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心中一顫，輕笑：“人手管夠，只是我哪兒有地盤啊？”

　　洛柒道：“我呢，不跟你兜圈子，你的勢力在北方，所以我才會查不出你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身份。”

　　葉凡接下去道：“但是？”

　　“但是你得讓我心里有個底，你到底，是敵是友？”

　　“我是敵是友，柒小姐您還不清楚嗎？”

　　洛柒沖他哼哼了兩句，沒接他的話，起身往外走，行至門口，丟了句：“那就麻煩小狐貍放個消息，就說隨王殿下現身北疆。”

　　葉凡：“……”

　　葉凡將消息放出之后，洛柒反倒開始無所事事起來，每日除了帶著月西在周圍大街小巷胡亂晃悠，就是窩在房里睡覺。

　　一日傍晚，洛柒正巧從外面回來，撞見守在門口的葉凡。

　　“你在這兒做什么？”

　　葉凡晃了晃手里提著的兩壺酒：“新得了兩壺好酒，想向你討個故事。”

　　“討故事？”

　　“可不嘛，小狐貍想聽主人大戰翰羅將軍的故事。”

　　“怎么？想安慰我？”

　　自那日從軍營出來之后，葉凡就發現洛柒情緒不太對勁兒，對他恣意胡鬧也不理不睬，連拌嘴都懶得。他料想此事該與那日洛柒提起的翰羅脫不了關系。

　　雖說最后，洛柒也沒沖翰羅做什么，但那天洛柒透出的那種涼意，只怕她這口氣沒出完。

　　洛柒一眼望進葉凡的眼里，不由得想，偏這一雙丹鳳眼，那么嫵媚，又那么勾人，只怕這是個陷阱，也讓人毫不猶豫往下跳。

　　洛柒劈手奪過他一壇酒，旋身飛上屋檐。

　　葉凡緊隨其后，兩人都在屋脊上坐下。

　　看著西邊晚霞火紅一片，洛柒小口喝著酒，沒說話，葉凡也不急著問，就坐在一旁默默陪著她。

　　“三年前，我曾來過一次北疆。”洛柒緩緩開口，“那次來，我將阿逸交付與了旁人，也斷送了她的一生。”

　　“我曾聽說，三年前，皇帝還是晉王的時候，曾被一來歷不明的人所救。”

　　洛柒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卻明白了他想問的。她輕蔑的笑了聲，不知笑的是自己，還是旁人。

　　“你知道的，倒還真是不少。”

　　“后悔嗎？”葉凡輕聲問。

　　“后悔什么？”

　　“后悔救了他，后悔把逸姑娘交給他。”

　　“我只后悔在宮里那日沒能一刀解決了他。”洛柒咬著牙，一點一點斂藏自己的情緒。

　　她緩緩吸了口氣，方道：“楚天凌做的事，我幾乎全都知曉，只是即使那樣，又有什么用呢？”

　　洛柒語氣中的無奈讓葉凡的心揪了一下，他問：“你沒想過告訴她嗎？”

　　“從前我心軟，不想她知道，等我想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從未見過她對一件事如此執著。”

　　“后來，葉老將軍出事后，我甚至專門跑了一趟京城，想告訴她真相。”

　　“可那時候她因為葉伯伯的事傷心過度，我一時心軟，話到嘴邊沒能說出口，我不忍告訴她，她之所愛就是她的殺父仇人。”

　　“可是我沒想到她會進宮，我沒想到先帝殺了她父親，她還能嫁給楚天凌！等我再想阻止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