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還真是傷神。

　　李靈犀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思緒從過去拉回來。

　　“我就知道是你。”王飛說道，“靈犀這個名字，這么特別。”

　　“王總，如果敘舊，就大可不必了。”李靈犀逐漸恢復了平靜，她伸手示意王飛坐下來，“談談合作？”

　　“靈犀，非要說這些嗎？”王飛有點落寞。

　　“不然呢？說我三十好幾還沒結婚是為了等你？”李靈犀笑了，“王小飛，我愛過你，刻骨銘心。可是，那些都已經過去。”

　　李靈犀的話有些悲戚，又有些嘲諷。然而絕對不是敘舊的意味，似乎，還有那么一點點憎恨。

　　王飛有些意外。

　　李靈犀還是老樣子，眉眼靈動，面色溫柔。可是長發不見了，這讓原本柔和的面部輪廓顯得有些凌厲。是歲月打磨的痕跡，是柔軟的心逐漸堅硬起來的痕跡。

　　“說到底，我負了你。”王飛嘆氣。

　　“王小飛，過去的事兒，不說了吧，咱們朝前看。”李靈犀見王飛落寞，趕緊轉移了話題。說到底，曾經那么愛，又怎么真的恨得起來？

　　“靈犀，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王飛平復了下心情，開始逐一分析靈犀傳媒與西城文投合作的利弊。

　　“我知道你有夢想，想做比肩大衛奧格威的廣告狂人。可是，那樣太累。我不希望你為了事業犧牲了自我。”

　　“做五個公眾號，對你來說不難。你嗅覺敏銳，能在第一時間窺到商機。所以你可以快速建立起自媒體王國。但是，長久盈利是個問題。”

　　“培養團隊很辛苦吧？二十人已經讓你費心費神了，按照你的規劃，是不是至少要百人？我不認為你可以游刃有余。你，心太軟。”

　　“所以，最好的選擇，保留一個公眾號，順帶做一些活動策劃。其他的號，與文投合作。我們有政府背書，團隊組建和資金醞釀都不是問題。”

　　“我要數字報表好看，我要口碑和政績。而你，可以安享合作帶給你的紅利。首筆款項注入后，靈犀傳媒每年分紅。”

　　“靈犀，你拿著分紅和盈利，去做你喜歡做的事。你喜歡開店，那就開花店、咖啡屋、民宿。你還有自持的公眾號做宣傳陣地。”

　　“不要去做什么廣告策劃了，太累。靈犀，你有享受生活的資本，就別浪費。”

　　這么多年過去了，王飛仍然是最懂李靈犀的那個人。

　　造化弄人。李靈犀有點憂傷。最懂你的人，怎么就偏偏不能跟你在一起呢？

　　她又想到了何翼飛。

　　翼飛啊，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我考慮考慮吧。”李靈犀摁住內心即將掀起來的狂風波瀾，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