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真的要走了么?”
葉長安急匆匆地沖上車,一腳油門沖出了停車場,奔向機場。
“是的?!币粋€仿若經歷了世間滄桑最終歸于沉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我叫敘飛,是從敘利亞飛過來的人,最終也是要飛回去的。”
“以后都不回來了么?”
“葉落歸根,我不過是回家而已?!?p> 每次恩師回國,葉長安都要擔心許久,生怕戰(zhàn)火波及威脅到恩師的人身安全??蛇@一次分別,卻不想是最后一次送別了,這一次,長安只想好好地與恩師告別。
車速不斷加快,由于內心的急切,長安忽略了右邊岔路駛出的車,“嘭”的一聲,就撞了上去。
長安迅速剎車,解開安全帶跳下車,走向了被撞的車。她走近司機的車窗,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一個玩世不恭卻帥氣的有些過分的臉。
長安遞上了自己的名片:“非常抱歉,我的疏忽造成了這次事故,是我全責。但是我現在有急事,沒辦法現在給你解決,我們私了,這是我的名片,直接打我電話,事后的所有費用都我出。不好意思,我必須離開了?!?p> 說完,匆匆地留下了個背影,便離開了。
被撞的司機恰好是盛世集團的總經理江灼燃,今天本想好好試試這肖想了許久,好不容易從盛家車庫里偷出來的車,卻不想沒開個十分鐘就被撞了?本想下車跟那不識好歹的交通敗類干一架,卻不想是個大美女。
“嗚嗚嗚,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妹子,我怎么就沒在京城碰到過呢。對!名片,名片??!”自言自語地江大少爺將名片翻到了正面,“葉長安,這名字怎么這么眼熟呢?”
沉浸在長安妹子的盛世美顏中的江大少爺好不容易意識到了一個現實,這車不是他的車:“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這TM是盛魔王的車啊!嗚嗚嗚,完了完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大少爺用顫抖地手掏出了手機,顫抖地打開了電話本,顫抖地選擇了第一個選項,撥了出去。
不等做好心理準備,電話那頭就通了。
“名字?!彪娫捘穷^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啥?”江灼燃還在思考今天這電話怎么接的這么快,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那啥,阿年啊,我跟你講你別生氣哦。我吧今天不小心進了你的車庫,然后不小心坐進了你的幽靈CCR,又不小心開了出來,最后不小心被撞了。我發(fā)誓,絕對不是我的鍋!”
“我只要名字?!彪娫捘穷^的聲音顯得不耐煩了。
“什么名字?我跟你講,撞你車的可是一個大美女,超級大美女!對了,她還給了我一張名片。葉長安,這名字怎么看怎么眼熟……”不等說完,電話那頭便掛了,“喂?喂?喂?掛了?這什么臭脾氣?慣的你!”
幾分鐘前,盛淮年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卻不想,一個亮麗的身影沖進了他的雙眸。那是一個女子,墨色的長卷發(fā)披散著,穿著一條紗狀的碎花白色長裙,風帶起了她的長裙和發(fā)絲,美的恍若隔世。
盛淮年腦袋懵了許久,他靜靜地看著那背影,感受著自己血液的加快,心臟跳動的加快,和想沖下車抓住那人影的沖動愈演愈烈。那背影最后上了車絕塵而去,又悵然若失。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迫不及待地接起,激動的雙手克制地顫抖著:“名字?!?p> 他只想知道那人影的名字,電話那頭卻是江灼燃的碎碎念。
“我只要名字?!比棠妥∠胍獟祀娫挼臎_動,終于,從江灼燃的廢話中,提取出了重點,葉長安。
盛淮年不停地默念著這個名字,仿若是在抓住著最后的執(zhí)念。
他轉動著左手的佛珠手串,長安……
機場。
“老師!”長安看到正在安檢處排隊的老師,趕忙喊了一聲沖了過去。
“老師,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氣喘吁吁,眼中是隱忍的淚水。
“艾篤娃,我在中國二十年了,該回家了?!崩蠋熭p輕地擁抱了長安,“不管如何,離家的人都是要回家的,你們中國人不是說要葉落歸根么,我只是回到我的根源而已?!?p> “可是老師,我怕,我怕……”
“艾篤娃,你是光明,你不僅僅要給你周圍的人帶去希望,你也要給自己希望。我一直覺得你很迷茫,似乎總有很多羈絆,我希望你能放開所有,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考慮太多。”老師的眼中閃著光芒,“而我回去,是為了給我的同胞們,帶去一點點的希望,一點點的光明。”
長安知道,特殊的背景往往催生了特殊的靈魂,他們所考慮和希望奉獻的總是比生活在安寧中的鮮花要更無私。而自己,多么典型的生活在安寧里的鮮花啊。
另一邊,盛世集團首席執(zhí)行官辦公室。
“阿年!”魔音似乎都可以貫穿整個第50層,“阿年,我跟你講,真的美,是真的美!”
江灼燃沖到了盛淮年的辦公桌邊,雙手抵在桌上,對著盛淮年激動不已。
盛淮年一個眼神掃向江灼燃,瞬間冷凍了他內心的激動,隨后專注地看起了手上厚厚的資料。
“阿年,你在看什么啊?”江灼燃俯身一抽,將資料從淮年的手中奪過,“葉長安?你怎么有大美人的資料?!?p> 淮年“噌”地站起,奪過資料:“滾!”
“干嘛啦,阿年,大美人的資料怎么可以獨有呢,要共享??!話說,你怎么會有大美人的資料?我就說大美人的名字怎么這么眼熟,葉長安,不就是葉老頭子最寶貝的孫女么,這金燦燦的外交世家頭銜!”江灼燃一個人在一邊不停地念叨,全然忽視了周遭環(huán)境似乎在一點點冰凍。
“嘶,怎么感覺空調風有點冷呢,阿年,你這50樓空蕩蕩的,人氣兒沒一點,怎么就不凍死你呢?!?p> 盛淮年現在恨不得拎起江灼燃這臭不要臉還傻乎乎的家伙丟出去:“是么,真是難為你為我擔心了?,F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算算你把我車撞了這筆賬??!?p> 江灼燃一激靈:“車?什么車?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p> “是嗎?”盛淮年用手指撥弄著手中資料的邊角,“最近盛世要擴寬在阿拉伯的市場,你就滾去阿拉伯好好地研究一下?!闭f完,便拿起了桌上的車鑰匙,忽略傻乎乎的江灼燃,走出了辦公室。
“阿拉伯?盛淮年!你居然把我流放到阿拉伯!”江灼燃沖出辦公室,“盛淮年!你干嘛去,你個CEO居然帶頭翹班!”
“修車?!笔⒒茨晔种芯o緊攥著從江灼燃那里順來的名片,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停車場。
盛淮年靜靜地坐在車里,目光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名片,右手的手機里是輸好的一連串電話號碼,做好心理準備后,顫抖的手指點開了撥打頁面。
“您好,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干凈而溫柔。
“你好,我是今天你撞得那輛車的車主。請問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商量一下事故處理方案?!弊屑毜厝ヂ犑⒒茨甑穆曇?,一個字一個字都格外的清楚,喘息有些不穩(wěn),話音也有些許顫抖。
“司機不是您本人?”
“是的,司機是我朋友,車主是我。”
“好的,請問您什么時候有空,我們見面談一下吧。”
“我現在就有空?!?p> “好吧,那我們約在市中心的藍啡吧?!?p> “好。”
……
緊張激動的情緒在盛淮年的心里蔓延,要見面了,葉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