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頑石大師,周輕云,齊靈云四人去了半個時辰,還不見回轉。馬湘心下有擔心,暗忖,難道真出了什么變故不成。
英于秦也眼見自家爺爺,沒有按約定趕來,又曾聞醉道人之言,不免惴惴不安。
于是,馬湘對英于秦等人說道:“你們好生在此,我去去就來。”
英于秦心有所定,當下點了點頭。馬湘也不多想,出了酒鋪,直往馬鞍山而去。
英于秦對五個小孩道:“你好生待在這里,我去去就來。”
幾個小孩哪里肯呢。英于秦就拿出平日里的跋扈,嚴令他們待在原地。五個小孩無法子,只好聽從大哥的。
英于秦人小,腿卻不慢。可是追出二里路,還是不見馬湘的蹤跡,暗自想道,難道說這老道,還真會騰云駕霧。不提。
月色如水,馬湘乘著云氣,往馬鞍山而去。不一會兒,在云路中,遠遠看到一座山,形近剖開兩爿的葫蘆,扣著的水瓢狀。
山旁有條河,河水數丈寬。
再飛近一些,就見幾道劍光如匹練,在半空里翻騰旋轉,綠火魔焰如炫彩的煙花。
馬湘趕緊降下地來,緣著河岸,向著斗法之地而去。
走了一箭之地,就聽人聲悲嚎,只見不遠處河灘之上有數十個鄉民聚集,幾乎人人哀慟,有的頓足椎胸,有的哭天搶天,有的跪地磕頭,有的拜月求神。
馬湘走近一聽,才聽清一些話。
“我的兒呀!”
“他爹呀!讓我和你去了吧。”
“老天爺??!我們白家屋村是造了什么孽,罹此大難?!?p> “阿彌陀佛!救苦救難的菩薩喲!”
“我家幾代清白為人,慈善布施,逢僧齋僧,逢道齋道。為何讓老夫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夫我,我白家從此斷了香火……”一個白發翁因悲痛過度,昏迷了過去。旁邊的人,胡亂地圍上去,但是手足無措。
馬湘就待上前施救。
這時,一個面容清矍的老人,精神奕奕,舉手投足透著沉穩儒雅的風范。
只見他揮手撥開圍觀的人,只留下一位青年人,然后從懷中拿出針盒,取出銀針,令年青人掀開老翁的衣服,露出皮膚,在老人頸后,胸,腿腳等處,扎了幾針,老人就悠悠醒轉過來。
馬湘這時也來到近前,看到這老人的一手針術,知道他是運用了甲乙針法與鬼門針法。
這時,一個中年鄉民,看到馬湘竟不知不覺來到眾人身邊,很是驚疑,加之心情正在悲憤之中。不禁言語不善,喝道:“你是何人?”
一眾鄉民聞言俱都轉首望著馬湘,因為大家不知情,被第一個鄉民的態度感染,以為馬湘是什么壞人一樣。
這一下,猶如是捅了馬蜂窠。眾山民一下子圍了過來,馬湘表現的又是一副濫好人樣,嘻皮笑臉的,眾人的態度也就更加嚴厲,紛紛喝問。
馬湘單手打了稽首道:“諸位鄉親,莫要誤會,貧道是過路客。只因大家如此悲傷哀嚎,想著是否能盡幾分綿薄之力?!?p> 那個長得略微猥瑣的中年鄉民,不知是不是故意找人撒氣,厲喝道:“妖道!莫裝好人,我問你,是不是和之前的妖僧鬼道是一伙的?!?p> 馬湘四下一看,眾山民聞言,群情激憤,俱都圍了過來,好似他就是什么殺親仇人一般。
馬湘立即解釋道:“鄉親們……”馬湘立即感到有一個老奶奶,揮手就要打自己一巴掌,雖然事出突然,馬湘的雷法感應早已預知。如果馬湘讓開的話,老人家出手不收力,會導致掄空脫力,由此可能會摔跤或閃了腰。
這打人也有講究的,不會打人,反而會自己傷到自己。
馬湘順勢將身子貼了過去,一把抱住老人家。
如此一來,不僅讓過了這一巴掌,而眾人見到的情景就是,老人家伸手撲向馬湘,馬湘也順勢相擁,好像一副游子歸鄉,慈母相迎的場面。
“老人家,別氣壞了身子。有什么難處,跟小道說,小道定然竭力相幫?!瘪R湘轉頭對鄉民道,“諸位鄉親,貧道不是壞人,請大家相信我!”
這位老奶奶,心下也懵了,怎么打人變成抱人了。不過,聽到這道人的說話,不像壞人,也就不再計較了,只是想到自己那可憐慘死的兒子呀,不禁淚流滿面,大聲慟哭。
鄉民們也看出這道人不是壞人,也都收起警惕與針對。
只是那個猥瑣中年鄉民還是一副惡意滿滿的樣子,他不知機,沖過來,就要掄拳打人。
馬湘對此人,就不會有什么好心,正待給他一個教訓。
此時,英繼早已在一旁觀察良久,于是,搶先跨步上前,將那中年鄉民攔下。那中年鄉民一看是村醫老先生,也就不敢造次。
馬湘一看,這老頭,不僅有一手高超的針術,武功也很厲害。
英繼也早已看出面前道人,不是凡俗。別人沒有看出玄機,他卻知道,方才,那個老婦人乃是含憤出手,本是想打道人一個巴掌,他距離道人又近,一般人很難反應過來,又被一眾吵鬧的鄉民圍著,就算是武林好手,也會一時不察,被打一個冷不防。這個道人,不但反應靈敏,處置迅速,也恰到好處。一般人,受到攻擊,要么是進打,要么是退防,因為這是本能反應,而這道人,卻是恰到好處的,讓過老婦人的巴掌,又防止老婦人自己傷到自己。
英繼抱拳道:“道長,起手了。敢問仙號,又是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呢!”
“老丈請了?!瘪R湘施禮道,“貧道俗姓馬,乃是在成都武侯祠外的碧筠庵,入的道出的家。此次,來到貴地,是來找貧道的師父,一位長輩,和兩個同伴的,半個時辰前……”
“原來是仙長降臨,怪我眼拙!”英繼面色一喜,道,“馬道長的師父,可是背著一個紅葫蘆,兩個同伴,可是兩位女俠。”
“正是!”馬湘點頭道,“老丈所言,正是我師父與二位同伴。卻不知我的一位長輩,為何不與師父三人同行?!?p> 英繼搖頭道:“老頭我確實沒有看到道長的另一位長輩?!?p> 馬湘沉吟道:“老丈,此地究竟發生了什么狀況,諸位又是為何如此?”
英繼嘆了一口氣,于是,就將前因后果,全部告訴了馬湘。
馬湘聽的也是膽戰心驚,明白了事情的經過。