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微怔了怔，年少時，陸菀之就很喜歡抓著他的衣角。當時她個子矮，才到他的胸口，每回有什么想要求他的時候，她總會揪著他的衣角撒嬌。

　　顧衍心底閃過一絲溫熱，由著她帶自己到座位上去。

　　陸菀之有些忐忑地望著顧衍，抓著水杯的手指時不時地扣緊。她想開口說些什么，卻不小心看到顧衍手上綁著紗布。她驚了驚，“二哥，你的手……怎么了？”

　　顧衍淡定地喝了一口水，隨后攤開手掌，狀似無意地在陸菀之面前一晃，“不小心捏碎了水杯，刮到，沒事。”

　　陸菀之錯愕地瞪大了眼睛，“捏碎杯子？”

　　顧衍淡淡道：“一時沖動。”

　　陸菀之心底驚了驚，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因為自己早晨莫名其妙沖二哥發火，所以他才……

　　想到這兒，陸菀之臉上便滿是愧疚，“二哥，對不起，我……我……”

　　陸菀之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她莫名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蠢很蠢的事情。二哥不就是在論壇上發了個照片和留了一條言嗎，她何必反應這么大。

　　自己哭了一天，還連累二哥受了傷。

　　陸菀之小心翼翼抓著顧衍的指尖，“疼嗎？”

　　顧衍喉結微動了動，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沒大礙。”

　　陸菀之卻憂心忡忡地望著他的掌心，濃濃的藥味讓她鼻頭都不自覺地酸了酸，“看過醫生了嗎？”

　　顧衍見她如此，有些舍不得，便將手收了回來，“一點小傷。”

　　陸菀之懊惱地擰著眉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分了。”

　　顧衍眉心微動，嘴角浮起淡淡笑意，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輕聲寬慰：“別放在心上。”

　　恰時，服務員正上了菜，陸菀之忙道：“二哥，你坐著別動，我給你夾菜，你拿勺子吃。”

　　顧衍下意識想，自己還沒到拿不起筷子的時候，但轉念一想，或許這是彼此能夠親近的機會，于是便心安理得地任由陸菀之幫忙夾菜。

　　陸菀之將顧衍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幫他剃好了魚肉，又放回他面前，“二哥，你嘗嘗，他們家魚可好吃了呢。”

　　說話時，陸菀之眉梢含著笑意，而眼底帶著期盼。

　　本沒什么事的顧大BOSS微微顫抖著手拿起勺子，手指不知怎么就握不緊，那塊魚肉從勺子里滑了下去。

　　如此反復兩次之后，陸菀之心底更加愧疚了，“二哥，要不……我喂你吧！”

　　“好！”

　　說那話時，陸菀之其實只是不忍心，可她也沒想到顧衍竟然會一口答應。

　　她愣了兩秒。

　　顧衍幽幽地望她一眼，“魚。”

　　“哦哦。”陸菀之忙反應過來，她換了個靠近顧衍的位置，拿起勺子喂顧衍吃東西。

　　顧大BOSS心安理得地享受小姑娘的服務，眼底眉梢透著舒然的笑意，一點兒都沒覺得羞愧。

　　一頓晚飯吃下來，顧大BOSS吃了半桌菜，而小姑娘陸菀之是連根青菜都沒進肚。

　　可即便如此，陸菀之卻還小心翼翼地問：“二哥，要不要再點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