過她施展過術式。”
“安德森隊長有施展過操縱風的術式,和我的雷元素掌控應該都是風暴領域內的術式。嗯…現在想想,隊長的眉毛略黑略粗,五官也不像其他人纖細柔和…他是外鄉人嗎?”
無數的疑問困擾于心,林恩搖了搖頭,摒棄雜念,繼續梳理手中書籍的脈絡。
萊姆諾留下的那座島嶼就在雷斯塔尼亞的領土往東的黑霧海域,那片風暴肆虐,海怪頻繁出現的海域人跡罕至,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島。
不過林恩要想去尋找這座島,還得了解清楚雷斯塔尼亞的情況。雖然如今塔迪亞王國和雷斯塔尼亞交流頻繁,不過這本看上去很古老的書并沒有記載太多那片海上的情況。
他將書放回書架,又翻找了一會兒,實在沒有收獲,只得離開了圖書館。
在回去的路上,他偶然看見兩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們的胸口處都佩著祭禮教會的圣徽章,以黑為底,鐫刻著六芒星的圖案。
看向這兩人,林恩的靈感微微刺痛,他立即明白這兩人是自己的同行,隸屬于祭禮教會的眷者。
和安德森的小隊不同,他們隊伍只聽從祭禮教會的指揮而行動。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男人轉過頭,看向林恩,露出莫名的笑意。
林恩趕緊低下頭,虛心地快步走開。
年輕男子回身向他那有著一雙深如夜色的雙眼的同伴問道:
“不去管管那個家伙嗎?居然不收斂力量,光明正大地注視我們。”
“不要做多余的事,先做好眼下的任務。”他那氣質冰冷,梳著黑色短辮的同伴,面無表情地回應道,“…我聽說第五隊不久前招攬了一個門外漢新人。”
“門外漢…就是他嗎?”
“我猜的。”
…
回到黑荊棘街304號,一名洗衣女工正巧在附近收集要送去清洗的衣物,林恩便把他和克希亞堆積在雜物間里的衣服一股腦裝在盆里交給這名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女。
在塔迪亞王國,沒有接受教育早早出來工作補貼家用的人比比皆是。
回到房內客廳,十分現實的問題擺在林恩眼前,那就是今晚他不得不一個人解決晚餐問題了。
從廚房柜子里拿出有些發硬的黑麥面包,泡著廉價菜葉泡的茶水吃下,林恩只覺得克希亞和他的生活水平是越來越低了。
夜色正濃,洗漱完畢后的林恩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下午在公立文法大學里遇見那兩名眷者。
在他注視著那兩個人的時候,“火種”瞬間便聯系上塵世本源,使得純白火焰洶涌燃燒。
明明在和克希亞一行人相處時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是因為我的窺視讓我和他們的靈性之間產生了聯系嗎…林恩分析出結果,按住胸口,在他體內的靈性火焰忽地跳動一下。
新月漸升,在切斷與本源的聯系,熄滅“火焰”后,林恩逐漸在思考中陷入夢鄉。
在夢中,他仿佛聽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早有經驗的林恩很快驚醒過來。
滿是低語的夢境迅速支離破碎,熟睡中的林恩只覺腦袋抽痛異常,仿佛被人用棒子狠狠擊打在靈魂上。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他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但這次林恩隱隱感覺到他的身體里有什么在窺視他,是一股非常熟悉的力量。
他閉眼潛入心靈空間,便看見一貫喜歡睡懶覺的萊姆諾眼神閃躲不敢直視自己。
“萊姆諾,你對我做了什么?”林恩緊緊逼近,表情嚴肅道。
“露餡了啊,哼。”萊姆諾絲毫不加掩飾地說道,“也沒什么,就是想窺視你的過去,沒想看到這些有趣的東西。”
林恩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人抓在手里:“你看到了什么?”
“一段殘缺的記憶,不像是林恩.斯圖爾特的記憶…”萊姆諾嗓音低沉,話語中包含著三分懷疑七分篤定,“你恐怕不是名為‘林恩.斯圖爾特’的人類,只是占據這個軀殼的靈魂吧。”
望見林恩低頭沉默不語,他又造出魔力光幕,投影出一塊光芒的水晶碎片,道:
“和你靈魂融合的這個東西,庇護、隱藏、操縱著你真實的記憶,如果不是因為我在你的心靈空間里,能直觀地觀測到靈魂,可能都要被你瞞過去了。”
光幕上,正是那片和林恩穿越息息相關的碎片。
居然清楚到這種地步…不僅原主的記憶碎片,連和我穿越息息相關的神秘碎片都被扒了出來…林恩暗嘆一聲,從靈魂中呼喚出碎片本物,呈現在兩人面前。
“這個碎片,你知道是什么東西?”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抬頭問道。
萊姆諾鼻孔出氣,冷哼一聲:
“在我們龍族的記憶中,這應該是眾神的權柄,是世界本源的力量。”
“權柄?那是什么?”林恩急切地問道。
萊姆諾語調平淡,沒有起伏:
“所謂權柄,是人類創造主,沒有名諱的神上之神,從塵世本源中強行攫取,能夠進入塵世本源使用領域能力的‘鑰匙’,祂將‘鑰匙’分給眾神,讓祂們各自司掌一方領域,回應著人類的祈求。”
停頓片刻,他又補充道:
“人類的術式不過是領域力量的冰山一角,只有真正掌控權柄的神明才能真正動用更深層次的力量,并且祂們能自主的將力量分給凡人。”
“你體內這個碎片,應該也是由說過深得接觸過本源,得到的某一領域的權柄,雖然只有這么一點,但也足夠你動用復數的能力了。”
林恩內心中震撼,在刷新認知的同時,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難道是有人想要收集全部的權柄,召喚了已經和我靈魂交融的碎片來到這個世界嗎?”。
萊姆諾看著震驚中的林恩饒有興趣,卻沒有打算停下,再次語出驚人道:
“而且,我猜你大概是誕生在其它位面的靈魂,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