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到窗口,伸手就要去捅窗戶紙,突然頓住:該死,本王在干什么?我居然拋下對武學的追求在這里偷看姑娘。
猶疑著,他還是捅開了窗戶紙,她在彈琴嗎?
合上另一只眼朝屋里看去,只見一丈開外,慕卿歌披頭散發,在空中飄飄蕩蕩。她此刻正攀附在鐵棍上端,突的單手緊握鐵管,繞著桿子滑落到地面,妥妥的一字馬落地。而后又扭動著身子站起,就像是盤繞著鐵條的一條白蛇,靈活自如。
舉手投足間,魅力四射。
這是什么功夫?遠遠看著,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濃烈酒香。
百里縱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加速,顯然是心動多于震驚。他有點想不通自己了,明明是那么香艷低俗的舞蹈,怎么自己不但不鄙夷嫌惡,反倒怦然心動。這個女孩,顯然比今天花了重金買回王府的舞姬們撩人。
堂堂相府千金,居然練習這種舞蹈,真是輕佻又下賤!
末了,他心中又生出厭惡與憤怒,就要轉身離開。
一轉頭,卻看見身后不到一丈的飛檐上,十方前輩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想不到焱親王還有偷窺的癖好。”十方聲音不大,在微弱的夜風中甚至有些縹緲,但百里縱橫清楚的感受到了其中隱含盛怒!
“前輩,我、”百里縱橫正要解釋。
十方卻微微撇了下腦袋:“這里不宜喧嘩,到你的焱王府去打!”
說完十方足部輕點,瞬間飛出去好幾丈米遠。
百里縱橫窘迫無比,趕緊跟了上去。
這邊魔衍烈正一個人享受萬花叢中一點綠的無敵寂寞,突然聽見打斗聲,警覺地推開身邊美人跑了出去。
只見石燈幢被十方一腳踢飛,百里縱橫險險躲開。還沒站定,新一輪的攻擊已經直撲面門。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纏斗不休,頃刻間飛進了花圃,一時間花葉飛舞,泥土味升騰。
“哇!今天的教學好激烈,也不知道殿下招不招架的住啊!”魔衍烈替焱王捏了一把汗。
打著打著,兩人上了房頂。
魔衍烈剛跑出來,哐當一聲一把長劍掉在了他身邊,驚的他渾身一震。
“念你有保家衛國之功,我且不殺你。”十方在屋脊站定,聲音十分冰冷:“但我今天定要廢了你的雙目!”
魔衍烈一聽不妙啊!:“喂!發生了什么事?”
十方已經把百里縱橫用來格擋的金屬扇子踢飛,他招式凌厲,不帶任何遲疑。
百里縱橫苦不堪言:“前輩你聽我解釋啊!”
“怪我識人不明,教授了心術不正之人。”
十方的聲音在院子上空回蕩,聽的魔衍烈更加緊張。
全力進攻的十方不愧為曾經蟬聯五屆的武道冠軍,即使赤手空拳,亦是把百里縱橫打的節節敗退,無暇開口分辨。
一記重拳砸中百里縱橫下頜,魔衍烈聽到骨頭移位的聲音,接著焱王殿下,就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魔衍烈趕緊撲了過去閉眼護住了他:“十方大俠,有話好好說!手下留情啊!”
十方落地,生生止住了步伐:“讓開!”
魔衍烈睜開眼睛:“大俠饒命啊!我們王爺不是你的對手,你這不是恃強凌弱嗎?”
何曾有人在活閻王面前,恃自強凌其弱。
百里縱橫吐了一口血,這就是武道巔峰的實力嗎?這才過了六招啊!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感慨的時候,百里縱橫喘了口氣,說道:“方才無意冒犯前輩愛徒,還請前輩寬恕。”
“眼見為實,你有什么好辯解的。”十方目光依舊冰冷。
“愛徒?卿歌怎么了?”魔衍烈問。
無奈兩人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只好一邊查看百里縱橫的傷勢,一邊勸道:“十方大俠前幾日還和殿下惺惺相惜,這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
“卑劣之流,無話可說!”
魔衍烈又驚又疑,卑劣?他是在說焱王卑劣?他回過頭不禁好奇:“殿下您到底把卿歌妹子怎么了?”
“走開。”十方一把抓起魔衍烈就扔進了花圃,直沖百里縱橫而去。
魔衍烈忍痛爬了起來:“殿下!你挺住!我去搬救兵!”
慕卿歌剛換了身常服回到臥房,窗戶頓開,一道紅影飛了進來:“救命!妹子救命啊!”
慕卿歌嚇了一跳:“老哥,你瘋了!”她轉頭留意了一下寒歌的反應。
魔衍烈卻是沒空顧及其他,焦急道:“快跟我去焱王府,晚了殿下就要死了!”
“你說啥?”
“殿下快被打死了!”
“他都打不過,我哪敢招惹。”慕卿歌雖是如是說,但心中不免隱隱擔憂起來。
“十方前輩,說要廢了王爺的眼睛。”
“啊!?”慕卿歌驚叫一聲:“娘,你讓子溪照顧你吧,我去看看。”
寒歌也很著急:“去吧,小心著點啊。”
慕卿歌迅速趕到了火拼現場,好在相距不遠,抵達的時候百里縱橫剛好滑進了灌木叢。慕卿歌大叫道:“師父!快住手啊!”
只是看情形,似乎已經停戰了。
十方站在不遠處:“這次就給你個教訓,下次若有逾矩,定不輕饒,別以為你是親王,我就有所顧忌。”
看來已經沒事了,魔衍烈舒了口氣。
慕卿歌趕緊跑進灌木叢,緊張問道:“殿下,你怎么樣?”
十方有些郁悶,怎么先關心那個壞小子:“他養幾個月就好了。”
幾個月?
慕卿歌心頭一涼。
“師父你說的輕巧,焱王殿下可是皇上的心頭肉啊。你把他打壞了,我們慕府就要涼了啊!聽說這事與我有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十方冷眼瞧著百里縱橫:“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鬼鬼祟祟,在小窗偷窺你。這叫為師怎么容忍。”
此言一出,把剛跑過來的兩人震驚了。
魔衍烈摸著下巴:殿下放著一群美人不看,原是找慕小姐去了。
慕卿歌:這貨不是挺嫌棄我的嗎?他是來看貓的吧!
十方嘆了口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過問了,注意分寸。”他復又深深的看了慕卿歌一眼:“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別跟你。。。哎~”他沒說完,拾起地上的長劍,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慕卿歌一臉懵:“什么跟什么?”
魔衍烈扶住百里縱橫:“殿下,你還好吧。”
慕卿歌擔憂的看著他,心中十分忐忑:“殿下,既然已經沒事了,您不會遷怒我們慕府上下吧。”看著他被暴揍已經有些腫脹的左臉,本來的擔憂猝不及防的變成了忍笑:“這打的也太慘了,我師父也真是的,都不曉得憐香惜玉。”
百里縱橫臉黑如鍋底,憐香惜玉像話嗎?要不是她醉酒胡來,能攪亂自己一潭死水,害自己鬼使神差的往她那里跑,還差點被十方前輩誤會居心不良?女人,果然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