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顧名思義,百萬株鮮花栽種在樓的周圍。
這樓比平常的房屋高了許多,而樓房中間卻是一片空地。從空中看起仿佛一個巨大的鳥巢。周圍的一個個房間緊緊相挨著,像一個連接著的巨大鐵鏈。
府外依舊是蕭條的景象,樊海坐著連煜安排的馬車,撩起簾子向外望去,卻見越來越多的華衣公子和小姐依次進入樓中。
“樊姑娘,到了。”
抵著車夫的手,樊溪小心翼翼地從車上跳了下來,扶了扶臉上的貓臉面具,又理了理連煜特意給她準備的衣裙,向車夫指的方向走去。
樊溪四處張望,卻不見連煜的身影,直到一抹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師傅?”樊溪張了張,又朝俞若身后看了看,疑惑地和面具下的躲閃的目光對上。
“咳,咳……”俞若抵著唇輕咳兩聲,“走吧,連煜去出任務,他叫我來陪你。”
“……”
樊溪暗自誹謗,她都不忍心點破連煜的小心思,這是讓師傅陪她看武嗎,這不純純來拉郎配嗎?
她只是傷了腦子記不得事情,又不是傻子。
樊溪不動聲色地沖俞若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跟著師傅向預留好的廳內走去。
遠在浮云閣翹著二郎腿喝茶的連某接連打了兩個大噴嚏,他疑惑地揉了揉鼻尖,進屋加了件薄衫。
萬花樓每個特定包房內都有著特定的字眼,分別為“齠齔”“總角”“束發”“弱冠”“而立”以及“不惑”。
和這些字眼一樣,報名的年齡限制在七歲至四十歲之間,這既給了孩子機會,一視同仁,也給予了大家公平,年齡越大內力的量數也比年紀小的多,若是不幸的話一七八歲的孩童抽到與五六十的老者比,那必定是死路一條。
待大家陸陸續續地入了場,一白發老者便從一旁的門內走出。瞬間嘈雜的現場鴉雀無聲。
“現在,各位勇士,你們身旁的杯子中隨機放了一張代表你們身份的字眼,而我將會抽取一對開始比試。”
老者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紙箱子,用手指漫不經心地在里面扒拉了幾下。
“第一組,二十對六。”老者的聲音傳來。
“九十七。”
樊溪疑惑地看了看身側的俞若,俞若拿著茶碗的手頓了頓,放下了茶碗,捏起手邊紙條沖樊溪揚了揚。
樊溪咂咂嘴巴,震驚地看向俞若,“也有你戲份?”
俞若點了點頭,沖臺下揚了揚下巴,示意樊溪觀戰。
臺上的是一青衣男子與一個赤裸著身子的壯漢。樊溪他們的位置距離場地并不是很遠,那青衣男子總是給她帶來熟悉感。
她輕輕瞇了瞇眼睛,青衣男子的容貌逐漸變得清晰。
男子的皮膚白得放光,像一顆退了皮的白雞蛋,很細膩。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卻又透露著一絲輕佻,鼻梁挺直,帶有著好看的弧度。
男子似乎注意到樊溪的目光,從擂臺上輕輕撇了過來。
“樊溪?”
臺上的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分別不久的季末。
樊溪撫了撫臉上的面罩,這季末擱這老遠便能認出她?真神了。
不過,季末僅僅是撇了一眼,沖她笑了笑便轉身開始了戰斗。
臺上衣袖紛飛,樊溪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勝負便已分曉。
她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撇了撇坐在一邊的俞若,小聲唯唯諾諾。
“師傅……咱們還是走……”
“你不信我?”
樊溪看著俞若手指在桌上不耐煩地輕點,默默地閉上了嘴不再多言。雖勝負并不重要,可男人該死的勝負欲讓俞若必須要贏。
俞若似憋著一口怨氣,一直沒同樊溪搭話,就連她討好地給他沏的茶,他也一口未動。
樊溪抵著額頭,都怪自己嘴賤啊,非得整這么一出。
請問惹怒了師傅該怎么哄啊,在線等,挺急的。
“九十七號……”
樊溪感覺到了一束發亮的眼睛“咻”地一下望向了她。她尷尬地撫了撫衣擺,挺直了腰,與身側始作俑者對上了目光。
“師傅加油,師傅必勝,師傅在徒兒心里天下無敵手!”樊溪雙手合十,星星眼地望著俞若。
“哼。”俞若輕哼一聲,便甩袖飛上了舞臺。
這男人可真是邪了門了,傲嬌個什么勁啊,要不是他是她恩師,她早就……樊溪憤恨地咬了咬牙。
季末剛結束上一場戰斗,卻未等放松下來,只覺得心頭劇震,一股強大的壓力從樓上逼迫而來。他抬頭望向壓力方向,直接小樊溪口中的師傅黑衣袂袂,從二樓欄桿翻掠而至……
大袖展動的霎那間風起云涌,狂飆般漫天襲來。
季末皺了皺眉,一個跟頭翻到半空,如飛人一般立在空中,二人的掌心于空中相對,發出“砰”的一聲。
“嘶。”樊溪搓了搓胳膊,滴溜溜地想著,當年帶她練武的幸虧不是師傅,要不然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哪抵得住師傅這頓胖揍。
季末看著如飛仙而來的俞若,自語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俞公子,久仰。”他眼中閃動難言的興奮,“相逢有酒且教斟,高山流水遇知音!哈哈!”
“砰!”二人拳頭再次碰撞,發出悶耳的聲響。

龍叔啊啊啊
俞若:扎小人…哪都有他,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