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帶著你,一起飛好不好?”
傻寶啊一聲瞪大眼,反應了兩秒,緊接著狂點頭,又露出了讓沙螓婉沒脾氣的笑,眉眼彎彎,眼底都是單純快樂的笑意。
沙螓婉扶額搖頭,伸手攬過傻寶的腰,吩咐道:“手扶著我的肩膀,抓緊了。”
倆人很快越過樹林,身影在叢林間飛快閃現,又倏然消失。不一時就到了懸崖壁前。
沙螓婉這一次沒有余力帶著他飛上去,傻寶似乎也意識到了,愣愣地仰頭望上去,呆了片刻,低下頭看向她,“我在這里等你吧。”
沙螓婉拿出攀巖繩索,給他綁上,然后吩咐道:“跟在我身后,踩著我踩過的地方慢慢來。”說罷率先開始一腳一腳老老實實地攀巖。
傻寶看沙螓婉憑空變出這么多東西,雙眼亮晶晶的,眼角眉梢上又染上了笑意,在她身后小聲嘀咕,“就是神仙……”
是吧是吧,沙螓婉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神仙了,圣母的那種。
——明明帶著他是為了防備他,怎么一下子就變身保姆了呢……
沙螓婉一邊心里唾罵自己,一邊認命地選著足夠牢靠的地方楔釘掛環,還得時不時回頭看看傻寶的狀況。
這一次費了幾乎半個時辰,倆人才爬完五百多米的懸崖。
沙螓婉將攀巖繩索掛好綁緊留在原地,回頭查看了一下傻寶的手腳,沒有受傷,滿意地點點頭,踢了踢他道:“來,起來,還有一段路要走。”
傻寶喘著氣累得直不起腰來,卻依然聽話的掙扎站起來跟在身后。
沙螓婉一點一點教著他恢復呼吸,倆人很快就到了后墻根。
沙螓婉指著周圍一片林子道:“你在這片林子里逛逛,往那兒走幾步就有個小溪,去玩水吧。等我兩個時辰,餓了就吃點東西,你不要跑遠,我很快回來。”
傻寶一邊聽一邊點頭,沙螓婉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見他并沒有失落或者不高興,這才放心地翻身越過后墻進了書院。
進了教舍,外邊一人也沒有,有讀書聲從課堂傳出來。
沙螓婉知道自己遲到了,輕手輕腳地路過蒙學甲業的課堂門口,身影一閃而過,里面的方子明無意瞥見,微微瞪大眼睛,伸著脖子朝外,想要看清楚。
堂上的先生昏然欲睡的雙眼猛地睜開一條縫看過來,咳了一聲。
方子明頓時縮了回去,低下頭讀起書來。
沙螓婉到了中學甲業課堂后門口,仗著身形瘦小,矮著身子一溜煙跑進去坐在昨日的位置,旁邊的方子柏從書本里回過神來,看到她有些凌亂的頭發和衣飾,搖搖頭,心道這孩子果真只是個狂悖之人,有那么點天賦,卻做事不認真,可惜了。他惋惜完,復又自己讀起書來,不再管沙螓婉。
沙螓婉見先生并沒有注意到她來,松了口氣,拿出書跟著眾人一起搖頭晃腦地吟讀起來。
課間有一炷香的休整時間,沙螓婉收起做好的筆記,左右看看,每個人桌上都有一本或者兩本輔讀書,想起院長先生說的不能碰學院的任何資料,不由一笑。
她只需要一套歷年真題,其他的她都不感興趣。
而且,你說不碰就不碰嗎?
沙螓婉挑起嘴角,低頭預習接下來要上的內容。
“哎,沙秦忨!”
一個紙團飛過來,沙螓婉微微側身,原本要砸到她腦袋上的紙團連她衣角都沒沾上,直直落到了地上。
沙螓婉抬頭,“怎么了?”
“你不是鄉下小子嗎?你是怎么將禮樂射御考成滿分的?難道傳言有誤?”
哦,沙螓婉明白了,這是疑惑一個平民小子是怎么有機會接觸那些東西的。
眼前穿戴非富即貴的少年們一臉好奇地看過來,一瞬間她就頓悟為何天下書院中的平民子弟這么少,也明白過來淑娘當時未選天下書院的原因。
沙螓婉溫聲道:“我也不知道。你當日考學沒有考滿分嗎?”
問話人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冷淡道:“雖然未得滿分,可也很高分了,不然如何能分到甲業!”
沙螓婉點頭,若有所思道:“這樣啊。你不是鄉下小子,可你的禮樂射御卻沒有得滿分,我是鄉下人卻得了滿分。所以,得滿分跟鄉下人有關系嗎?”
旁邊的方子柏倒是抬眼看了一臉平淡卻言語犀利的沙螓婉一眼。
被懟的少年臉一紅,旁邊有人用手肘捅捅他,“你不知道他口舌最俐么,干嘛跟他廢話!等按照約定抓到他,直接考校他學問,當場揭穿他空空如也的內里不是更好?”
眾人點頭同意,少年有人解圍,也不再糾結,冷哼一聲又轉過身去不再理會。
沙螓婉一臉的平淡,絲毫未將眼前的插曲放在心上。
天下書院的教授是每日一課一科,昨日教的是法學,今日是數學。一堂課的時間,沙螓婉就將所有的內容讀完了,心里估量了一下,差不多是小學六年級的水平,偶爾有難題,也只是小學奧數的難易程度,實在算簡單。
沙螓婉聽到一半就換了一本書看,趁機將昨日趁混亂拿走的法學真題本完璧歸趙,她手里留著復印的那一本就足夠了。
沙螓婉一邊聽著,一邊認認真真的抄書練毛筆字。
學習還是挺枯燥的,背書默書寫字,哪一樣需要的都是耐心,等到木鐸聲再次響起時,沙螓婉抄的手腕都有些發酸了。
這一次沒等眾少年先起身過來動手,沙螓婉就眨眼的功夫從窗戶竄了出去。
先生眼前一晃,疑惑地回頭看去,整個課堂人人低頭收拾,沒有異常,以為自己剛才眼花,搖搖頭夾著書本走出去了。
等先生走遠,埋伏在門口的眾少年立馬推門進去,里面已經沸反盈天,方子柏沖眾人搖頭,指著窗戶道:“這次他沒有走門,從這兒翻出去了。”
有幾人早已經翻窗追了出去。
沙螓婉輕輕松松地笑著倒跑,眼看身后四五個頭戴殷紅抹額的少年,揚手打了個長長的呼哨,眾人笑鬧著沖他叫嚷,“別囂張,總要抓到你讓你好看!”
沙螓婉不欲過多糾纏,傻寶還在外邊等著呢。她剛欲轉身離開,卻直直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鼻翼間頓時縈繞著沉香的熏香味道。

路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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